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搶親(1 / 2)

長陵 容九 7449 字 4個月前

入眼處, 是一個絕色美人。

不施粉黛, 依如朝霞映雪。

隻是那雙眼望來冰涼, 不帶一絲溫度, 沈曜看的心頭一窒, 竟覺得有些刺目。

再仔細多看了她一眼,又覺得那眸子深幽,仿佛方才那一刹的冷銳隻是個錯覺。

“你叫什麼名字?”沈曜問。

長陵麵無表情低下頭,她光聽他的聲音都有些犯惡心, “荊長亭。”

旁邊那個內官一跺腳,輕聲提醒道:“你該說, 回皇上的話……”

“無妨無妨, ”沈曜擺了擺手,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勾著一股讓人看了就不太舒服的笑, “今日在大殿上朕尚沒有細看……你姓荊,難道你是……”

“皇上,”荊無畏上前兩步,介紹道:“她是臣之前與皇上提過的,臣的小女。”

“喔, 朕想起來了,苦尋多年的那一個……”沈曜說著往自己的席位上走去,坐下身,目光又在長陵方向流轉了片刻,對荊無畏笑道:“大將軍的女兒真是天人之姿啊, 朕這後宮佳麗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令千金之萬一……”

他話還沒說完,葉麒已然微微變了顏色,符宴歸的眸亦是不動聲色的一轉。

將新科進士與後宮相提並論,未免有些太過突兀了,在場眾人不免都想:皇上這話裡話外的意思,該不會是看上了這荊家的女兒吧?

畢竟看慣了深宮後宅的庸脂豔粉,乍一見這種清冷絕俗的,難免不會動點心思。

果不其然,沈曜又道:“不知令千金,可有婚配?”

荊無畏正欲答話,卻有人突然起身,跨出席位道:“皇上,荊小姐雖未婚配,卻有婚約在身……”

符宴歸抬袖為禮,眼睛直視沈曜,道:“她的未婚夫婿,是臣。”

現場徹底靜了下來,眾人下意識屏氣凝神,隻覺得符相這話頭帶著對皇上宣誓主權的意味——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直言,不怕觸怒龍顏?

沈曜的眼中泛過一瞬的不悅,但也隻是稍縱即逝的一瞬,他看到站出來的是符宴歸,終究牽動嘴角,強自笑道:“朕原還想說為荊小姐指一門親事,想不到與符相有了婚約,果然是郎才女貌,不知可定了婚期?”

荊無畏道:“這婚約本是多年前符老太爺還在世時定下的,臣本打算待武舉之後,再同符相商談婚期……”

“既然皇上關心,”符宴歸側過身深深看了一眼長陵,隨即回轉過身,對沈曜道:“今夜就在這會武宴上,臣懇請請皇上賜婚,為臣與荊小姐定下婚期,擇日完婚。”

葉麒溫潤如玉的臉驀地一沉。

長陵更是莫名——這會武宴不是宴請進士及第的麼?怎麼就被姓符的東拉西扯帶到了定婚期的節奏了?

荊無畏神色複雜的看了符宴歸一眼,雖然沒有反駁也沒有急著附和,隻道:“老臣聽憑皇上定奪。”

沈曜目光微微一轉,落到長陵身上,他似乎有些費解,隻覺得這女子除了美貌之外,又有什麼特彆之處值得符相如此一反常態,非要借他的金口來敲定這門婚事的?

“既然二位卿家得此良緣,”沈曜道:“朕自然應當成人之美……”

葉麒騰地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太大、用力過猛,以至於跟前整個桌席都給他的腿蹭翻了,“哐當”一聲——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過來。

沈曜眉頭一蹙,“賀侯……你這是……”

葉麒跨過桌案,對沈曜鞠了一禮,道:“稟皇上,臣反對這門婚事。”

底下又是一片凝滯,朝臣們不敢吭聲,新科進士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沈曜也愣住了,他本來也不願被符宴歸這麼牽著鼻子走,看到賀瑜站出來言辭反對,不免一抬手,問道:“這本是荊符兩家的婚事,既然符相與荊小姐兩情相悅,不知賀侯因何反對?”

“皇上有所不知,荊小姐早年流落民間,並不知自己是荊家的女兒,早前臣有幸與荊小姐相遇相知,本已私下互許終身……”葉麒的瞎話張口就來,偏生所有人都豎直了耳朵,隻聽他煞有介事道:“臣答應過荊小姐,待為她找尋到家人之後正式下聘,沒想到她竟是大將軍的女兒……原本臣是想等科考後再同荊將軍坦言,豈知符相倒先提了。”

長陵:“……”

這話一出口,符宴歸那張臉有些溫文爾雅不起來了,他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賀侯空口白話,就想毀掉符某這樁婚事,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了?”

符宴暘:“……”

周沁原本看的緊張,見符宴暘忽然一副快要掉下下巴的模樣,“乾、乾嘛?”

符宴暘悄聲道:“我這還是第一次聽我哥說彆人欺他太甚……”

葉麒搖了搖頭,對上了符宴歸的目光,好整以暇道:“符相此言差矣,我與荊小姐兩情相悅,本是認識在你之前,怎麼能說是我毀掉符相的婚事呢?既然這婚姻大事,需得媒妁之言,本侯今日請皇上來為我與荊小姐做媒,有何不妥?”

符宴歸自然知道葉麒上麵的每句話都是瞎編亂造。

但他又無法拆穿,隻冷笑一聲:“賀侯想要娶荊將軍的女兒,可曾問過荊將軍一句?”

荊無畏一直旁觀賀侯與符相互相拆台,越往下看越覺得蹊蹺,雖說賀瑜那番話太過突兀,他也不能儘信,但單憑他的反應來看,確是心屬的樣子。何況賀家的軍力確實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若然能借此機會與賀家結親,也未嘗不可。

這小侯爺今日表現的如此有恃無恐,他掂量了一下,打了個太極道:“侯爺所言,老夫亦是第一次聽聞……皇上,本是會武之宴,沒必要為了臣的家事攪了這一場好好的筳席,此事,不如延後再說。”

葉麒大概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點頭道:“也是,今日是臣等魯莽了,還請皇上恕罪。”

這事兒頭本就是沈曜惹起來的,他自己無意間惹了符相與賀侯兩人的心上人,當然不至於再去降罪,聽荊無畏這麼說了,忙點頭道:“如此也好。”

本以為這事就此揭過,葉麒都打算重新回到坐席上,符宴歸突然道:“今日既是會武之宴,就讓臣與賀侯比試一番,為陛下助興如何?”

葉麒眉頭無端一跳,不等他開口,符宴歸搶聲一步,指著身後數丈處的一個舞台,道:“這婚約在前也好,賀侯所謂的相遇相知在後也罷,不論哪一種,若是我們堅持己見,終是令皇上為難,亦是令荊將軍為難。既然如此……”

他轉頭看向葉麒,淡淡一笑:“賀侯可願在著會武宴上,當著皇上、天下群雄之麵,以武定個輸贏?”

長陵默默的扶額——小侯爺這下可算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論武功,就他那副來回見閻王爺的病體殘軀怎麼打得過姓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