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男女真的平等嗎(2 / 2)

“哎呀這不是南雁嗎?你可算回來了,先彆回家了,快去公社那邊,你媽跟你婆婆都打起來了。”

南雁被村裡的嬸子拽著往公社跑,大包小包的在胸.前背後來回晃蕩著捶她。

沒被累死倒是要被砸死了。

“南雁回來了,快彆吵吵了。”

南雁是回來了不錯,但也快不行了。

被村裡人從胡同口拽到秀水後村這邊的南雁麵無人色,在那裡掐著腰大喘氣。

這身子骨是真的不結實。

得好好鍛煉鍛煉才行。

南雁正想著,就看到衝自己撲過來的人。

彆看胡秋雲剛才坐在地上,但反應比誰都快。

“雁兒呀,你可算回來了,想死娘了。”

說著胡秋雲就抱著女兒哭了起來,“你這是乾啥去了,咋也不跟家裡說聲,要嚇死娘是吧?”

這種其實本屬於正常態的親情對南雁來說有點過於親密,她有些不自在的拍了拍胡秋雲的後背,“我沒事,就出個差而已,能有啥事?彆哭了。”

胡秋雲抹了兩把眼淚,“你一個女娃子出什麼差?往後可不準了。”

剛才還被母女溫情打動的南雁聽到這話心裡頭有些不對勁。

雖說知道這是時代的局限性,但就是不舒服啊。

女人怎麼了,怎麼就不能出差奮鬥前程?

勞動婦女撐起半邊天呢,你要是啥都不做撐起個屁?

但這道理跟胡秋雲說還不一定能說通。

剛回來南雁也不想一通說教,瞧見公社的趙主任在,就跟人打招呼,“麻煩趙主任了。”

“沒事,不麻煩,回來就好,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煥金你先回家,給南雁做點吃的讓她墊墊肚子。”

“唉。”劉煥金瞧著好模好樣回來的人也抹了把眼淚,看著南雁身上掛著的大包小包,伸手過來幫她拿,一下子被胡秋雲打了手。

“我來就行。”

南雁覺得不太行。

胡秋雲什麼性子她還不知道?這東西被她拿了就甭想再要回來。

“不用,又不沉。”南雁對不遠處的姚知雪笑了笑,“廠裡給我放了半天假,我明天再回去。”

姚知雪連連點頭,“你先回家好好歇著。”

伴隨著南雁的到來,鴨棚這邊熱鬨散去,趙留真又回去跟姚知雪討論飼養的事情。

南雁則是忍受著胡秋雲的嘮叨之餘,不著痕跡的把一個包遞給了劉煥金——

有點沉,扛不動了。

胡秋雲渾然不覺,“你看你出門在外也不知道跟家裡說聲,這都瘦成啥樣了?跟我回家去,媽給你弄點好吃的好好養養。”

她才不相信劉煥金會好好待自家閨女呢。

還能比自己這個親媽好?

南雁翻了個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瘦了?我最近胖了十多斤。”

東北老工業基地配套十分齊全,那也是個市級單位,吃的喝的不比家裡強多了?

南雁除了在車間就是去食堂吃個飯,然後回去睡覺。

三點一麵的折騰著,其實也沒乾啥重體力活,不知覺中就胖了些。

回來之前過了稱,現在都一百一十多斤了。

說她瘦成啥樣,啥樣啊?都瘦出雙下巴了。

胡秋雲老臉一紅,“這也看不出來啊。”

一旁劉煥金輕笑了聲,她倒是覺得南雁比早些時候水嫩了些,而且氣色也不錯。

胖就胖了點,她這麼高的個子,再胖點都沒關係呢。

原本的擔心都煙消雲散,放寬心的人渾然不知這笑聲得罪了胡秋雲——

這是在嘲笑自己呢。

就說這個親家不是個好人。

胡秋雲很想要跟閨女揭穿劉煥金的真麵目,奈何女兒壓根不搭理她。

“媽,家裡最近怎麼樣?小妹最近有在學習嗎?本來想著過幾天就能回來,沒想到在那邊耽誤那麼久。”

她在機械廠裡四處尋顧,也真是忘了跟家裡頭說一聲。

主要是每天下班後時間都很晚了,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打電話。

再說了廠裡頭知道自己的消息,實在放心不下那就去廠裡問一問就知道了嘛。

不過這事的確是自己疏忽了。

在機械廠那邊過得太恣意,再加上上輩子外婆去世後也沒了家人,倒是把跟家裡打電話這事全都忘了。

瞧著今天這架勢,隻怕之前娘家這邊就來找過麻煩。

“這鴨棚怎麼樣?我看小姚在這邊,是她跟咱們這邊對接嗎?”

