20. 柏木杵 被他們兄弟擠在樓梯上,小臉兒……(1 / 2)

在國外的華人世界裡, 性取向不對,但騙婚騙子宮的事例並不少見。

顧培就曾親身見過。

在他看來這位三十出頭,儀表堂堂的老大侄就是那種人。

當然,基於不能歧視性向不正常者, 且性向在國內屬於隱私, 隻要林白青不選他, 顧培是不會把他的隱私張揚出來的, 可即使這樣, 他也非常反感對方。

不是因為性向問題,而是他這種想騙婚騙子宮的態度,這比顧敖文更加可惡。

因為嫌他可惡而懶得交流, 顧培應付了句:“不錯。”

顧衛國理解錯了,以為小叔是在誇自己不錯,嘴巴都笑咧到耳根子了。

……

“小培還沒來過靈丹堂吧, 走, 看看去。”三爺看門開了,笑著說。

顧培雖然認可中醫,但對中醫並不感興趣, 也沒踏足過靈丹堂。

這還是他頭一回進藥堂, 而今天, 三爺要叫大家開開眼界。

堂裡有塊珍藏的匾額,是乾隆年間的。

但牌匾保存的並不好,上麵不但有火燒過的痕跡, 還有好多槍眼。

“知道這些槍眼是哪來的嗎?”三爺笑嗬嗬看林白青:“你不許告訴他們。”

顧衛軍被吊起好奇心:“爺爺,這些槍眼哪來的,一股戰火硝煙味兒。”

三爺手撫匾額,說:“1929年全國上下興起反中醫運動, 國民政府立法廢止中醫,強製關掉所有中醫館,洋學生們衝擊,打布靈丹堂,醫生全部被抓,靈丹堂被學生們一把大火焚燒,我們兄弟是藏在地下庫房裡才能活下來的。”

顧衛軍了然:“這個我知道,當年胡適,魯迅,還有寧可讓西醫治死,也不要中醫治病的陳寅恪等大家可都是反中醫的先鋒。”

他還年青氣盛,手指敲敲牌匾說:“民國大儒們就沒一個不反中醫的,這證明咱中醫也就點安慰劑,糊弄人的,比不過人家西醫能治病是事實。”

三爺氣的鼻子都歪了。

是的,民國大儒們全都反中醫,據說梁啟超被割錯了腎,還在為西醫辯護。那雖然是傳言,但顧家自顧明之後再無人敢學中醫,恰是因為當年那場運動。

可是,中醫要真的無用,能在一個國家存在幾千年?

三爺年青時,健康的時候也不信中醫,直到老來渾身毛病了才信的。

但他也說服不了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的孫子,就隻能氣歪鼻子。

顧衛國趁勢對顧培說:“小叔您看,衛軍骨子裡就瞧不起中醫,我猜他跟白青來往的勤,是想哄著她賣了藥堂好分錢。”

顧培目光沉沉,未置可否。

三爺由林白青扶著上二樓,邊走邊笑問:“衛軍今天沒跟你鬨脾氣吧。”

林白青說:“沒有,他還給我買了飲料喝。”

三爺一聽很高興,說:“他還太年青,思想有點偏激,等出個國,成熟點就好了,看到你倆年齡相當,脾氣也相投,我心裡高興的很,估計你師父在天上見了也很樂意,他最喜歡衛軍了。”

林白青願意跟顧衛軍出去,是想讓長輩們死心。

老人這是在試探她會不會選他的孫子,她當然要言明。

“衛軍雖然年青,但很有才華,他說他無意婚姻,要談一輩子的戀愛,三爺,你不覺得這挺好的嘛,隻談戀愛不結婚,他可真時髦。”她說。

三爺剛剛上到二樓,身體在瞬間一垮。

顧家可不止衛軍優秀,五爺家的敖武,研究生畢業的,目前在外貿公司實習。

五爺沒精神的時候也就算了,頭一好,回家逮孫子去了。

且不說衛國和敖文虎視眈眈,巴不得連人帶藥堂一起摟回家,三爺另還有個大孫子,人也特彆優秀,隻是因為年齡稍大了點三爺才沒帶來的。

他在給最疼愛的小孫子衛軍給機會。

但你看衛軍,不但不識趣吧,他居然還說想談一輩子的戀愛?

