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這邊忙活完,食堂也都收拾好,不見了賀紅棉她們的身影,“這是做什麼去了?”
“她們想要去商店和百貨公司看看,楊秘書帶她們去了。”
鐘勝利大概知道一些,“聽趙留真說,想著弄一個膠花廠,可能是去考察市場了。”
羅部長聞言錯愕,“這些女同誌,事業心倒是挺強。”
一同過去的還有林蔚,畢竟她自小生活在首都,這幾年來也沒少出國,倒是對國外尤其歐洲那邊還有些認知。
有賀紅棉的外彙券開路,進入華僑商店和友誼商店不要太輕鬆。
周末的兩家商店裡人很多,不止是外國華人華僑,還有很多拿著外彙券的同胞。
畢竟這裡頭的物資更為豐富一些,能緊跟世界潮流。
賀紅棉沒有加盟膠花廠,她可以作為顧問,後期如果出口美國那邊也能幫忙聯係人。
這事劉煥金沒再強求。
畢竟要考慮的多。
不過又請來林蔚當顧問,算是彆樣收獲。
人家小兩口新婚,她們不方便打攪,幾個人都住在了酒店裡。
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南雁是接到電話才知道的這事,有些哭笑不得。
顯然,晚飯就他們倆吃。
南雁想著出去吃好了,家裡頭冷鍋冷灶的也不好開火。
去找賀蘭山,他正在那裡寫信。
看到是英語,南雁知道這應該是寫到美國那邊的。
賀蘭山解釋了下,“給他說一聲,或許他還能再給我一筆婚姻啟動資金。”
顯然赫爾曼·希克斯先生如今的身份不止是父親,倒像是被敲竹杠的人。
“小心知道你這麼算計他,回頭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賀蘭山笑了起來,“隨便他。”
他是無所謂的。
將信寫完,他收起來準備明天郵寄出去。
帶著南雁出去找吃的。
兩人在街上躥了一會兒,最後抱著幾串糖葫蘆和兩包糖炒栗子回了來。
雪太大了,外麵的小館子裡爆滿,沒他們下腳的地方。
南雁拉著人商量房子改建的事情。
她想著回頭弄一個衛生間,另外就是把廚房那邊重新折騰下,院子裡想要弄個花草架子。
靠牆邊的地方栽種一些花花草草。
賀蘭山對這沒意見,這些古老的住處最終發揮的作用也不過是為了方便人居住。
如果連最基礎的都滿足不了,還真一點不宜居。
“那需要我做什麼?”
南雁想了想,“現在給我剝栗子。”
火炕燒著,屋裡頭暖呼呼的。
難得的靜謐時刻,南雁看著賀蘭山低著頭,一顆顆的認真剝栗子。
單薄的外殼被剝去,留下那黃而香嫩的栗子肉。
有絲絲甜味。
香糯。
“賀蘭山。”
男人抬起頭來,“嗯?”
南雁伸過手去,將栗子肉放在他嘴邊,“要不要嘗嘗看?”
女同誌的手一如既往的纖細,白生生的像是削了皮的蓮藕那般。
栗子肉被送入口中,他聽到南雁說,“你說是我好吃,還是栗子肉好吃?”
迎上那星光璀璨的眼眸,所有的理智都在刹那間土崩瓦解。
剝去那層層外殼,白嫩的皮膚似乎都沁著香味。
他想,沒什麼比這人更美味的了。
外麵雪花飄零,大方的將窗戶裡的一二吟詠聲都納入其中,封閉在這庭院裡。
……
南雁有三天的新婚假期,不過賀蘭山那邊還要趕工,所以這所謂的假期也就作廢了。
周一就出現在四機部的南雁讓一乾同事傻了眼。
“怎麼今天就來上班?”
賀錚哭笑不得,好不容易三天假,不說黏糊在一起培養感情,怎麼還來部裡了?
“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好在賀蘭山最近不會太加班,下班後就回家,倒也還好。
賀錚反應過來,“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上進。”
他著實沒想到竟然是賀蘭山不解風情。
南雁知道他誤會也沒再解釋什麼,隻不過處理了手頭的工作,她倒是又有新的事情。
成研所那邊希望她過去一趟,另外就是上海那邊的光學儀器廠有了點進展。
“明天去吧,你去安排下機票。”首都有飛往成都的航班,到時候坐飛機過去就行。
至於上海那邊,南雁安排林辰先過去。
楊秘書多口說了句,“這兩邊忙完估摸著就是春節,到時候是在蕪湖還是回這邊?”
