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應該是, 這個……”溫染拿起一塊拚圖放在他手裡,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是放著在這裡嗎?”謝雲禮問。
“不是的……應該是,這裡。”溫染抓住他的手, 引領著他放到正確的位置。
直到手裡傳來熟悉的熱度, 溫染才注意到, 自己抓住了他的手。
而且……兩個人不知何時還緊緊靠在了一起。
謝雲禮沒有坐在那個板凳上,而是跟她一樣,坐在了她的身邊, 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知不覺的挨在了一起。
溫染立刻鬆開他的手, 目光嗖的一下回到了拚圖上麵。
耳朵忽然感覺有點發燙, 她忍不住揉了揉。
過了一會兒, 溫染眨了眨眼睛,忽然打了個哈欠, 眼睛也昏昏欲睡的耷拉了下來。
“困了?”謝雲禮的聲音好像有些遙遠。
“嗯……”
溫染嗯了一聲, 被他從地上拉起來, “那快去睡覺,明天再陪你繼續拚。”
等溫染緩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謝雲禮已經幫她打開了星光燈,臥室的燈也關上了。
“睡吧, 我就在隔壁, 不會走的。”
滿屋的星光和彎彎的月亮下,溫染看著他的眼睛, 內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咬了咬嘴唇, 說:“謝雲禮,你……”
“什麼?”
她說的太含糊,謝雲禮沒有聽清楚, 又朝她湊近了些。
“你可以……像昨天一樣……”她的聲音越發的含糊,細細弱弱的,無法聽清楚在說什麼。
但謝雲禮看著她閃爍的眼眸,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睡吧。”他低聲道:“我會在這裡,直到你睡著再走。”
溫染微微眯起眼睛。
謝雲禮又道:“如果夢裡遇到什麼困難,記得叫我的名字。”
溫染原本已經快要閉上的眼睛又睜大了一些。
她看到謝雲禮似乎勾起了唇角,說:“嗯,夢裡我也在。”
雖然她知道這是哄她的話,就像小的時候祝阿姨跟她說這個世界上有守護神一樣,那是隻有小孩子才會相信的話。
但是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她忽然覺得,也許謝雲禮真的有那麼厲害。
她明明已經很困了,因為玩兒拚圖而忽略了時間,所以比平時睡覺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不舒服,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快樂。
整個心臟都熱熱的。
應該是謝雲禮身上的溫度吧……他的手那麼溫暖,在他的身邊好像永遠都不會感覺到寒冷和無助。
隻要被他輕輕撫摸一下額頭,那種暖洋洋的感覺就能蔓延到全身。
謝雲禮,你真的好溫暖。
如果這種溫暖,能夠一直一直,在溫染的身邊就好了……如果能一直一直,能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在陷入夢想之前,溫染還這麼想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莫名的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出來。
很奇怪,但又好像是真的。
所以連她自己也不理解,為什麼她會突然這個樣子。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已經陷入了睡眠當中。
黑暗中,謝雲禮又看了她很久,又去摸了摸卡卡的小腦袋,才慢慢走出了房間。
彆墅院子裡和門口都安裝了監控,他打開電腦,很快就找到了溫染出院子的時間段。
那幾隻小貓離院子的門並不遠,剛好還在監控能拍到的距離,所以很清晰的能看到溫染拿著食物小心翼翼的靠近它們的畫麵。
她穿著寬鬆的藍色毛衣和白色家居褲,長發鬆鬆垮垮的紮在身後,白皙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異常精致。
但小貓一跑遠,溫染也跟了過去,監控隻能看到她蹲下身子的一角。
過了一會兒,溫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站起身來,驚慌的看著一個方向。
監控拍不到那個距離,謝雲禮蹙起眉。
隻能看到溫染一半身子躲在大樹後麵,而那個人很顯然在跟她說話,而且有接近她的意思,不然她不會一直有躲避的神色。
直到溫染跑進院子裡關上門,那個人的身影才從監控的死角出現。
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穿著黑色衛衣和黑褲,手裡拿著相機的男人。
他一直看著溫染的方向,半晌後,謝雲禮看到他忽然彎下身,從地上撿起什麼東西,在拿起來看了看之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想起溫染說她在外麵掉落的東西,即便看不清楚,也能猜到他撿起的是什麼了。
——溫染掉落的頭繩。
直到看著那個人離開那裡,謝雲禮蹙起的雙眉還沒有舒展,臉色也越來越冰冷。
隻要是正常的男人,在看到溫染的時候,都很難不把目光多做停留。
她的容貌是從小被人讚歎到大的,身上又有種超乎尋常的氣質,就仿佛一直在溫室裡長大的花骨朵,緩慢而安靜的綻放著,渾身散發著靜謐而含蓄的美。
有人能發現,就會有人覬覦。
要查出這個人並不難,難的是怎麼去徹底打消他不該有的想法。
但無論怎樣……這個人都不能再出現在她麵前。
第二天,溫染照例起床,帶著卡卡下樓時,謝雲禮已經做好了早餐在等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