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3 公審大會(2 / 2)

“我說的是就是國棉二廠劉二狗家,劉二狗前些年死了,我沒辦法跟死人再說什麼,但是活著的劉家人應該為家人守望相助,為家人討回公道我還能誇你們一句英雄好漢,但躲在後麵吃這沾血的饅頭,那就彆怪我看不起你們。”

季長青一直在想,今天的公審要進行到什麼程度。

是淺淺的說兩句,將這兩個流.氓混混繩之於法,還是深入批判一番?

原本倒也擬定了計劃,但顯然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把這件事擴大化了,批評的不止是犯罪者,更有那些幫凶,儘管他們都是劉英的親人。

“今天這場公審應該讓咱們滄城引以為戒,耍流.氓的都會從嚴處理,至於咱們其他人,我知道大家都喜歡閒聊打發時間,但絕不應該用這種事情來打發時間,誰人沒有親娘姊妹?誰又沒有家人?如果不引以為戒,反倒是成為加害受害者的幫凶,今天你是幫凶,怎麼就能保證明天你不是受害者?”

季長青這話說的極為清楚明白。

“我希望來參加公審的群眾,能夠明白這個道理。至於這兩個混賬東西……”季長青瞥了一眼,“我個人建議,槍斃。”

流.氓罪後果相當嚴重,槍斃不是沒有,但相對來說少一些。

滄城這邊既然敢公審,顯然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槍斃是地委討論後的建議,一來是殺雞儆猴,省得回頭彆人有樣學樣倒是讓女同誌尤其是像高南雁這種擔任要職的女同誌身處險境。

二來則是嚴格懲罰以儆效尤,從根本上威懾眾人。

如果法律不能維持其本該有的威嚴,那早晚有一天法律的效力會消失,被公眾所踐踏。

今日維持法律威嚴,就從槍斃這兩個流.氓做起。

這話一說出來,前來參加公審的祝家人徹底傻了眼。

明明都已經解決了的事情,為什麼會一百八十度急轉彎,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祝家的老奶奶哭嚎起來,“孩子他爺爺,你睜眼看看啊,你死在戰場上,咱們的孫子死在自家人手裡。”

季長青看著那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當即嗬斥道:“閉嘴,你男人是為了千萬萬同胞而犧牲,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孫子竟然成為欺辱同胞的二流子,隻怕這混賬東西出生那天就被他給打死了!”

祝家那老太太聽到這話,指著季長青,“你,你……”

上了年紀的人大概經受不住這般刺激,昏厥了過去。

周遭一片兵荒馬亂,但季長青卻不為所動。

“誰還有意見?”

有年輕的姑娘舉起手來,“我能吐他一口嗎?”

她也被這混賬東西吹過口哨,隻是不敢說,怕自己的名聲被毀了。

陸陸續續的又有人上前,很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至於祝家那邊的呼天搶地,成為這場公審大會上的另類“鬨劇”。

被審判的兩人嚇傻了,散發著尿騷味的哭爹告奶奶,然而卻又有什麼用處呢?

有大人捂著孩子的眼睛,不讓孩子看到被槍斃的畫麵。

有的則是膽子大,指著兩個人道:“往後可不能學壞學他們,不然也會被槍斃的。”

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還在流淌著血液,參與公審的人群逐漸散去。

醒來的祝家老太太惡狠狠的看著季長青,“姓季的,我要你給我家光明償命!”

季長青不為所動,“我知道您還有個兒子挺有本事,但老太太彆折騰了,要不是您把孫子寵成這麼沒法沒天的樣,哪會有今天?您也是上了年紀的人,知道日本鬼子那時候多不做人,糟踐了咱們多少姊妹娘姨,您孫子,跟那小鬼子又有什麼區彆?”

祝家老太太又怎麼聽得進去,她隻知道,那個嘴巴最甜最孝敬她的孫子沒了。

死之前都在喊奶奶救我,她的乖孫啊。

她要這些人給他償命!

……

展紅旗在公審後離開了滄城,他申請了好幾天假期,如今這邊塵埃落定總歸是要回去的。

隻是想到那位祝家老太太,不免又有幾分擔心,“你也要注意點才是。”

彆回頭那老太太發瘋,再禍及到南雁身上。

那可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普天下隻有她的孫子是最重要的。

現在孫子沒了,要是找大兒子來幫忙收拾人倒也好說,他們並不怕。

就怕這老太太冷不丁的拿個刀亂砍人,這就有些難辦了,總不能天天提防著。

“那我要是成了刀下亡魂,我可不會放過展科長。”

展紅旗聽到這話笑了起來,“成,真要那樣的話,我回頭給你賠命,這樣總成吧?”

他發現了,其實不涉及到自家爹媽,高南雁對自己的態度並不錯。

或許真的像林蔚說的那樣,爹媽當初還義無反顧的乾革命,現在卻是越活越回去了,跟那祝家老太太沒什麼區彆。

滄城還有季長青給全市的人民群眾做思想教育,又有誰能教育得了他爹媽呢?

這是困擾展紅旗的問題,倒是和南雁沒什麼關係。

至於展紅旗說的小心祝家人的報複。

南雁知道是得小心,但怎麼個小心法呢?

她選擇主動出擊。

聯係上了祝家老太太的大兒子。

這位在軍區任職,屬於首長這一級彆的。

南雁的電話讓軍區這邊略有些奇怪,等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這位副軍長沉默許久,“是我平日裡疏於教導,這事季長青同誌做的沒錯。”

南雁倒也不是完全想要告狀,隻是想著先聯係下,省得回頭季長青被刁難。

他還不如自己後台大呢。

她的身份使然,即便是掌握著實權的軍區首長,也不可能對她怎麼著。

“這件事季主任處理的有些過火,但是提婚不成就強.奸,不管到哪裡都不是這個道理。我不知道家裡老太太是怎麼想的,但把犯罪的事情搞成喜事,這分明是不拿國家法律當回事,這是害人害己,真要是被追究起來,就連您都會受到影響。”

不搞株連那一套,但是傳到軍區,少不了會說你們祝家仗勢欺人。

這樣可不是會影響到自己?

隻不過這事由季長青來處理,還是自己大義滅親,其中又有不小的區彆。

他不知道這位高南雁同誌是什麼個心思,但事到如今不管做什麼都遲了,也隻能接受這一事實。

“季長青這事做得對,我也該感謝他才是,即便是他之前跟我通氣,我也是一樣的決定。”

這件事多少是季長青沒考慮到,當然南雁也忽略了。

如今人刻意提醒,顯然還是在意這事。

但你在意什麼?她不信祝家老太太沒跟在軍區的大兒子聯係,您知道了這事不也沒跟滄城地委這邊通氣嗎?

所以咱誰都彆笑話誰,都一樣。

“大概是被氣糊塗了,畢竟模仿案子都出來了,我都險些成為第二個受害者,季主任待我如子侄,多少有些見不得我受這委屈,氣性上來也沒顧得跟您說這事。我替他跟您道個歉。”

受害者跟加害者的家人道歉。

軍區的首長被臊得臉上掛不住,“這事不怪他也不怪你,怪我管家不嚴,你放心祝家人絕不會再騷擾地委的同誌,也不會去擾亂你的工作,我這就派人把他們接過來。”

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才放心。

南雁要的就是這麼個結果,不穩定因素自然是丟到外麵去。

但她沒想到的是,軍區這邊還沒過來接人,祝家老太太就吊死在了自家院子裡,留下一封血書,隻寫著“冤枉”兩個大字。

血書刺眼,分明是在控訴季長青的公審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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