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局促的坐在沙發上。
因為是陌生的環境, 陌生的房子,又坐在陌生的沙發上,所以她感覺到非常的不習慣。
也很緊張, 就是那種麵對陌生環境的習慣性的緊張。
但幸好這是謝雲禮自己的地方,所以對她來說還能承受的住。
此時此刻謝雲禮進臥室穿衣服去了,剛才他隻穿了一條褲子就開門,讓溫染下意識的用包捂住自己的眼睛, 還說了對不起……
謝雲禮當時的表情,她沒有看到, 但是他說的話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到她的耳朵裡了——
“……我現在沒在洗澡。”謝雲禮十分淡定的說:“就算在洗澡, 你看見了……也沒什麼好道歉的。”
是啊, 起碼也是正兒八經的夫妻關係, 看了一眼身體……有什麼好道歉的。
溫染於是不捂眼睛了, 故作鎮定的放下擋住眼睛的包。
然而沒過一分鐘, 她就滿臉通紅, 不敢再看了。
所以,她是被謝雲禮拉著手領進來的,沙發也是他領著她坐下的。
坐下之後溫染就一動也不敢動了。
“周維送你來的嗎?”
謝雲禮穿了上衣出來, 溫染總算不那麼緊張了,鬆了口氣說:“對, 是他,送我來的。”
“因為, 我想見你……所以,就來找你了, 你……沒有生氣吧?”
“沒有,我沒有生氣。”
生氣是沒有,但是周維這小子, 是該教訓一下了。
總是這麼悄無聲息的把溫染送到他麵前來,讓他每次都嚇一跳不說,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就像現在,他公寓裡什麼都沒有,到處都空蕩蕩的,好不容易找出一個軟墊,把溫染拉起來墊在了她的座位上。
他這裡的沙發太硬了,而溫染喜歡坐在柔軟的地方。
謝雲禮皺了皺眉。
他這裡,要比彆墅的條件差太多了。
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這所公寓條件竟然那麼差,令他十分不滿。
當然,他自己住是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早知道溫染要來,他一定會做一些準備。
要知道曾經他把溫染接到彆墅的時候,可是在彆墅裡足足準備了將近半年多的時間,而且即便準備了半年,每次去也有不滿意的地方,去一次就改動一次,還無數次的往裡麵添東西,也幸好樓上樓下的空間都足夠大。
直到溫染住進去之後,他才漸漸安心下來。
“我這裡隻有水,你想喝什麼嗎?給你買奶茶好不好?或者果汁?”
溫染搖搖頭,“喝水,喝水就可以,不喝,彆的。”
謝雲禮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裡。
溫染卻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指著旁邊的位置說:“你可以,坐下嗎?”
從她進門開始,謝雲禮就一直在忙,從進房間換衣服,到給她找拖鞋,找坐墊,找杯子倒水,反倒是她一直坐在那裡看著他走來走去。
謝雲禮坐在了她指的位置上。
放眼看去,他這裡確實什麼都沒有,到處都空蕩蕩的,牆壁上連個掛飾或者鐘表也沒有,茶幾上隻有一個咖啡杯,沒有電視,隻有工作用的電腦,冰箱裡隻有酒和礦泉水,而且,房間裡所有的色調隻有灰黑白三個顏色。
單調又無趣,沒有一點生活氣息。
唯一最鮮豔的,也最溫暖的東西,在他臥室的床頭——就是那幅溫染畫的畫,那條滿是楓葉的路。
“怎麼突然來這裡了?”謝雲禮輕輕握住她的手,“想我了?”
溫染點點頭,“嗯。”
她仔仔細細看著謝雲禮的臉。
她是真的很少這麼專注的看著他,謝雲禮一時間都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了,剛要開口問,溫染忽然湊到了他麵前。
謝雲禮怔了一下,頓時連呼吸都屏住了。
溫染就這麼湊到他麵前,在他脖頸處停下……
幾乎是快貼在他身上的距離。
然後她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小聲喃喃道:“沒有……酒氣啊……香香的。”
……
謝雲禮握著她的手猛地一緊,說:“……可能是因為,剛洗過澡。”
“就算有酒氣,我也,不嫌棄你啊。”溫染嘟起嘴巴,像是有些不高興:“你都不想,快點,見到我嗎?”
原本已經沒有宿醉的感覺了。
但是此時此刻,謝雲禮又仿佛被酒精迷惑了大腦,他忍不住想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然而他還是克製住了,隻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是我嫌棄我自己。”
溫染點了點頭。她想起來了,謝雲禮是有些潔癖的,他衣服從來不穿兩天,身上也從來隻有乾淨的味道,如果在外麵沾染了煙味或者其他東西,他可能會很不喜歡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會選擇先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