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二更合一】“主子,老奴……(2 / 2)

兩種病症都不難治,算是比較常見的婦科病症,江月很快給她們開好了方子,另外再讓下人取來艾條,教陶氏和丫鬟如何艾灸。

傍晚之前,江月送走了妯娌二人,用過一頓豐盛可口的晚飯,江月再去看過謝老夫人,回來後準備歇下,成哥兒卻還不肯回屋。

江月夜間習慣接靈泉水備用,而且這小子宿在村裡老宅的時候,還有過尿炕的‘前科’,所以自然不肯再讓他留下。

還是他奶娘過來了,輕聲細語地勸慰了好一番,才把他給勸走了。

後頭謝家的下人又給準備了熱水和胰子,供江月沐浴之用。

謝家廂房配套的淨房都快趕上梨花巷鋪子裡的一個房間大了,而整個宅子都燒了地暖,說是溫暖如春也不為過。

難得有這麼好的條件,江月便和寶畫先後寫了個澡,而後兩人一邊晾頭發一邊看自己的書。

到了戌時末,下人說謝老夫人已經安穩睡下了,江月便也吹了燈,和寶畫一起上了床榻。

睡前,寶畫悄咪咪地和江月咬耳朵:“我中午借著消食遛彎的空兒,在院子裡走了走。後罩房那邊,應該就是老夫人的佛室了。那裡有丫鬟守著,我也沒靠近,就繞著走了一圈。那屋子看著就透著股古怪。”

江月本是準備哄著她早些睡下,而後早點進芥子空間去的。

聽她說起這個,江月也上了心,詢問道:“怎麼個古怪法?”

“佛室嘛,那是供奉神佛的地方嘛,肯定得透亮吧?我看那後罩房卻是門窗緊閉。甚至我還跟丫鬟打聽了一下,姑娘猜她們怎麼說?”

“她們說,因謝老夫人是臨時決定回程來尋找成哥兒的,所以暫時隻把佛室設在後罩房。從前在府城的時候,老夫人的佛室連個窗子都沒有,隻有一道小門出入。你說,哪兒有用那種棺材似的房子來供奉神佛的?你說會不會……”

寶畫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聲音也壓得越發低了,“這老夫人會不會是供奉了什麼邪神,所以謝家這般富貴。”

她前頭說話還挺正經的,忽然話鋒一轉,又開始根據畫本子發揮起自己的想象力了。

江月就笑著輕啐她一口,“少想那些有的沒的。謝家老夫人是從宮中掌事嬤嬤的位置上退下來的,多年來積攢賞賜,亦或是出宮前還得了一筆類似遣散費的那種銀錢。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日子。”

“那得的也太多了。”寶畫羨慕地嘟囔道,“謝家這日子富貴得比從前的咱家和穆知縣家還好上十倍不止,早知道當年我也進宮去了,說不得也混個什麼掌事姑姑、嬤嬤的。我肯定不跟謝老夫人似的,多年不跟家裡聯絡,我得了賞賜全送出來。姑娘和我娘就再也不用操心銀錢了,可以頓頓吃牛肉、喝燕窩湯……”

江月好笑她的異想天開,皇宮那樣的地方,就算她沒去過,也知道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就寶畫這樣的傻丫頭,怕才是真的有命去、沒命回來。

見她嘟囔著就閉上了眼睛,江月給她掖了掖被子,又等過一陣,等寶畫睡熟了,便進入到空間裡搜集靈泉水。

算起來,她先後已經給好幾人治過病,所以現在靈泉的恢複程度已經稱的上喜人,小半個時辰,就能接滿一茶壺。

而在靈泉水的滋潤下,空間內的黑土也在逐漸變化為靈土。

相信再過不久,她就能和上輩子一樣,在空間裡開辟靈田。

當然因為芥子空間在這方世界被壓縮得很小,靈泉之外,也就隻夠站腳的地兒,所以想規模的種植是不大可能了。

隻能說能種一點藥材自給自足。

好在靈田裡種植出來的藥材不止藥效斐然,生長速度也會大大很快,到時候勤種勤收的,應也能攢下不少治病救命的良藥傍身。

江月從空間出來的時候,心裡盤算了一下到時候種植哪些藥材、又要花費多少銀錢,不覺已經到了月至中天的時辰。

閉眼躺下之後,江月依稀聽到一點響動。似乎是風鈴被吹動的聲音。

她第一反應是像上次她身陷在穆家的時候似的,聯玉不放心地尋來了。

但起身查看之後,她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再一想也是,上次她是被那尤氏軟禁在了穆家,隻穆家的下人去通傳,聯玉自然會擔心。

而這次卻並不是那樣的情況,也是寶畫親自跑了一趟,將情況告知了眾人。

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況且這謝家雖然是商戶人家,卻真的是規矩森嚴,夜間連後宅都有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來回巡邏,鐵桶似的。

聯玉武功再高,到底還帶著傷,進來一趟怕是也費勁得厲害。

她自嘲一句想太多,而後睡下不提。

…………

翌日清晨,江月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喊醒的。

她披了衣服下床開門,發現來的正是謝老夫人身邊的丫鬟。

“江娘子快隨奴婢去,老夫人又不大好了。”

