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人 找呀找呀找孩子 找到孩子我……(1 / 2)

後麵皇帝又說了什麼,眾人已經全不在意了,他們隻記得玄鳥高貴華美的身姿和那擊玉敲金般的清鳴。

嬴政仰頭,被太陽光刺地微眯著眼,他看向頭頂出現的巨大身影,眼睛不自覺地尋找著那個胖啾啾的小家夥。

隻可惜,天空中隻有一隻羽翼華美的神鳥,高傲地盤旋鳴叫,在凡人眼前露了個麵便直直衝上雲霄。

嬴政不覺有些遺憾,那個小家夥其實還怪可愛的,可惜了。

在秦皇的祭天大典上出現了神鳥,這個消息如同荒原上的野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天蓋地地傳遍了天下。

穿到了故韓舊地,傳到了淮水之畔,傳到了楚國三戶,傳到了沛縣泗水,傳到了閩越巴蜀。

且不說有多少老秦人為此歡欣鼓舞、慷慨激昂,又有多少六國之人悲憤咒罵、灰心認命。

對秦廷君臣來說,這一場祭天大典可謂是再完美不過地完成了任務。

月上中天,忙碌奔波了一天的嬴政仍舊十分亢奮地難以入眠,漏夜批閱了一籮筐的奏疏才冷靜下來帶著笑意入睡。

睡下沒多久,嬴政猛然從夢中驚醒,他怔然地捂住心口,耳邊似乎還有那聲聲稚嫩的啾鳴,還是那樣的細嫩,那樣地滿是孺慕,好像能淌出蜜一樣甜滋滋的。

隻是這一次那個特彆黏它阿父的小東西好像被什麼東西困住,那雙小雞崽一樣的小翅膀拚命撲騰著,卻怎麼也飛不出去,隻能焦急又害怕地“啾啾”叫,大鳥卻渾然不見蹤影。

叫的是什麼呢?

嬴政還記的很清楚,是“阿父在哪裡”,“阿父害怕”,“阿父救崽崽”,“阿父好痛”,帶著幼崽的哭腔,一點也沒有上一次的歡快。

那一聲聲阿父好像叫進了他心裡,叫他總有一種小家夥是在叫他的感覺,讓他心裡止不住地酸軟。

嬴政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要入睡,腦海中總是響起的“啾啾”聲卻叫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或許……那小東西真是朕的孩子呢?

畢竟朕乃大秦皇帝,玄鳥多次入夢,朕未必不能是玄鳥化身,若非如此,哪個凡人能聽得懂玄鳥之言?

嬴政越想越是這樣,終於說服了自己,倏然起身,“田,去將太卜叫來。”

田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醜時快到寅時,正是人酣睡的時候。想著太卜大人的年紀,田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陛下是說現在去請太卜大人嗎?”

太卜大人,下臣也就隻能幫您多嘴問這一句了,田想。

嬴政並沒有意識到田這一句的用意所在,他仍沉浸在思緒中。聞言,隻是揮揮手,斥了一句,“速去!”

田為太卜大人哀歎一瞬,很快便去殿外傳令與郎官。

“務必以最快速度去將太卜大人請來。”

好在這近半年皇帝雖然一直住在章台彆宮,但因為祭天大典和即將到的年節,前些天終於帶著人回到了天下的中心——鹹陽宮。

隨駕的官員們也都回到了自己在鹹陽城的住所,離皇宮也更近了一些,要不然接太卜大人就要花很長的時間。

饒是如此,等郎官帶來太卜薑甲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快到了嬴政每日起身的時辰。

薑甲昏昏欲睡了一路,到鹹陽宮門口下了馬車才被淩晨的風激靈清醒。他動了動老胳膊老腿,一點也沒有上一次的忐忑不安,他老人家掐指一算,始皇帝陛下多半又是找他解夢來了。

這份老神在在一直持續到了嬴政告訴他夢的內容。

老頭雙目圓瞪,九月的深秋裡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上次解完夢回去後,他就反複琢磨,夢有玄鳥還能是玄鳥入夢解惑,可是還有玄鳥之嗣,這就有可能是胎夢。

隻是後來他也打聽過後宮的消息,還找宗正那個老家夥問過,並不曾聽說有哪位妃禦傳出孕信。

再者他們陛下也已經年近不惑,這幾年又忙於政事,多居於渭南上林苑,少有招幸,也因此他也不曾往這方麵多想。

可現在,陛下他在說什麼?

“朕聽那個小家夥一直叫著阿父,似乎有什麼危險,一直喊痛……”

“說來朕第一次做夢還聽不懂小家夥在叫什麼,上一次就能隱約聽懂好像在叫阿父,這一次總有小家夥在叫朕的錯覺……”

蒼天呐,陛下他竟然已經是第三次夢見神鳥了!還聽懂了小神鳥在叫什麼?這必是胎夢無疑啊!

都怪他薑甲學藝不精,不能早早確定這是胎夢啊,小殿下這是有危險在向陛下求救!

薑甲急急將自己的推論告訴嬴政,不知怎麼的隻覺得陛下好像有一瞬間鬆了一口氣,好似就在等著他說出小神鳥許是小殿下的結論?

這種異樣的感覺在嬴政飛快地命令寺人去請主管皇室人口事務的宗正時達到了頂峰,其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歎為觀止。

宗正姓嬴,是宗室長輩,住的離鹹陽宮近些,所以來的也很快。

派人去請宗正的同時還叫了太醫令夏無且和在宮中值守的侍醫。

堂上三人麵麵相覷,不知大清晨地始皇帝怎麼想起召見他們。

直到站在一旁的太卜開口詢問,“宗正可記得吾在五月的時候問過君,宮中可有夫人有孕?”

宗正皺著眉回想,“卻有此事,隻是宮中並無女子有妊。”

“王叔可確定宮中無人有孕?”

宗正仔細地想了想,謹慎回道,“確實沒有哪位妃禦上報孕信。”

嬴政又看向夏無且,他是太醫令,掌管宮中侍醫,若有女子懷孕,逃不開他的耳朵。

夏無且遲疑地回道,“臣……也不曾聽說哪位後妃傳出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