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呆滯在原地,茫然著,分不清這混亂又陌生的感覺是什麼。
但很快她就沒心力去思考了。
眼角瞄到教官和工人掉下來的那一刻,心思就立馬回神,進入了狀態。
伊達航剛接住鬼塚教官,就有一股大力從後將他扯開,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輕斥:“讓開!”
伊達航看著天花板:“???”
雖然他剛才當“底座”承受諸伏景光和工人的重量,現在肩膀酸痛得要命,但他本身體重在這裡啊!
高大威猛的班長同誌被萩原研二扶起來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神,他愣愣地摸了下肩膀,“綿星力、力氣這麼大嗎?”
再看眼前的場景。
他被剛才那一拽失去平衡坐倒在地上,教官卻被綿星綺月穩穩扶住、放平,兩種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女警抓他力氣使得大,警帽都飛了,此時披散著長發去試探教官的脈搏,說了聲“還有心跳”,便重重掐住了教官的人中。
“哈——”幾秒鐘後,鬼塚教官的身體如觸電般彈了一下,接著就醒了過來,恢複了呼吸。
同學們已經如釋重負,歡呼起來,長發女警卻像沒聽見一樣,繼續去檢查諸伏景光接住的維修工人,直到確認這個隻是暫時昏過去,並沒有生命危險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看到這一幕,萩原研二拍拍伊達航的肩膀,笑著回複他剛才的問題:“隻是太著急了吧。”
伊達航也笑:“你說得對。”
“辛苦了。”綺月放鬆下來,看到諸伏景光在揉手臂,禮貌地道。
“這不算什麼,幸好大家都沒事。”黑發貓眼青年笑得慶幸,毫不吝嗇誇讚,“綿星真厲害。”
“我又沒做什麼……”綺月歎氣,有些無力感。
每天麵對這樣待人溫和真誠的諸伏景光,也不怪她越來越將蘇格蘭威士忌與他視為兩個人了吧。
“綿星同學跟我們一起去吧,”來幫忙的其他班教官一邊指揮人手將鬼塚教官和維修工人送往醫務室檢查,一邊對綺月道,“你跟醫生交流應該更方便。”
綺月沒有拒絕,對理莎揮手示意後,跟著大部隊走了。
櫻井理莎一直沒去打擾同伴,隻是站在一邊遠遠看著,等同伴走後,她才對不知不覺圍過來的幾人暗含炫耀地問道:“專業吧?”
“專業。”萩原研二讚歎道,“所以綿星是……”
櫻井理莎解釋道:“我也是無意中才知道的,綺月是東大醫學係的優秀畢業生,如果不是來當警察,現在已經是保送的研究生了。”
“欸?!”×5
“那個很難考進、畢業更難的東大醫學係嗎?”諸伏景光驚訝地道,“我聽哥哥說過,論專業難度,醫學係跟法律係不相上下,壓力還更大。”
“畢竟學的是如何治病救人啊。”伊達航感歎。
“原來是醫學生嗎……”降穀零淺淺皺眉,與幼馴染交換了個眼神,可如果是學醫的,上次在櫻花林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那副樣子?意識到過呼吸發作的時候她不給自己急救嗎?
謎團好像越來越大了。
“哈?!”當其他人或是讚歎或是疑惑的時候,隻有鬆田陣平滿臉不爽,“那她為什麼來當警察?警察就有這麼好嗎!”
眾人:“……”
萩原研二扶額:“陣平醬,你不要老是忘了自己現在也是警察啊。”
“嘛,我也不知道綺月為什麼當警察,”櫻井理莎抵著下巴話鋒一轉,狀似回憶道,“不過綺月好像比我們都小兩歲。”
其他人:“……”
“欸?!她隻有20歲嗎?!”
“不可能!”鬆田陣平不敢置信,“霓虹跳級這麼輕鬆
嗎?不是說學校一般不讓跳級嗎!”
“我哪知道。”櫻井理莎好笑地道,“我也是看了綺月的學生證才知道的,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諸伏景光看了眼幼馴染,忍笑說出對方的小心思,“但怎麼說呢,總覺得好像輸了什麼似的……”
“令人不爽。”鬆田陣平接口道。
“嘖嘖嘖,男人奇怪的勝負欲啊。”櫻井理莎不明白,搖搖頭走了。
*
夜晚,降穀零在天台和鬆田進行了一場友好的對話,說了各自為什麼要來當警察,然後又互相嘲笑了對方的理由……
現在一想到鬆田要揍警視總監的夢想還是想笑。
然後在回宿舍的路上發現了一名坐在樹下抱貓賞月的少女。
降穀零腳步停了停。
“上次站在這個位置,還是和鬆田打架的時候。”
綺月撫摸貓咪的手一頓,被聲音驚到的貓咪立馬跳起腳跑了,她拍拍衣服上的貓爪印,挑眉道:“聽起來你還挺懷念?”
降穀零好奇地問:“哪來的貓?”
“野貓吧,不知道怎麼跑到學校裡的。”綺月也不知道。
“我以為醫生多少都有潔癖?”
醫生?綺月看了他一眼,了然,“理莎說的?”
降穀零笑了笑,“不能知道嗎?”
“倒也不是。”這些信息隨便一查就能知道,綺月沒必要隱瞞。
隻是,當一名純粹的醫生,這個夢想大概……隻能是一個永遠實現不了的夢想。
“很帥哦。”
“……嗯?”綺月睫毛微顫,回神。
“今天救人的時候,”金發青年看著她,月光積蘊在紫灰色的眼眸中,縈繞著笑意,“很帥的,警察小姐。”
“你是在誇你自己嗎,警察先生?”綺月失笑。
“嗯?啊。”降穀零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過……”
“不過?”
綺月回想起白天那一槍,心情難免複雜:“今天的教學,謝了。”
覺得這話還沒說完,降穀零認真聽著,沒有出聲。
站在樹影中的少女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正好一片雲飄過,月光照不到她的身上,好像也趨散不掉她周身的黑影。
“這是我第一次見,因為救人而開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