“到時候再說。”
楊秘書愣了下,好像也的確說不好。
不過這剛結婚還沒過完婚假就出差,一出差大概得到年底。
連兩口子都可能異地過年,也挺讓人頭疼的。
但沒辦法。
工作需要嘛。
賀蘭山倒是早有預料,畢竟結婚不是玩笑,在此之前將事情考慮清楚那才是對彼此負責。
仔細幫南雁收拾了衣服,賀蘭山看到櫃子裡的那堆粉色包裝,又往行李箱裡塞了兩包衛生巾。
南雁瞧著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忍不住笑了起來,“哪用得著這麼多?”
不過有人幫忙打理,她倒是省心不少。
“去了成都那邊,少吃點辣。”
雖說她現在也能吃火鍋,但吃完後就要上火也挺讓人頭疼。
“你還好意思說,我今天上班林辰還問我嗓子怎麼了。”
嗓子怎麼了。
還不是賀蘭山做的好事。
雖說人是好心,但南雁也有點難為情。
賀蘭山小聲解釋,“是我不好。”
他是個知錯就改的,晚上老老實實睡覺不給南雁添麻煩。
倒是讓南雁有些無奈,在人懷裡不老實的亂動。
“彆鬨。”
南雁才不管,左右翻滾了一圈後,迎上那有些泛紅的眼睛,“你輕點。”
但真的輕起來,受折磨的反倒是她。
輕也不是重也不是,夫妻之間想要和諧還任重道遠。
留給賀蘭山一個思考題,南雁離開首都飛往成都那邊。
成研所在液晶顯示屏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一塊特大屏幕。
顧所長有點野心,“你說咱能不能把這個弄到首都去?”
找個合適的位置做展示,然後再在報紙上大肆宣揚一番。
回頭好出口到海外呢。
“也不是不行。”南雁想了想,時代廣場似乎就需要這麼一塊大的液晶屏幕。
今年又是總統大選年,或許兩黨那邊需要這麼個東西呢?
南雁當即給褚懷良打電話,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褚懷良還以為她在過婚假,沒想到人已經飛到成都去了。
“那你等我下,我親自過去看看。”
他在美國生活多年,對那邊倒也算熟悉。
覺得這玩意兒倒是很符合美國人的需求,有錢嘛,需要點東西展示自己的財大氣粗。
他跟美國那邊商量,看那邊的態度。
“你這麼就丟下新婚丈夫,小心人跟你生氣。”
“沒你這麼小心眼。”
褚懷良:“……高南雁你上輩子屬鴨子的吧?”
嘴怎麼這麼硬!
“賀蘭山到底看中你什麼了?”
南雁想了想,“看中我獨一無二的靈魂。”
褚懷良:“……你惡心死我得了。”
他就不該親自過來這一趟,還要被南雁這般折磨。
不過來成都,也不隻是為了這塊超大的液晶顯示屏,“我來之前可是打聽了下,日本也有在做這個。你不是一向覺得要走在日本後麵,猥瑣發育更安全嗎?這次真要跟日本搶生意?”
這倒是個新的消息,南雁沒太留意到的,“那就不跟美國談了,可以跟港澳那邊談談。”
她迅速地改變主意,快的讓賀蘭山猝不及防,“你確定?”
“這種大屏幕多少就是個象征,香港那邊也需要,跟香港談一談吧。”
而且和香港談合作倒也不麻煩。
畢竟她認識梁金生和柳明嶸,隨便找一個來談這個都可以。
褚懷良倒也無所謂,畢竟能把事情談妥就好,至於到底是算在哪個部門頭上的業績,褚懷良倒也無所謂。
畢竟美大司的業績挺好,不缺這一星半點。
“你特意飛過來,總不能是跟我說這事。”
褚懷良知道瞞不住人,他多少有些頭疼,“不是跟美國那邊的汽車談引進生產線的事情嗎?我也不知道西德那邊談的怎麼樣了,反正美國這邊快談成了。”
原本是為了給西德施壓,現在倒好。
施壓個屁呀。
這都快談成了。
真要是談成了那可怎麼辦。
褚懷良覺得這事推動的也太快了點。
“德國佬那邊談了這麼些年都沒談下來,你看跟美國才談了幾個月。”
褚懷良總結經驗,“也不是說德國人就對,但我總覺得美國人不靠譜。”
當時那些大化肥生產線光是選址就得幾個月甚至一年,這倒好,那麼大的一個汽車生產線,竟然就快談成了。
真的不靠譜啊。
“你回頭再大張旗鼓的談一次,報紙上把消息放給西德那邊,給他們再施壓。”
褚懷良有顧慮,“萬一美國那邊合作意向良好怎麼辦?”
“那就得看你的人脈了,安排幾個美國人,強烈反對這事,讓美國那邊鬨騰起來。”
南雁笑了起來,“生產線向國外轉移,又趕上大選年,肯定會有人反對的,哪怕隻是為了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