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武試(1 / 2)

長陵 容九 8370 字 7個月前

“你今夜上哪兒了?”荊無畏開了口, 看不出情緒的眼神落在她受傷的肩上,“怎麼受傷了?”

長陵區分不出這話中是真的心存關懷還是審問。

晚上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多半是瞞不過這隻老狐狸。

“去了趟侯府。”

“做什麼?”

總不能說是去阻撓你們暗殺賀侯的。

她低著頭沒吱聲, 正想搜腸刮肚編點說辭,就在這時,突然聽荊無畏歎了一口氣。

“也罷, 賀侯已派人來知會過了。”

長陵微微一怔, 隻聽他沉著臉道:“侯府的人惹了你, 你大可和爹直說, 我們將軍府自然會為你討回公道,但你擅闖進去險些擾了賀侯的大事, 反倒顯得你理虧。”

“……”

“侯爺海量,也不願同你這小丫頭片子計較, 還專程派人來送了傷藥……今後,切不可如此惹是生非了。”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要看看她肩上的傷勢, 長陵下意識退了一小步,荊無畏也不意外, 雙手背回身後,“明日讓你薛姨來看看,縱是皮外傷, 也不可疏忽大意。”

長陵含糊點了一下頭, 往旁側一站, 擺出一副“你說完可以走了”的姿態, 荊無畏正要邁出步伐,突然道:“你娘教你武功了?”

她愣了一下。

“我聽聞今夜有不少侯府的府兵都不是你的對手……你的武功是哪裡學來的?”

“……我不記得了。”長陵遲疑了一下,“侯府的人聽說我姓荊,本來也都是讓著我的。”

“會點武功也挺好。”荊無畏盯著她停留了片刻,“你想不想進清城院?”

長陵愣了一下。

“你一直呆在家中,閒來無事,才會出去惹事。”荊無畏道:“這金陵城之中的王公貴族不是在國子學就是在清城院,你出生草莽,讀書少,國子學自是進不去的,清城院的莫院士是我的故交,我去知會一聲,過兩日入試,你走個過場,做個士院生綽綽有餘。”

長陵本來想拒絕,聽到“莫院士”三個字,眉梢敏感的一跳,“莫院士是誰?”

荊無畏瞥了她一眼,似乎覺得這話問的太過孤陋寡聞,“莫院士曾是中原四劍聖之首,江湖曾傳‘莫道東南製勝,誰雲西北無人’,說的就是莫院士。”

莫道雲?

十一年前保護大哥的莫道雲,沒死在山洞中,居然還成了清城院的院士?

“莫院士的西風劍天下一絕,少有匹敵,你若是能拜入他的門下,自可有所獲益。”荊無畏看長陵神情不大對,“怎麼,你不願意去?”

長陵今兒被各種品階的驚雷連劈幾下,想不到回了荊府還能來個收尾。

“去。”怎麼不願意?

她倒想一個個看看,當年的那些魑魅魍魎,如今都混成什麼樣的牛鬼蛇神。

三年一次的武生入試在金陵城可算是近來頭等熱鬨的大事。

天還沒亮,等在清城院試場外排隊、抽試號的試子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乍一眼看去,形形色色什麼品種的都有——有穿的像來打漁的、殺豬的、賣菜的,有人一身補丁手持木棍不知是不是丐幫的,更有甚者頭戴方巾、身著儒衫,差些沒給當成是隔壁國子學看熱鬨的學生被轟出去。

入院考核不比武舉,說好聽了是廣招天下武林英才,說難聽了就是還沒過濾,這上百號以“不拘小節”為榮的“英雄好漢”齊聚一堂,光是南腔北調都令門邊校對名冊的老夫子手忙腳亂,嘶聲力竭的吼了好幾次“肅靜”,依舊是雀喧鳩聚,越聒噪越得勁。

符宴暘踮起腳往前方瞄了幾眼,回過頭來:“東門這邊都江湖院生,我要從那兒繞過去,南門才是士院生的考場。”

長陵“哦”了一聲,徑直往南邊走去,符宴暘興衝衝道:“還好還好,你說這要是讓我和這些野生院生一起考試,我哪裡過得了關啊?”

“嗬,你能不能過士院生這關還兩說呢。”

符宴暘一蹦一跳跟在長陵身後,似乎格外的興奮,“我本來還沒底,沒想到南姐姐為了我居然親自來觀戰,你說我這樣要是都過不了,豈不是枉費了你的一番苦心?”

“錯了。”

“啊?什麼錯了?”

這回他們找對了門檻,前方一撥錦衣勁服,井然有序的排著隊,應該就是士院試子了。

長陵從懷中晃了晃自己的名帖,“觀戰隻是順便……我這次,是來考試的。”

符宴暘把兩隻眼珠瞪成了銅陵,“啊?!”

士院入試這邊的氣氛沒隔壁那麼拔刃張弩,說白了就是一群“走後門”富家公子,能來的多半家中都打點過了,除了少部分諸如符宴暘這樣的菜鳥之外,大多都是一派閒散悠然之氣,手中的雕花寶劍一個賽一個的華而不實,走到近處,還能聽到有人議論起是出自哪家兵器鋪第幾代改良款雲雲。

長陵揉了揉眉心,覺得相較之下符宴暘也不是那麼的不順眼了。

“所以南姐姐是什麼時候報的名?之前怎麼都沒聽你說起呢?”

“昨天。”長陵排上了隊末,“還有,以後不要叫我南姐姐了。”

“啊?你、你要和我恩斷義絕了麼?”

長陵翻了個白眼,沒搭腔。

今早荊無畏將名帖給她的時候,慎重其事的囑咐道:“雖說金陵這邊並不知曉你的身份,但過去的名字總歸是不能再用了……你自己可有想法?”

也好。反正她對“南絮”這兩個字也不是惡心一天兩天了。

南門邊校對名冊的是個笑容可掬的青年,輪到長陵上前時輕輕咦了一聲,“是你。”

長陵投去了一個“我們認識麼”的眼神。

“之前我在開雲樓見過你,聽聞你就是荊將軍的女兒。”那青年接過長陵的名帖,看到上麵的名字稍稍一怔,“長亭?”

巴巴跟在身後的符宴暘探出了個腦袋,“長亭?”

“嗯。以後叫亭姐。”後一句是對符宴暘說的。

長亭這個名字足夠古早,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魏、荊二人也並未聽聞,現在拿出來用,也算是歸回最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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