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好像也不怎麼委婉。
綺月一愣,轉而笑了。
醒來後女生的臉上就有了血色,本就昳麗明豔的容貌,笑起來更加奪目。
降穀零移開視線,想了想,最終放棄委婉,直言道:“心理問題可大可小,過呼吸是很常見、但又容易複發的症狀,當警察的又時常要麵對高壓環境,太容易焦慮驚恐緊張的話……我隻是覺得,既然綿星桑選擇了警察這條路,那就不要給自己的職業生涯留下隱患才好。”
“……”還以為是對方看出了她的異樣,沒想到是如此一本正經的勸誡,綺月一時說不上來自己什麼心情。
警察嗎?可她不是啊。
借來的、偷來的身份,早晚要付出代價。
綺月不由地看向正在認真等待她回答的青年警察。
年輕驕傲、意氣風發,沒有那麼多顧慮,做事衝勁十足,就連暖陽都偏愛他,渾身散發著淺金色的光,炫得人眼花。
“……我知道了。”綺月閉了下眼,歎笑道,“雖然不知道降穀君誤會了什麼,但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降穀零遲疑地道:“誤會?”
這是22歲的波本,綺月意識到。
突然好想逗他啊。
一時興起,綺月眼中閃過狡黠,她背著手,故作認真的樣子,仰頭對青年語速飛快地道:“其實我是被降穀君在入學儀式上的發言給帥到了,然後又想到跟這麼優秀的人當同學還是同班同學那壓力可——大——了!就這麼想著想著……”
綺月一攤手,一聳肩,“不小心焦慮過頭嘍。”
降穀零:“……”
降穀零呆滯了。
降穀零:“欸?”
綺月最後語重心長地留下一句話:“所以,我焦慮都是因為你啊。”
然後轉身就跑。
少女輕盈的腳步掠過身旁,黑色的長卷發甩在身後,像一隻蝴蝶一樣消失在宿舍樓裡。
櫻井理莎立馬停了和諸伏景光的聊天,緊隨其後:“綺月你慢點!剛才還不舒服呢!”
諸伏景光笑了笑,回身去找幼馴染……幼馴染……
幼馴染傻了。
諸伏景光戳了戳宕機的降穀零:“zero,你怎麼了?我剛叫你……你臉紅了?為什麼?難不成……是因為綿星桑?”
“不是!”因為某個名字重新開機的某人超大聲地反駁。
“不是就不是,你那麼大聲做什麼。”諸伏景光好笑地回了一句,他才不信“不是”,不過他沒急著問,“走啦,不要站在女寢樓下發呆。”
兩人走出好遠,降穀零才終於回過神來,等蜜色皮膚上的溫度漸漸降下去,再回想綿星綺月說話時的神態,分明是在開他玩笑!頓時氣得咬牙。
見狀,諸伏景光好奇地問:“所以綿星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於是降穀零就把剛才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諸伏景光聽完,第一反應是:“你跟第一次見麵的女同學討論人家的……心理問題?”
“我也知道有些不妥,”降穀零無奈地道,“但你想想她過呼吸發作時的樣子,然後等她醒來後又堅決不去醫務室,跟沒事兒人一樣……怎麼想都覺得她是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或是在逃避什麼。我就沒忍住,多說了一些。”
降穀零想了想,補了句:“她看起來也沒生氣。”
“這樣嗎……”
其實降穀零有沒有提到的理由,但諸伏景光也猜到了。
他因為父母的命案一直存在心理問題,小時候甚至患有失語症和輕微的失憶症,父母遇害時的場景他始終沒能回想起來……
或許零也是因為想到他,才“沒忍住”對綿星“多說了一些”。
但既然零不提,諸伏景光便不拆穿好友的心意。
“所以後麵那些話是綿星跟你開玩笑,還是告白呢?”說到這,諸伏景光忍不住笑起來,“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因為你焦慮到呼吸不上來’這種告白的哈哈哈哈!也難怪你反應不過來哈哈哈哈!”
“hiro——”降穀零被笑得很是羞惱,“她絕對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轉移話題!”
“這一點能看出來,”諸伏景光努力平複了下心情,免得好友真的惱羞成怒,但聲音尤帶笑意,“但很成功不是嗎?很機智的應答。”
降穀零咬牙反駁:“是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