不少病症都會夜間加重,但謝老夫人的病症卻並不在這個行列裡。

江月簡單穿戴過後跟著丫鬟去了老夫人的屋子。

謝老夫人此時還在昏睡,是下人按著她平時起身的時候,喚她起來用朝食,發現喚不醒,這便立刻去請了江月過來。

江月再次為她診脈,麵色沉凝地道:“老夫人這是夜間情緒又波動了,一夜都未曾合眼,所以現下陷入了昏睡。”

說著她也有點煩躁——她白日裡把病患治得差不多了,過了一夜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病患的情況不好反壞。已經連著來了兩次,再多來幾次,怕是連她也治不好了。

她的診斷結果一出,卻看屋裡其他人臉色變得比她還厲害!

細問之下,才知道因老夫人這場病來的稀奇古怪,所以謝大老爺、二老爺不放心府中下人,兄弟倆特地一夜沒睡,就守在老夫人的屋子裡。

連帶著他們兄弟,還有兩個媽媽,另外還有一些個值夜的婆子、丫鬟,皆可證明這一夜沒有外人進過內室。

甚至他們連走路、呼吸的聲音都放輕了,更彆說驚擾到謝老夫人了。

“難道是……是那種東西?”幾個主子裡頭、年紀最小的陶氏臉色煞白,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其他幾人看了她一眼,但也並未駁斥她的話。

顯然,大家都想到了這處。不然如何解釋,連著兩晚,在無人近身的情況下,謝老夫人頻頻受驚?而她身邊的其他人卻都相安無事?

金氏試探著問:“不然,咱們去請個道長或大師來做場法事?”

謝二老爺猶豫道:“可是母親昨兒個才吩咐關門閉戶,不許眾人隨意出入。”

幾人說著話都看向謝大老爺,等著他拿主意。畢竟老夫人現在不能理事兒,自然輪到他來支撐門庭。

謝大老爺也麵色糾結,遊移不定——不想辦法的話,謝老夫人病情反複,怕是真要就此長病不起。可他自從到了謝老夫人膝下,也未曾做過違背她吩咐的事兒。再去請道士或者和尚,再做法師鬨得吵吵嚷嚷,會不會對老夫人的病情反而產生不好的影響?

或者是等老夫人醒了,會不會責怪他?

畢竟當年他們兄弟能在其他堂兄弟中脫穎而出,被謝老夫人選中,就是因為年紀小、沒有什麼自己的主見,從來都是聽老夫人的話,不問其他。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不是親娘,而是過繼過來的,所以許多事需要慎而又慎,輕不得、重不得的。

就在這時,成哥兒也從自己屋裡過了來,臉色發白的問:“祖母……祖母怎麼了嗎?”

說著他也不看向家裡其他人,隻盯著江月瞧。

看他可憐兮兮的,江月就耐心解釋道:“沒有,老夫人隻是昨夜睡得不大好,所以現在昏睡過去了。我在呢,你彆怕。”

說起來,成哥兒可能算是謝家對江月的醫術最信服的人。

所以得了江月的話,他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乖覺地點著小腦袋說:“好,那我不進去吵祖母休息。等祖母醒了,我再去看她。”

謝大老爺對他招了招手,既心疼又不悅地詢問道:“你怎麼臉色這麼差,夜間是不是沒有乖乖睡覺?你祖母病著,難道還要我們操心你嗎?”

正是一家子心煩意亂的時候,陶氏唯恐謝大老爺因為這點小事責怪成哥兒,就幫著圓場:“成哥兒是婆母帶大的,心係婆母,夜間睡得不好也正常。老爺莫要嚇著他。”

成哥兒揉著眼眶說沒有,“我早就睡覺了,就是夜裡不知道什麼東西丁零當啷地響了好一陣子,把我給吵醒了,後頭就沒怎麼睡著了。”

謝大老爺說他胡扯,“我們都在這院子裡,哪有什麼東西響。”

“真的啊!我真的是被吵醒了!”見自己不被相信,沒睡好的成哥兒也有些不高興了,指著屋子裡其他下人,“不信你問她們!”

眾人都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聽到。

成哥兒扁了扁嘴,“我真沒說謊!”

眼看著就要哭出聲兒來。

“他沒說謊。”江月若有所思地開口,“因為我也聽到了。”

說完她頓了頓,“或許,大老爺也不必急著去請道長或者大師了。老夫人夜間頻頻受驚,應並不是什麼鬼神作祟,而是人為。”

見眾人不解,江月接著道:“雖然每個人都生有雙耳,但每個人對聲音的靈敏程度卻不同。老夫人既能在宮中做到掌事嬤嬤一職,那必然是耳聰目明之輩。所以她應當也聽到了那陣鈴音。”

謝大老爺訥訥地問:“既隻是鈴音,那至多也就是被吵得不得安眠,何至於……”

江月擺手,“鈴音為何會使老夫人受驚,那必然有它的理由。這個不用去查,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確定這事兒是人為,然後去抓那製造這鈴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