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哪還有活路可走?
那可是十億美元啊。
即便是國內能拿出這筆錢,但這筆錢當真值得嗎?
鬆下次郎越發的沉默,這時候說任何話都是無用的。
這次的合作宣告破裂。
或許從一開始,這邊就沒打算跟他們合作,不過是那位部長安排她的秘書來逗弄他們而已。
現在中美合作提上議程,他們這些被戲弄的老鼠,可以被丟棄了。
狡猾的狸貓。
鬆下次郎覺得唇腔內都是血腥味。
從那日和李朝陽會麵後,他回到上海這幾日一直在上火。
十億美金的壓力太大,即便知道這次的合作已經黃了,但帶給鬆下次郎的壓力依舊在。
由美子倒了一杯菊花茶,“這對你的身體好。”
看著妻子這般,鬆下次郎歎了口氣,“我們離婚吧,我現在不知道未來如何,你也看到了我的人生就這樣了,國內回不去,在這邊也找不到太高薪的工作。你既然能夠得到他們的垂青,想來回國後總是有條活路的。”
他和由美子已經回不去了,再這麼表麵夫妻的過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佳子和樹都很小,他們離不開我。”鬆下由美子十分平靜,仿佛在做一道簡單的數學題,她不假思索的給出了標準答案。
“我知道,與其讓他們活在這虛假的家庭和睦中,我更想讓他們儘早的了解世界的殘酷。”
“世界的殘酷,你覺得是我毀了這個家庭?”
“不。”鬆下次郎苦笑,“這不怪你,隻是我沒辦法再麵對你。”
再去追究誰對誰錯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他的人生已經夠糟糕了,不想還要繼續防備著貌合神離的妻子。
“如果你不想回日本,留在上海也可以。我會給你一筆財產,足夠你生活。”
相較於東京的生活成本,現在的上海雖然窮了點,但有點錢日子會很好過。
或許更適合由美子。
鬆下由美子平靜的看著丈夫,“真的要離婚嗎?”
“是的。”
向來溫馴的日本女人這次沒再多問什麼,“好。”
她平和的接受了這一事實,實際上再回到上海後,鬆下由美子就有預感。
伴隨著這次任務的失敗,離婚成了她和丈夫最後的交集。
但這是異國他鄉,鬆下由美子並不喜歡。
拿著丈夫所分給自己的財產,她踏上了回國的旅途。
飛機降落後,在出租車上,鬆下由美子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
那張熟悉的麵孔占據了大半版麵——
藤原悠人。
這位去政府有關部門擔任要職的貴族青年,是那般的意氣風發。
仿佛在指點江山。
鬆下由美子,或者說井上由美子瞪大了眼睛。
她怎麼會不認識藤原君呢?
去要緊部門任職的藤原君,難不成談成了和那位秘書小姐的合作?
井上由美子抓著報紙的手青筋泛濫。
她這是被鬆下次郎騙了嗎?
鬆下次郎也沒想到,國內竟然同意了這筆高達十億美元的交易!
簡直是瘋狂。
除了瘋狂,他還能再說什麼。
那可是十億美元啊,買到的不是最關鍵最核心的技術圖紙,沒有成遝的技術資料,隻是一個未來的研究方向,一個不過幾十頁,甚至還有一些錯字的設計框架。
然而這麼一個有些荒誕的交易,成功了。
儘管作為中間人的鬆下次郎得到了不少好處。
他拿到了二百萬美元的豐厚報酬。
但這位父親並不開心。
“你看藤原君多高興啊,你也高興點,畢竟我給你們的東西是真的。”李朝陽覺得這個鬆下次郎真沒意思。
那可是二百萬美元啊。
他可以拿著這筆錢,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過著不錯的生活。
換做自己,可得高興死。
但她得到的獎勵,一朵小紅花,雖說是領導親自描畫裁剪的,但李朝陽覺得這跟托兒所的老師哄騙小孩子沒什麼區彆。
“要不咱倆換換?”
鬆下次郎謝絕了這一提議。
他又不是傻子。
聰明人的失落沒有持續太久,甚至於在李朝陽看來這有些做戲的成分在其中。
因為鬆下次郎並沒有打算隱姓埋名去國外生活,而是選擇留在上海——
“離開這才顯得我做賊心虛,留下反倒是最安全的,而且我想如果後續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可以繼續合作。”
李朝陽眨了眨眼,口直心快道:“當間諜還上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