南雁問題有點多,劉煥金示意她彆著急,“先回家再說。”

看著閨女順從的應下,劉煥金心裡頭很不舒坦。

你倒是聽她的話,不知道這個劉煥金到底給自家閨女灌了什麼迷魂湯,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家裡頭沒人。

林廣田去地裡頭忙活,這會兒公社裡正忙著灌溉農田。

林蓉去學校上課下午才能回來。

“你先歇會兒,我去給你下碗麵條。”

從櫃子裡拿了一把白麵條和兩個雞蛋,劉煥金去廚房裡忙活。

胡秋雲看著女兒,目光又落在那幾個包袱上麵,“雁兒,這些都是啥?”

“哦,帶回來的一些東西。”

“肉?”胡秋雲下意識地問了句,又覺得不太像,沒聞到肉味。

人的感情偏頗不是毫無緣故的。

南雁思考了下,覺得問題大概出在自己身上——

她沒有父母緣。

不管前世還是這輩子,都跟親爹親媽不親近。

有些東西不能強求,習慣就好了。

南雁大大方方的把包裹拆開,“一些特產,媽你嘗嘗看?”

胡秋雲沒吃過魷魚絲,覺得一股子腥味。

“這什麼東西,咋這麼硬邦邦的?”

“這是海裡的魚,烘焙弄乾了曬成這樣,撕成條。等下你拿回去點給家裡嘗嘗鮮。”

胡秋雲頓時覺得這個女兒沒白養,你看心裡頭還是有家裡人的。

“你等下跟媽回家,我給你弄好吃的。”

南雁瞥了一眼,“啥好吃的,要把家裡的老母雞殺了給我燉湯喝?”

“那怎麼行?”家裡的母雞下蛋攢著賣錢回頭買鹽,怎麼可能殺掉?

“那你是打算去割兩斤肉給我燉紅燒肉吃?”

胡秋雲被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你咋淨想著吃呢,這要傳出去你這名聲還要不要啦?”

不是要吃老母雞燉的湯就是要吃紅燒肉,家裡頭哪有那麼多肉吃。

說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話是個貪嘴的小媳婦。

“這屋裡頭就咱們倆人,我還能說自己的不是?”那一星半點的感動也都被胡秋雲的那股子糊塗勁給氣得煙消雲散。

南雁很是認真的問道:“媽你到底是盼著我好,還是看我過得好就想要我倒黴?”

廚房裡不時傳出風箱發出的聲音,胡秋雲壓低嗓子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你親媽還能盼著你不好?是不是你婆婆又在你耳邊說我壞話了?”

南雁聽到這話鼻孔出冷氣,“咱們一塊回來的,我婆婆說了啥你沒聽到?說你什麼壞話了你倒是跟我說說?”

這話讓胡秋雲臉上掛不住,覺得自己又被老子訓了,“那今天沒說之前也說過。”

“還用得著人說?你自己辦的事多光彩?媽我倒是要問問你,我吃胖了瘦了你都看不出來,你哪來的臉說在關心我?”

胡秋雲強詞奪理,“那不是你吃胖了沒長在臉上嗎?”

“行,我吃胖不顯在臉上是我的問題,那我想知道你說讓我跟你回家吃點好的,你打算給我做啥好吃的,老母雞你不舍的殺,肉你不想買,你就說給我做啥好吃的吧。”

嘴上話說的可真好聽,我給你做好吃的,那成,好吃的說出來啊。

胡秋雲被問的有些回答不上來,開始胡攪蠻纏,“我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現在你出息了,瞧不上你媽了,連我做的飯都嫌棄了是吧?”

