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胥子反應神速,聽到最後一個“下”字,已將瓶內的藥丸倒出了出來,待明月舟意識到不對時,幾位掌門人都已仰頭服下藥丸。
這下彆說明月舟,連四大長老都有人看不過眼了,圓湛道:“賀侯爺,王爺是看在你孤身一人這才禮讓三分,你竟使暗器傷人?”
“第一,請看清楚這是你們塔內的燭台,”葉麒豎起食指指著地麵上四分五裂的白色碎塊,“大昭寺喜歡在蠟燭裡邊塞火、藥是你們的興致,誰也攔不住,但把燭台就說成是暗器,未免太欺負人了吧。至於說禮讓,王爺為了我連如此寶塔都舍得燒著玩,這般禮遇在下可受之有愧……”
他說話間,羅漢堂弟子再度將他們重重圍在圈內,葉麒的身後,八大掌門正暗自運氣,解藥見效甚快,瞬息,除了之前已恢複功力的陽胥子與肖尹外,其餘幾派掌門的煞白麵色也稍稍恢複了些許血氣。
場中局麵再度形成對峙之勢。
明月舟原本還擔心這位小侯爺另有後手,但瞧他如此行事,反而鎮定下來:“服下解藥又能如何?此處四下皆是本王的兵馬,彆說你們闖不出去,就算打開門放你們走,單憑你們幾人血肉之軀,莫非還敵得過千軍萬馬麼?”
“這年頭誰家還沒養過兵將什麼的?”葉麒眉眼一彎,“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孤身前來的吧?”
眾人一驚:難不成這大昭寺還混入了賀家的其他什麼人?
塔內的窺看熱鬨的那位默不作聲的按了按眉心。
明月舟用餘光掃了周遭一圈,“賀侯爺既然帶著幫手,不妨把人一並叫出來,省的回頭說本王以寡敵眾,勝之不武。”
這麼說,不過是想誘敵而出,葉麒焉能不知?
他望著明月舟道:“小王爺,同你說實話吧,我今夜本另有要事,得知這幾位掌門被關押於此,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如今你來了正好,大家都是老相識,可否坐下來喝杯茶再好好談談條件呢?”
“條件?”
“放幾位掌門離開,我留下。”
葉麒這話一出,幾位掌門人俱是神色一驚,肖尹立馬道:“公子,這萬萬使不得!”
“是啊公子,我們豈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路天闌與遲子山幾人都爭先恐後的反對,葉麒隻當沒有聽見,隻道:“王爺意下如何?”
明月舟似乎在琢磨這句話裡還有什麼彆有玄機:“以你們現在的處境,還有什麼資格與本王談條件?”
“看來三王爺是不願意談和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葉麒一邊喃喃“可惜”,一邊來回踱步,就算是個傻子都該看的出來他是在拖延時間,明月舟終於認定這小侯爺一直都在故弄玄虛,於是對圓海道:“既然幾位掌門已服下軟骨散的解藥,諸位大師便無需顧忌,待將他們拿下……”
“山下的軍馬可是沙州府的守軍?”葉麒忽然打斷他的話。
明月舟聞言身形一僵,隻見葉麒微微一笑,笑的頗有深意:“大雁與東夏交兵在即,王爺身為總帥無故失蹤,以使攻伐不得已暫止,虎符亦移交至晟王爺手中……雖說王爺的部將忠心不二,但沒有虎符,如何能調派三軍?”
明月舟冷冷道:“你又如何知道,父皇沒有將兵權歸還於本王?”
“從岐州到雁都,再從雁都到大昭寺,少說也得十日以上的馬程,三王爺能出現在這兒,可見是沒有回過雁都的,雁帝又怎麼可能會不問緣由的將虎符傳來傳去呢?當日在岐州,三王爺可以調用玄鐵營,但衛城乃是抵禦我東夏鐵騎的重城,此等關節,你不敢擅自削弱岐州的兵力,”葉麒抬眼,“王爺麾下四將,離大昭寺最近的便是沙州府的郡太守丁擎了。”
明月舟百思不得其解,這其中諸多內幕連他身側的親信都知之不祥,這賀侯爺是如何知曉的這般清楚的?
他尚未往深處細想,見葉麒的嘴角勾出了一絲冷意:“三王爺,沙州府外,我賀家的兵,已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