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開I/琴酒(2 / 2)

降穀零抱著手臂,身體放鬆地倚靠著門邊的牆壁,紫灰色的眼眸在KTV的彩燈映照下閃爍著奇異的光,他盯住僵硬的少女,嘴角微彎,笑吟吟地接口道:“會顯得拐彎抹角的某人很傻。”

綺月:“……”合著你們都是直球選手嗎?!懂不懂成年人的社交禮儀啊!

“那我先走了,你們玩好。”她瞪了眼降穀零,強撐著最後的體麵,憤然離開。

黑發少女腳步輕快而匆匆,毫不停留地穿過他的身邊,去見另一個人。

門開了又關,風帶過淺金發青年的衣角,他垂下眼瞼,唇邊的笑容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就淡了下去。

雖然很“順利”得出來了,但老實說,綺月並不想要這樣的過程,好在他們沒有深究下去。

戴好口罩,又挑著小路繞了好幾圈,確定行蹤不會被追到後,她才來到約定地點:一家小酒吧。

酒吧主人兼調酒師是組織的眼線之一。

酒吧離警校直線距離不算遠,某種程度上就是為了正在執行潛伏任務的蒂她開設的,如果她有不方便手機傳遞的消息,或者需要人手,就可以聯係酒吧。

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來。

綺月提前將一個金屬荔枝胸花彆好,進門沒多久就被調

酒師親自領著去了一個隱秘的包間。

密閉隔音的房間內,一男一女各自占據著一張單人沙發椅,他們之間還有一張空的,而圍在中間的小桌上已經擺好了酒杯和冰桶。

貝爾摩德,琴酒。

自從收到貝爾摩德的禮物之後,綺月就在為他們的見麵做心理準備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而且伏特加竟然不在,他可是和琴酒形影不離。還是說,等下的話題就連伏特加都不能聽呢?

綺月迅速判斷出形勢,腳步不帶猶豫地走到空沙發前落座,一旁隱形人似的調酒師上前開了酒,給三人倒好,又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直到門再度關好,綺月才摘掉口罩,“你怎麼在霓虹?大明星當膩了?”她看向左手邊,熟稔地笑道,“Vermouth。”

金發紅唇的美人雙腿交疊,慵懶地靠著椅背,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豔紅色的指甲油勾出一抹豔麗和嫵媚。

“任務需要,很快就要回美國了,所以想著走之前見你一麵……”貝爾摩德側頭打量著年輕女子,眼裡多了絲溫度,“我們有半年沒見了吧。”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綺月感歎道,“你知道的,公務員考試沒那麼簡單,朗姆又一直給我壓力,這半年多我可是過得很累啊。”

“哼。”一聲不帶感情的嗤笑。

綺月循聲看向右手邊被煙霧繚繞的男人,“Gin,”她無辜地眨眨眼,“我沒有說錯什麼話吧?總不能是因為我沒有先向你問好,你就生氣了?”

“彆誤會,honey,”貝爾摩德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笑道,“Gin隻是在表達對朗姆不滿,畢竟你是他早就看好的成員……現在卻到了朗姆手裡。”

琴酒終於抬起頭,大衣外套外,銀色的長發如水般晃動,黑色帽簷下的綠眸冰冷地看向對麵的女人,“隻是一個任務,她不算是情報組的人。”

對他這番態度,貝爾摩德習以為常,不受影響地聳聳肩。

倒是綺月快速回憶起上一世20歲的自己是什麼心態,半點不帶磕絆地否決道:“彆,我可不想去什麼行動組情報組,我在醫療組待著就挺好的。”

貝爾摩德拿煙的手撫住額頭低低笑起來,緲緲的煙霧纏繞著女人絕豔的笑容,恍然給人一種寵溺的錯覺。

“你太可愛了,Dita,”她提醒道,“你已經在執行重要的潛伏任務了,雖然你的歸屬還是問題,但怎麼樣都不能算是醫療組的人了哦。”

“愚蠢的天真。”琴酒毫不留情地嘲諷道,“難怪能被幾個不入流的劫匪困住。”

綺月心說,要不是碰上警校生,你口中“不入流的劫匪”可是差點就搶了銀行運鈔車。

但她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跟琴酒爭論,至於“愚蠢天真”什麼的,從小到大她都聽習慣了好吧?綺月直接當耳旁風,轉而問起:“那五百萬是怎麼回事?”

琴酒不答反問:“這女人不是送了你一輛摩托車?”

綺月不明所以,看了眼貝爾摩德:“你不早知道了嗎?是前幾年Vermouth送我的成年禮……啊。”

說到最後她忽然意識到什麼,話語遲疑,不確定地看向琴酒。

銀發男人不耐煩地道:“想要什麼自己去買。”

綺月:“……”

這話從琴酒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奇怪呢。

她狐疑地問貝爾摩德:“他怎麼了?還是你跟他說什麼了?”

貝爾摩德但笑不語,她隻是在上次聯絡的時候順嘴嘲諷了琴酒一句,說他這個名義上的監護人當得可真是差勁,小姑娘從小到大沒收過什麼禮物不說,每次訓練都被他訓得慘兮兮的,最後連成年都沒有成年禮。

於是這個男人就黑著臉給蒂她打了五百萬,還不跟蒂她解釋。

然後——就又被她嘲笑了一通哈哈哈哈哈!

眼見琴酒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貝爾摩德忍笑摸了摸身邊少女好奇的小腦袋瓜,“給你你就拿著,小孩子不要亂問。”

綺月噎住,這話聽著更奇怪了好吧?!

但見這兩人誰都不打算說,她隻好按耐著不問。

琴酒問起正事:“朗姆交代你的任務,調查得怎麼樣了?”