南雁覺得自己脾氣還挺好,這麼胡攪蠻纏都能忍,也就是親媽,這要是客戶,她才不接這單生意。

“那行,我再問你,咱們兩家有點距離走路得一個小時,我剛舟車勞頓的回來你就要我回娘家,有沒有想過我現在很累,壓根不想走那麼遠的路也不想受這個折騰?這就是你在心疼我?後娘磋磨人也就這些手段吧。”

胡秋雲也沒想到這茬,就是覺得自家閨女不跟她親近了,如今好不容易回家,可不是得弄回家去,跟娘家人培養培養感情。

不然這麼大一閨女就舍給老林家,她這不是做賠本買賣嗎?

被南雁這麼一問,胡秋雲想了起來,“這家裡不是有自行車嗎?咱們騎自行車回去。”

理直氣壯的離譜!

“這自行車是你的嗎?你會騎自行車嗎?還要我騎車載著你回去是吧?你是我親娘嗎?想累死我是不是?”

南雁的一通質問讓胡秋雲臉上一陣臊紅,剛巧又趕上劉煥金做好了飯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進來。

在親家麵前丟臉這讓胡秋雲臉上更掛不住。

“你媽也是牽掛你,咋還能跟她生氣呢?”劉煥金倒不是心疼胡秋雲這個親家,實際上自從老高家鬨了那麼一通,這兩姓之好還好個屁。

要不是因為南雁在自家,她也懶的再跟老高家有牽扯。

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劉煥金也是個要麵子,準確點說要強的人,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讓南雁難做人。

之所以這麼勸,是不想要南雁生這個悶氣。

“餓了吧?快吃點東西,過年的時候我聽趙主任的法子弄了點灌腸,正好還剩下那麼一根,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好吃的話回頭我再給你弄點,你拿到廠子裡早晚吃飯的時候切上一點。”

白麵條上下各自窩著一個豬油煎的荷包蛋,旁邊是切得厚度均勻的一碟灌腸。

南雁夾了兩片嘗了下,鹹鹹的肉味在嘴裡頭回蕩,“好吃,媽你可真是心靈手巧,就是這天氣熱了灌腸也放不住,等秋天再弄吧。”

“也行。”劉煥金看著大口吃飯的南雁,臉上都掛著笑。

胡秋雲看的渾身不自在,沒話找話說,“雁兒你這出去那麼久這是去哪裡了,回頭不會再出遠門吧,下次出門一定要勤給家裡打電話,你這音訊全無的,不知道家裡都過的什麼日子。”

南雁埋頭吃麵條,沒打算接這話。

等著南雁乾完這一碗麵條,劉煥金又端了一碗麵湯出來,“再喝點湯,那灌腸有點鹹。”

胡秋雲看著殷勤周到的親家,心裡頭十分不是滋味。

“謝謝媽,我來就行,你坐下歇著,對了鴨棚那邊還順利嗎?”

提到鴨棚劉煥金臉上掛著笑,“好著呢,之前馬書記讓劉部長拉著公社裡的民兵給咱們弄房舍砌炕,還去砍來了好多木柴用來燒炕,可是辛苦他們了。這段時間忙著孵蛋,趙主任給我們安排著早晚兩班,倆人一起值班盯著炕,這不第一批小鴨子現在都這麼大了。”

毛絨絨的小鴨子可是可愛的很,這讓劉煥金想起了自家一雙兒女小時候的樣子。

說實在話,小鴨子比林業林蓉小時候可愛多了。

那麼多小毛絨絨黃澄澄的一片,怎麼看怎麼都招人喜歡。

“那回頭我去鴨棚那邊看看。”南雁剛才都沒進去,不知道裡麵到底啥樣。

“回頭再去看,不著急的。”這剛回來得好好歇著,就彆去管那些有的沒的了,鴨棚那邊都挺好,倒也用不著南雁再操心。

聽南雁提到鴨棚,胡秋雲忽然間想起來一回事,“對了雁兒,聽說這鴨棚你們出錢了?”

南雁聽到這話當即冷了一張臉,“你聽誰說的呀,這是公社裡組織的集體經濟產業,我們哪有插手的資格?”

