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和尚?”
“屬下也不知那人什麼來頭,隻聽小侯爺喚他師父。”遊三道:“他們皆是武功高強之輩,屬下也不敢離他們太近,隻知道他們現下留在村中,正是為了修煉此功。”
“很好。”荊無畏點了點頭,“這回,你立了大功。”
遊三一聽,麵上露出抑製不住的喜色:“屬下不敢居功,隻是……至今不見徐島主蹤跡,我擔心他已經遭到什麼不測……”
荊無畏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此人做事不按章法,本來還擔心緊要關頭他會礙事,如此倒也好……”
遊三看他如此輕描淡寫,反倒有些不寒而栗,好在荊無畏沒有在意他的神情,隻道:“行了,你姑且退下吧,明日恐怕還有一場惡戰,到時還需由你開路。”
“是,將軍。”遊三恭恭敬敬鞠了一禮,忙不迭的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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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距離福泉酒肆不遠的一間農舍院內,有人站在一棵枯木下,抬頭望著鑲在墨藍天幕上的月牙。
那人一身儒袍,衣和發都與村莊有些格格不入的飄逸,看去眉目溫潤,然而目中精光比月色更為刺眼。身後一個隨侍的親兵道:“大人,如今這燕靈鎮四處都是荊將軍的人馬,聽聞還有不少同行的高手,我們要否增派人手,以防萬一?”
“不必,荊無畏現下一門心思都在燕靈山中,”符宴歸道:“他是留意不到我們的。”
那親兵聽大人這麼說,自然不再多言,隻道:“明日他們攻入燕靈山,荊無畏必會趁此機會除掉賀侯,我們到時是否要出手?”
符宴歸依舊望著天色,好似沒有聽到這句問話,過了好半晌,他才悠悠然道:“我們此次是來做黃雀的,戲……看著就好,又何必自己入戲?”
這句話親兵懂了,剛要稱是,又聽符宴歸突然道:“不過,有個人,得把她從這出戲裡,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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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現之時,長陵從夢中驚醒,坐起身來,發現迦穀與村長仍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葉麒卻不見了人影。
聽到門外有點動靜,她走到門口,發現葉麒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刷子正在刷東西。
她奇道:“你大清早的,在乾什麼?”
“刷鞋。”葉麒提起一隻洗的雪白雪白的鞋,正是昨夜她丟掉的那一隻,“我早上在瀑潭邊上撿到的,就是給那些人弄臟了,怕你沒法穿,順手洗一洗。”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不多補補覺,還有空惦記一隻鞋?
“沒有鞋穿怎麼闖五關,斬六將?”葉麒頭也不回道:“我本來是餓醒采果子吃的,果子就放桌上,你先填一填肚子,鞋子很快就好。”
長陵:“鞋子都濕了怎麼穿?”
葉麒“嘿嘿”了一聲,將刷子放在一邊,右掌於鞋麵上輕輕一旋——居然憑空抽出了鞋內的水珠,他站起身來,嘚瑟地將鞋一遞:“這萬花寶鑒果然好使,以後出門都不用帶換洗的衣服了。”
長陵翻了一個白眼:“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光是這一點能耐,我都很滿足了。”葉麒不以為意的伸了個懶腰,“你不知道,多少人躊躇滿誌,多少人心比天高,最後隻剩躊躇,隻覺得天地不容……”
“天無二日,人無二理。”長陵穿上鞋後冷冷道:“他們隻是想多了。”
“對,想要的太多,才會不容於世。”葉麒輕笑了一聲,“而我隻要能保護的了身邊的人,就心滿意足了。”
“你保護你自己就好了。”長陵一臉無所謂,“我用不著你操心。”
葉麒聞言,逗趣的瞟了她一眼,“咦,我可沒說……我的身邊人是誰……啊啊啊,你彆踩我……”
長陵一拂袖,若無其事的回到屋中,任憑小侯爺單腳跳了一盞茶,等她再次出來時,葉麒覷著她一臉不高興的神色,汗顏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真的生氣啦?”
長陵沒理他,葉麒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跟前,“我就是看你昨晚睡得不太踏實,這才逗你樂一樂……”
“你怎麼知道我昨晚睡不好?”長陵眉頭一蹙,“我說夢話了?”
葉麒笑著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你怎麼會說夢話呢?”
長陵一臉不相信他的樣子,“我到底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就說了兩個字……”葉麒憋著笑道:“‘救命’……”
長陵呆了一下。
葉麒輕咳了一聲,“‘救命’這兩個字真不像你會說的話啊……我也實在很是好奇,你究竟夢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