最疼最寵,卻寵出來個逆子,孽障。

三爺又氣又失落,但麵上當然不會表露出來。

鬆開林白青,他押後一步,跟顧培走到一處了,又說:“娟子給你介紹的那個對象說是要來東海市了,抽一天時間就行,就在東海市見個麵吧。”

林白青耳朵豎的跟小兔子似的,她以為顧培上次拒絕過,女主持人毛亞娜的事就罷掉了,沒想到三爺還沒放棄?

女主持人有名字的,叫毛亞娜。

說是節目主持人,但主持的並非正規節目,而是電視購物。

當時林白青也在軍醫院,正好見證了顧培和毛亞娜的相親,但當時誰都沒有察覺,毛亞娜給顧培錄了像,並在相親未遂後,回首都,給那段錄像配了音,用來在電視上推廣自己家銷售的一款保健藥品。

在醫療界,這屬於一種極為惡劣,但醫生們防不勝防的名譽侵害行為。

如今的觀眾還不懂啥叫個配音,看到有一身軍裝的軍醫出鏡宣傳藥品,本著對軍醫的信任就會購買。

而在吃出問題後,他們也不找電視台,而是找軍醫,軍醫院的麻煩。

所以毛亞娜才是始作俑者,但消費者吃出問題後不找她,卻找上了軍醫院,而因為跟毛亞娜的那場相親,顧培和海軍醫院整體都會被部隊通報批評的。

如今流行出國,毛亞娜大賺一筆後就出國了,但顧培不就慘了嘛。

怕他要答應這場相親,林白青轉動小腦瓜,在想該如何阻止。

這時顧培說:“不了,我工作特彆忙,沒有時間。”

三爺說:“她跟娟子是朋友,也是我老戰友的女兒,就一頓飯,抽點時間吧。”

“三叔,我真的很忙,沒時間。”顧培簡促的說。

三爺歎氣:“你這性格跟你爸簡直一模一樣,但人是不能一心隻顧著工作的,得抽出時間來照顧家庭,你爸你媽鬨成那樣,不全是你媽的責任,你爸太顧著工作,不顧家庭了。”

這回顧培沒再說話。

林白青跟在後麵莞爾一笑,看來毛亞娜的事不必自己操心了。

……

一行人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牆上一副副的,是從清到民國,再到現代,顧明收集的各種書法畫作,以及衛生所,衛生局,各個上級部門頒發的各種榮譽。

幾間診室的窗台上則擺放著各種中醫用的老物件兒。

三爺環顧一圈:“眼看就要拆了,都好好看看吧,七十年了,留個記憶。”

藥堂已經七十年了,地板腐朽欲垮,天花板十處有九處在漏水,一下雨,外麵大雨裡麵跟著下小雨,樓梯也朽的厲害,踩上去嗄吱嘎吱作響。

不翻修是不行了。

但一拆,也就意味著一段歲月被抹去了痕跡,三爺份外傷感。

而顧衛國,終於又找到機會了。

他說:“三爺,我有很多戰友轉業後都下海了,在搞工程,這方麵我在東海市有的是人脈,而且我認為靈丹堂不能一拆了之,要找個好的裝潢公司,以修複文物的性質來裝修,這事兒衛軍就彆攙和了,我陪著白青乾就行了。”

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林白青還太小,不懂裝修,而他有戰友,裝修他來乾。

他覺得自己肯定能把裝修搞好。

林白青耐著性子說:“您是做大生意的,靈丹堂這點小地方,我看著收拾就行,甭擔誤了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