看胡秋雲這一撅屁股南雁就知道她要放什麼屁——

要麼借錢要麼就是安排人去鴨棚那邊工作。

想的倒是挺美。

且不說這事南雁隻負責提供了個方案以及和林家老兩口商量後拿出撫恤金以及部分存款提供了一部分初始資金。

就她將近三個月不在家,但鴨棚卻折騰起來搞的有聲有色,這分明是趙主任她們的功勞,自己哪有臉去安插人?

再者說,現在我安插一個,將來你安插一個,回頭鴨棚裡全都是這些關係戶,還能乾好活?

南雁在國企裡是吃過這方麵虧的,有關係的人往高處走,自己這個沒關係的要兢兢業業在基層。

憑啥?她對這種事情最是深惡痛絕。

胡秋雲在她麵前提這茬,那跟在她傷口上撒鹽沒什麼區彆。

但胡秋雲不知道啊,她甚至看不到好賴臉,“你跟婦聯的趙主任關係好,要不跟人說說,給我安排進去。”

南雁聽到這話喝了口麵條湯緩緩勁頭,“我可沒那麼大的臉,趙主任憑啥聽我的話,難道我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人家在整個公社選人,誰合適才安排到鴨棚這邊乾活,沒選你說明你不合適,媽你心裡有點數好不好,去鴨棚乾嘛,給人添亂添堵嗎?”

胡秋雲聽到這話不乾了,“我怎麼就不合適,她選人壓根就沒通知我,我又不是沒養過小雞小鴨,怎麼就不合適了?”

“公社裡的婦女哪個沒養過雞鴨?你既然覺得自己合適那就去找趙主任說理去,在我耳朵邊嘮叨什麼,我還能左右趙主任的想法不成?”

胡秋雲這個膨脹了的氣球被南雁戳穿,不免有幾分泄氣,“咋能這麼說,你幫我提一嘴不就一句話的事嗎?我最近腰不好,乾活的時候疼得厲害直不起腰來,想找個輕快的活不行嗎?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娘?”

南雁聽到這話看了一眼,腰不好嗎?

她可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以為在鴨棚乾活多輕鬆?沒聽到媽剛才說要黑白兩班熬著,夜裡頭不睡覺一宿一宿的熬著,你能受得了?”

胡秋雲還是不肯放棄,“那把我安排白班不就成了?”

她是聽說了的,這邊養鴨子不止賺工分,年底還有額外的分紅。

能多掙錢的事情誰不樂意乾?

養個鴨子就能跟壯勞力似的掙到十個公分,指不定還能偷偷塞兩個鴨蛋回家,這可是肥差。

她這個閨女,非要自己說這麼明白嗎?

“憑啥給你安排白班?其他人就沒意見?趙主任要是這麼顧此失彼,這鴨棚還要不要乾了?”南雁很生氣,因為這一己私利當初多少國營工廠都成了個人產業。

她哪來的這麼大的臉?

劉煥金不知道為什麼這娘倆說話還越說火氣越大,喊了南雁一聲,示意她彆太生氣。

胡秋雲見狀氣得要死,我跟我閨女說話,你在這裡插什麼嘴?

這到底不是自家,她也就是心裡頭埋汰。

南雁也知道,真要是吵起來劉煥金不好做人,“腰不好的話就少乾點活,家裡少你那倆工分也餓不死人。”她語氣很是硬邦邦,“等下我帶你去公社。”

胡秋雲那臉色伴隨著後半句雨過天晴,咧嘴笑了起來——

到底是自己親閨女,哪舍得讓自己吃苦受累?

她得意地瞥了眼劉煥金——

親閨女就算是嘴上埋汰我,實際上心裡頭也是心疼我這個親娘。

你就是婆婆,說破了天也沒血緣關係,能一樣嗎?

南雁沒看到她媽臉上那得意的神色,她喝完最後一口麵湯的才不緊不慢的說出後半句,“去找孫大夫給你看看,看你除了腰以外,還有哪裡不好?”

