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薛冬臨一下子傻了眼,“不至於吧?”
自殺?
這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
“沒完成交代的工作,你覺得他回國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
薛冬臨稍作思考,“但也不至於吧……”
“日本的生存法則很變態,他回國後會備受冷遇,東山再起的可能性為零,還會連累到家人。與其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倒不如用自己的一條命給家裡人博一條出路。”
這話分析的還挺有道理。
薛冬臨想了想,“可咱們也沒辦法留意啊。”
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情,怎麼留意?
房間內不可能有監控攝像頭,誰能知道這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要自殺,他們大概率也攔不住。
南雁想了想,“先去公安局一趟,讓警察盯著,實在不行遣返他。”
薛冬臨想了想,似乎也隻能這麼做。
總比被強行牽扯到一起好一些。
至於遣返理由倒也不難找,合作談判徹底破裂,甚至鬨得不怎麼好看。
對一個陰謀算計的人,遣返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薛冬臨親自過去,不曾想鬆下次郎的房門緊鎖。
這下子薛冬臨傻眼了,連忙讓人幫忙暴力開門。
剖腹自殺的鬆下次郎還有半口氣在。
人從酒店到了醫院。
好在送診及時,撿回來一條命。
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救了的是個日本人。
薛冬臨心情複雜,甚至可以說他一點都不開心。
他不敢去找南雁訴苦,逮著楊秘書說個不停,“……你說我乾嘛非得那麼著急,這人躺在醫院裡跟個活死人似的,你再遣返也不是那回事啊。”
想要硬心腸,但到底還是硬不起來。
那畢竟是一條性命。
回國後沒了活路,也怪可憐的。
“我也知道我婦人之仁了,但……”薛冬臨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唉,你要不給我指條明路?”
他這個廠長還沒處理過這事,自家廠子裡的人鬨死鬨活倒也無所謂,但涉及到外國人,這事就輕不得重不得。
楊秘書笑了笑,“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咱們儀器廠也有幾個日本來的技術研究人員,他們似乎已經在國內定居,在鏡頭研發上也做出了點成績。”
這事薛冬臨當然知道,他還沒少跟著這些日本來的研究員學日語。
“你是說把這個鬆下次郎留下來?他……好像不是搞技術的,留下他沒什麼用吧?這是高副部長的意思?”
楊秘書笑了笑。
這笑讓薛冬臨如夢方醒,楊秘書哪敢擅作主張,隻怕是那位領導早就知道自己的為難之處,也知道不敢去找她。
索性就讓楊秘書來提點自己。
“可那個鬆下次郎也不是那麼容易說服啊。”
薛冬臨覺得,一個連性命都可以舍棄的人,不見得那麼容易被說服。
楊秘書依舊臉上掛著笑,“他是為了家裡人做出的選擇,如果能夠說服他的家人,或許這件事也就事半功倍了。”
好像是這麼回事。
“我們領導已經通知了鬆下次郎的太太,讓她帶著孩子來上海探望丈夫。”
這個消息讓薛冬臨愣在那裡,好一會兒這才喃喃道:“原來這都能利用。”
鬆下次郎既然能夠用死來折磨人,他為什麼不能利用這家夥呢?
薛冬臨很快就想好了說辭。
儘管並非技術研究出身,但鬆下次郎也有些用武之地。
千金買馬骨也好,利用鬆下次郎從日本挖人也罷。
總之,隻要能妥善利用都可以搞事。
就看他手段如何。
離開楊秘書這邊,薛冬臨連忙去找廠裡的幾個日本人,打聽了一番後,又自掏腰包買了點水果,去醫院看望鬆下次郎。
過去的有些不太巧。
病房裡有人探望。
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麵的年輕領導,薛冬臨抓住護士問了句,“她什麼時候過來的?”
護士不假思索,“中午的時候病人要求請這位女同誌過來,她差不多一點半過來的。”
鬆下次郎要求的?
薛冬臨有點拿不準了,這個小日本又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