“你說那個被警方取締的醫藥公司及相關醫療人員名單?”綺月答得毫無負擔,“警校係統查不到。”

“醫藥……哼。”貝爾摩德低聲喃喃著,熄滅了煙蒂,端起酒杯慢慢搖晃,“查不到就查不到,彆暴露了自己,朗姆那邊我會去說。”

綺月試探著問道:“朗姆到底要做什麼?如果是為了獲取與醫藥相關的情報,那選擇我潛伏進警視廳倒也說得過去,但這時間成本太高了;如果是為了在警視廳留下眼線……他情報組沒人了?”

貝爾摩德挑眉,“你不喜歡這個潛伏任務?”

想起這段時間的警校生活,綺月有些一言難儘,乾脆反問回去:“誰願意天天被條子包圍著?”

“嗬嗬,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貝爾摩德低笑了兩聲,眼裡的笑意冷淡了下去,“也省得你摻和進去那些有的沒的……”

挺好的?有的沒的?

綺月聽得茫然,這女人總是說半句話留半句話,全靠彆人去猜,這對她智商要求太不友好了!

不過,能讓貝爾摩德明確表現出厭惡的東西可不多啊。

剛才她們提到了醫藥……還有貝爾摩德的態度……

綺月微微擰眉:“我一直都很疑惑,就算不用情報組的人,那醫療組的人也不少,怎麼朗姆偏偏挑了我去執行潛伏任務。”

雖然猜想有些荒謬,但她越想越覺得可能:“這不會是你們倆誰的建議吧?”

房間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隻有香煙和美酒的味道在肆意橫行。

綺月沒有得到答案,但沉默有時候即是默認,她感到有些驚訝,但又有預感,接下來的話才是伏特加不能聽的部分,也是二人今晚約見她的真正目的。

等到酒杯中的冰塊化了一半,貝爾摩德才淡淡地道:“那個實驗,又要開始了。”

實驗?什麼實驗?組織一年到頭的實驗多了去了。

綺月皺眉思索,綜合“貝爾摩德厭惡的”“醫藥”“今晚找她/或許與她有關”等線索,一張勾連過去與當下的大網猛然張開了大口。

線索時間定格於過去的某一年,綺月想到後,不禁一愣,瞳孔驟縮,愕然失聲道:“不會是——”

但最後的話沒出口,就被她強行咽了下去。

琴酒掐滅了煙蒂,冷笑了一聲:“哼,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彆這麼說嘛,”貝爾摩德又勾起了嘴角,聲音綿長輕柔,眼底卻泄露出一股毫無笑意的狠絕和陰霾,“我們可是差點就成了那……‘幻想中的實驗體’。”

綺月驚愕的同時,也知道了今晚他們想要告訴她的事,“明白了,就像宮野誌保是她父母的'接班人'一樣,組織原本是希望我接手那個實驗嗎?”

說到最後,強烈的反胃感油然而生,她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烈酒入喉激起一連串刺激性的咳嗽,綺月捂著嘴悶聲自嘲,“想都彆想,就算是boss命令我我也會拒絕,我沒那個心,也沒那個實力和天賦。”

這僭越和叛逆的話說出口,在場另外兩個對組織衷心的人卻仿若沒聽見一樣。

見她這個樣子,貝爾摩德放緩了語氣,“你隻管當作

不知道這事,好好待在警校就可以了。”

綺月點點頭,心裡卻在翻騰。

她上一世可是拒絕了潛伏任務,但最後仍然沒有參與實驗……看來也是琴酒和貝爾摩德在背後做了什麼。

單論這件事,她也要感謝他們。

就算她注定已經無法再做一名純粹的醫生了,但她還是不想用這雙本該救人的手去做什麼該死的人體實驗。

父母當初的痛苦和告誡……她始終銘記於心。

正當綺月又要想起那些苦悶過往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又摁掉了。

貝爾摩德笑問:“不接嗎?”

“是我那些警校生同學,”綺月揉揉額頭,“肯定是問我怎麼還不回去。”

說著話,手機又響了一次,這次綺月連看都沒看就摁掉了。

“看來你被黏得很緊啊。”貝爾摩德曖昧地調笑了一句。

“少來,”綺月喝了口酒,隨口道,“很煩的啊。”

“是嗎,我看你倒是挺樂在其中的。” 一旁的琴酒突然開口。

綺月愣在他的話裡,男人已經傾身靠過來,淩冽氣場和厚重的香煙味撲麵而來,帶著強烈的壓迫性籠罩著她。

“喝酒、唱歌……看來你和你的小同學們相處得不錯。”

綺月心一緊,麵上卻是玩笑道:“我想的話,跟誰能處得不好?”

她的行蹤一直被掌控在琴酒手裡,綺月都習慣了,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行的,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未來是要去組織臥底的人……她目前並不打算改變這一點,那二人的樣貌就不能暴露在組織的人麵前,尤其是琴酒麵前。

以後在外麵還是要多注意……

綺月這般想著,琴酒靠得更近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彎身貼近她的肩頸,像是巡視自己領域範圍似的湊近、嗅聞,冰涼的鼻尖輕觸脖頸間溫熱的皮膚,激起一小片顫栗,銀色長發悄然滑落於她的肩背,糾纏上彎卷的黑發。

“今晚喝了不少?”

沙啞嗓音含著涼絲絲的笑意在耳邊問起。

以她的角度看不到琴酒的臉,但綺月仍能想到生性多疑的對方此刻的樣子——那雙墨綠色的眼眸會微微眯起,冷靜而若有似無地梭巡著她的身體,以敏銳的感知能力去捕捉她的呼吸、心跳、脈搏,捕捉她一絲一毫的變化。

像一隻將獠牙抵在獵物汩汩血脈上的猛獸。

被這樣靠近對待,綺月的心跳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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