胡秋雲整個人都不好了。

南雁是真沒想到,她這剛回來胡秋雲就整出這麼多幺蛾子,好在她自然有收拾人的辦法。

看著要走的胡秋雲,南雁嘴裡頭喊的熱鬨,“媽你彆走啊,等我緩過勁來就陪你去公社找孫大夫給你紮針。”

胡秋雲有點怕針頭,“我回家跟你爸說你回來了,讓他彆擔心,你先歇著吧。”

人跑得比兔子都快。

劉煥金見狀直搖頭,“你呀,真是個調皮的。”

南雁拿出了魷魚絲讓劉煥金嘗嘗看,“她這身子骨好著呢,非要給我找麻煩,我可不是得收拾她?媽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

劉煥金細細的嚼著,“有點鮮,還挺好吃的。”

“好吃那就多吃點,等回頭沒了我讓老關再給我寄點過來。”

劉煥金不認識老關,但是想著南雁能脫口而出讓這個老關給自己寄東西,那關係肯定不一般。

出門在外那麼久認識個朋友倒也正常,但關係好到這地步的……那就不是很正常了。  “這老關是誰呀,多大了,結婚了沒?”

南雁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有一說一道:“在那邊認識的一個老同誌,具體歲數不清楚,不過他大閨女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說完這話南雁才意識到劉煥金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媽你都在想什麼呢。”

這是想撮合她?

劉煥金哪知道南雁還認識了個“忘年交”,被這麼一戳破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南雁覺得自己得認真強調一遍,“媽我知道你是把我當親閨女看的,那我也跟你說心裡話,我不敢保證我將來會不會再婚,但我這幾年是不會考慮結婚這事的。我想先打拚打拚事業,這次出差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廠裡頭很重視我,我也不想辜負了這份信任,想著先拚一拚工作上的事情。

劉煥金沒想到南雁會這麼說,她就是有些心疼,“你一個女娃子家想要打拚事業,那得多辛苦。”

“辛苦也是值得的,媽你們總覺得結婚後是兩個人有個照應,可咱們平心而論,結婚之後到底是女人照顧男人多,還是男的照顧女人多?”

這話把劉煥金問住了。

南雁苦笑,“咱們家跟其他家不一樣,爹是個好人尊重您,您管家他也高興。可就算這樣,村裡頭公社裡少了說您閒話的人沒?好像女人天生就該躲在後麵不能拋頭露麵似的,憑啥呀?再說彆人家,婆婆磋磨兒媳婦,丈夫打老婆的事情稀奇嗎?趙主任沒少處理這種事吧。為啥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憑什麼女人既要乾農活還要做飯洗衣服收拾家裡,伺候公婆伺候丈夫照顧孩子,不就是因為拿的工分沒男人多,重體力的活乾不了?拿了十個工分的男人是家裡的太上皇,那要是咱女人也能拿到十個工分,甚至比他們男人還能乾呢?”

劉煥金未嘗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都說男女平等,可真的平等嗎?

頭胎生了閨女有幾家高興的?連生了三四個女兒還非要拚一個兒子的又何其多?

她留意到了這些,卻沒想到南雁看的比她還要透徹。

“政治學上有句話叫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往大了說那就是生產力決定國家政治體製、意識形態這些東西,這跟咱們關係不大。但是咱們可以把這話套用到小家庭中,一個家中男人女人的地位可以用經濟來劃分,鄉下女人挨了打就隻能咽下這口氣,可是媽在城裡頭很不一樣。我這次是出差去大連,那邊工業化好,男人女人都有工作,他們兩口子真要是吵吵起來,挨打的還不一定是誰呢,聽說再往北女人當家的情況更普遍。為什麼,因為她們也有工作,即便是沒了這男人也能養活自己。我就在想,咱們農村婦女,如果也能多一份收入,在家裡是不是也能挺直腰板子?”

“我跟林蓉很幸運,我們不需要這些,因為爹媽你們不會因為我們是女孩子就覺得低人一頭,可這個社會還需要,你看我媽再看看我們肉聯廠汪科長那位前妻,她們需要,更多的農村婦女,很多城裡女人也需要。”

南雁看向院子裡,她能看到天空一隅,那隻是茫茫天空一角罷了,還有更廣闊的天地等待她探索。

“我希望我能夠身體力行的,給這些女子一點榜樣作用,哪怕能幫到三五個人,那也是一份力量。媽,你能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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