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228 平安喜樂 舍小我為大我,這才……(2 / 2)

約會的青年打量過去,看到坐在那裡的人眼睛一亮,“那是不是四機部的那位女部長?”

但很快青年就意識到女青年的不開心。

畢竟是心儀的結婚對象,自然要以孫思敏的想法為主。

“她是我哥生前唯一交往過的人。”

青年沒曾想孫思敏竟是主動說出了秘密。

生前。

“我還以為你哥定居在了國外。”

外麵都是這麼說的。

“76年大地震的時候,他去那邊救災,死了。”火鍋氤氳起的熱氣遮擋住了她眼底的淚意,憋在心裡的話不知道跟誰說。

眼前的人,似乎成了最好的傾訴對象。

“我跟我哥不太熟,他從小就病歪歪的不願意搭理我們,後來去了部隊就更沒了聯係。後來再知道他的消息,他去了滄城,知道為什麼嗎?”

孫思敏覺得好笑,“他跟展紅旗是戰友,大概是聽展紅旗提到過高南雁,那會兒高南雁還在滄城當化肥廠的廠長,他都沒見過人,就過去了,還真的跟高南雁處成了對象。”

青年瞪大了眼睛,原來曾經的高南雁這麼好追求嗎?

“隻是他身體一直不好,又怕忽然間暴斃在高南雁麵前,給人帶來心理陰影,正好趕上國內公派留學生出國,他也借著這個機會出國,誰知道臨走那天,看到了地震的新聞。”

孫思敏哭得厲害,“孫家人世代行醫,他是個醫生。”

醫生,怎麼能視而不見?

即便那次大地震造成的人員傷亡並沒有那麼嚴重。

但當時他又怎麼知道呢?

青年倒是知道多年前的大地震的一些新聞,“當時高副部長就在唐山吧?”

“他不知道她在那裡。”孫思敏原本也以為,哥哥是為了高南雁才去的唐山。

後來才知道,他當時並不知道高南雁就在唐山。

一如高南雁也不知道,他去了唐山。

他們最後的交集是唐山那個城市。

然而卻沒有見到最後一麵。

死前,陪伴著他的人是展紅旗。

“他跟展紅旗說,彆告訴高南雁。”孫思敏想,孫時景對家人何等的薄情,壓根不在乎家裡人知道噩耗後的悲傷。

卻對高南雁何等深情,即便死後也要營造自己還活著的假象。

“我有時候會恨她,為什麼我哥死了她還能開開心心的活著。可孫時景的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死前都希望高南雁能夠幸福喜樂。”

女青年擦去臉上的淚水,“我到底不如我哥他看的通透。”

“這不怪你。”青年不知道如何安慰,良久之後這才說道:“逝者也不希望活著的人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我們都應該向前看。正如你說的那樣,他去唐山並非為了高南雁,而是出於醫者的責任感。舍小我為大我,這才是我們應該繼承的逝者遺誌。”

乾淨的帕子遞到麵前,孫思敏擦去眼角的淚水,“你說得對,是我太偏執了。”

青年溫聲寬慰,“這不怪你。”

“我去找高南雁說清楚。”

孫家兄妹都是行動派。

青年阻攔不及,匆忙間跟了過去。

然而樓下人已經走了,甚至還幫他們結了賬。

孫思敏一時間略帶幾分糾結,低聲嘀咕道:“原來看見我了呀。”

隻是她們都拿她當小孩子看待。

“往後我不要當小孩子了。”

她是大人,即便是沒有像其他孫家人那樣從醫救人,卻也要做點事情,而不是再當那任性妄為的小孩子。

對於南雁幫忙結賬這事,林蔚倒也沒多說什麼。

有些事情,隻適合一個人靜靜回憶,除此之外任何人的言語都是多餘的。

南雁回去時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白。

加上北風呼嘯,雪花像刀子似的割臉。

這個節點還堅守在街上的是賣烤地瓜和糖炒板栗的小販兒。

南雁心血來潮,想著去買個烤地瓜帶回去給賀蘭山吃,沒曾想賣烤地瓜的人正是賀蘭山。

“你怎麼……”

她跟著賀蘭山一起賣烤地瓜。

“同事的攤子,他這不是置辦年貨有點忙嗎?我就想著沒事過來幫忙照看下。”

賀蘭山熟練的從火爐裡拿出烤的散發著香甜的地瓜,遞給了南雁。

“你們的工資不夠用的?”

八十年代這種情況倒也不奇怪,因為國家投資的減少,民營經濟的興起,有了搞蘑菇蛋的不如賣茶葉蛋的一說。

不過這也才八十年代初,情況應該還沒那麼糟糕,尤其又是四機部旗下的研究產業,不存在缺錢的道理。

“兒女要結婚,要給他們攢錢。”

南雁笑了起來,“還是我們好,沒這個煩惱。”

地瓜不能太笨重,細長最佳,這樣更容易熟透。

她把地瓜處理好,露在外麵的手一片通紅。

涼得驚人!

賀蘭山連忙脫下厚重的棉手套,讓南雁的手貼著自己的腰腹取暖。

“說是煩惱,但也是幸福的煩惱,年老之後有兒孫繞膝倒也是其樂融融,有沒有後悔過?”

那涼意十足的手逐漸回溫,依舊緊貼在他的腰腹上。

“有點。”他肯定是因為賣出了太多的烤地瓜,以至於這話都透著香甜的味道,“後悔沒早點跟你告白,白白錯過了許多時間。”

但往後歲月,他絕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