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這樁親事最終塵埃落定……(1 / 2)

第十一章

話分兩頭,說到江月這裡。

前兩日從大房離開,容氏說稍後會讓江河回村一趟的時候,江月也問清楚了具體的時間。

是以禮單和婚書都到手之後,便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而在這兩日時間裡,江月也總算徹底說服許氏同意退親。

其實出力最多的也不是她,畢竟許氏雖知道她大病一場又得了醫仙傳承後,行事越發穩重,但到底還把她看成半大孩子。

還是房媽媽勸好了她,說:“夫人的思慮固然沒錯,全是為咱們姑娘打算。可夫人也該想想,您的性子是斷沒有那秦氏潑辣厲害的,這門親事就算成了,後頭那可真是舌頭碰牙齒……”

許氏張了張嘴,正要說為了女兒,她也會剛強起來,並不會再被秦氏天長日久的欺負。

她跟房媽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因此房媽媽看她的神情,就猜到了她要說的話,接著道:“再則,夫人說的不錯,那宋玉書確實出色,不然咱家老爺也不會屬意招他入贅。但正是因為他出色,保不齊很快就能考出個舉人、進士的。今日他剛是個秀才,秦氏就這般看不上咱家,他日怕是……那時木已成舟,惡婆婆磋磨兒媳婦的戲碼,夫人應也沒比老奴少看。”

“更還有一遭,那宋玉書是村裡出了名的孝子,真有飛黃騰達那一日,必然也要把親娘接回京城供養。咱家在京中也算有些舊交,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咱家姑娘從前並不會醫術,更不曾請過什麼先生來教導姑娘。說不得那秦氏就會逼問咱家姑娘一身本事的來曆,隨後將咱家姑娘當成搖錢樹……”

許氏雖然性子有些優柔,缺少主見,但優點是她也聽得進去勸。

江月在從旁敲敲邊鼓,隱隱約約點了一句,透出大伯父江河會親自過來的消息。

許氏先嗔她一句‘主意大’,竟然自己跑去大房那裡取禮單,隨即又想到,江河是江家最出息的讀書人,又曾是宋玉書的恩師,且也在縣學裡頭。

他都沒對退親這樁事表示反對,說不定這門親事還真有她沒想到的、更不為人知的、更不好的一麵。

所以她也就沒再持反對意見,隻開始發愁起後頭另選旁人的事。

到了約定這一日,一大早,江月就起了身。

寶畫的覺向來比她多,這日聽到動靜也是立刻揉著眼睛一坐而起。

兩人點上油燈,寶畫正就開了箱籠給她找行頭。

用她的話說,那叫輸人不輸陣,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打扮的比平時光彩照人。

看她忙的起勁,江月也沒攔著,隻盤腿在被窩裡打了會兒坐——現在的她成了凡人,也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靈氣,自然是無法修煉的。

但到底是上輩子保存了多年的習慣,一時間改不過來,而且雖不能修煉,卻也能固本培元,使人頭腦清醒,耳聰目明。

打坐一刻多鐘,江月徹底清醒過來。

寶畫也拾掇出了幾件襖裙和一些首飾。

到底身上還帶著孝,江月選了一件淡玉色的素絨襖裙。

至於釵環首飾則也不必戴太多,隻撿了根累絲小銀簪子並一副玉柳葉耳環。

挑選完之後,寶畫還拿起梳子說給她好好梳個漂亮的發髻。

但她其實根本不會梳頭,每次自告奮勇做這種精細活計,都把原身扯得生疼。

江月也並不準備在這上頭浪費時間,找了條素色的絲絛,挽了簡單的發髻便算收拾妥當。

此時天色也不過才亮,房媽媽也已經起了,燒好了熱水,準備好了簡單的朝食。

他們這邊朝食剛用完,江河也從城裡到了村裡老宅。

他比江父年長一些,年逾四旬,蓄著胡須,穿一件寶藍色淨麵綢緞直裰。無甚華貴的打扮,但背脊挺直,看著很有些當官的氣勢。

這倒是讓江月等人都有些意外,畢竟她們回祖籍老家後,大房那邊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而江河眼下這個時辰便已經到了,顯然是天剛亮、城門剛開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城。

倒不像是半點不關心侄女的樣子。

許氏昨兒個半夜突然心口發悶,房媽媽給她揉到半晌,又熬了一副江月之前配給她的湯藥吃,快天明時分,她才勉強合了會兒眼,現下還沒起。

江河到了之後,江月跟他寒暄了幾句,說了些‘勞煩大伯父一早便過來,您看著麵色有些不好,平時該注意休息’之類,便提出直接往宋家去。

雖然前頭秦氏說等她帶著宋玉書上門退親,但江月並不喜歡把主動權交到旁人手上。而且舊宅攏共這麼大地方,那秦氏又是個潑皮大嗓門,沒得擾了剛睡下的許氏的清靜。

江河也無甚不同意的,畢竟說起來這樁糟心的親事還是他從中撮合,且過去這段時間,他因為女兒的怪病分身乏術,對侄女這裡照顧甚少,實在是有幾分理虧。

更因為他此番出麵,也是和容氏一樣,存了幾分私心,希望兩家能儘早撇清關係,免得江靈曦的怪病再因為宋玉書發作。

於是不甚親近熟稔的伯侄二人不再耽擱,就一並往宋家去了。

拜秦氏那大喇叭所賜,兩家要退親的事情已經傳的滿村皆知。

因都知道江大老爺乃是正經官身,倒是沒有什麼人敢當麵來說些什麼,隻看熱鬨素來是人的天性,不少人都自發自覺地跟在她二人身後。

等他們到了宋家家門口的時候,身後跟著的村名已經有十幾、二十人了。

且眼看著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此番退親,江家並不理虧心虛,因此也不怕人瞧。

江月叩響門扉之後,宋玉書很快過來將虛掩著的木板門開到最大。

兩人打了個照麵,都是微微一愣。

說起來,宋玉書和江月並沒有見過很多次。畢竟兩地距離甚遠。

偶有見麵,也是在江父帶著女兒回鄉祭祖的時候。

兩人隔著大人打個照麵,問候一兩句便算是見過禮了。

在宋玉書印象中,自己這小未婚妻是天真爛漫不知愁的模樣,臉上的神情永遠是嬌怯怯的。

這也是為何他在聽到秦氏說退親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往後她如何生活?

但現下的江月並不是那副柔弱模樣——她穿著打扮和容貌並沒有特彆的不同,但神色平和,眼神沉靜。

和昔日判若兩人,再不是嬌弱到需要人操心她如何過活的模樣。

而江月微微愣神,卻不是在看宋玉書的模樣——縱然他也算有一副白淨俊秀的好長相,但讓江月吃驚的,還是他居然鴻運當頭,氣運頗強。

修士感應天地,能觀人氣運,但穿成凡人之後,江月便失去了這個能力,起碼在見到宋玉書之前,她都沒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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