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作亂I/手銬(1 / 2)

“其實是因為萩原……”綺月試圖解釋。

“現在又叫'萩原'了啊!”混血青年的語氣抑揚頓挫, 故作疑惑道,“不叫'哥哥'了嗎?”

綺月:“……”

為了防止降穀零繼續揪著“哥哥”的稱呼不放,綺月裝作聽不見對方的話, 自顧自得快速解釋了一遍剛才那通短訊是怎麼回事, 然後就想掛電話。

“等一下。”卻被降穀零仿佛預知一般阻止, “我有正事想問你。”

綺月閉著眼, 歎了口氣:“什麼?”

“聽萩原說,你約了廣田雅美小姐今天下班以後見麵?”

“……嗯?”

在一瞬間,綺月腦海中冒出了諸多疑問和猜想,但最終率先被她問出口的是:“你什麼時候聽萩原說的?”

對麵的男人不太明顯得低低笑了幾聲, 又清清嗓子, 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事實上, 萩原連續這幾天晚上都會跟我講講你一天的情況……主要是複健情況。”

綺月:“……?”

主要是複健情況, 嗬, 你看她信嗎?

——萩原研二!你怎麼回事啊!

前幾天在飯桌上大喊“這門婚事研二爸爸絕對不同意”的人是誰啊?!

怎麼這麼快你就“叛變”了???

白日裡對她各種照顧,晚上就變成通風報信的“叛徒”!

你擱這兩頭賺好感啊!

聽到電話裡女人的呼吸音略微加重, 似乎是生氣了, 降穀零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忍笑地解釋道:“最開始是我主動問的, 不怪hagi。”

“喲~”綺月陰陽怪氣道, “改叫'hagi'了?這就變成你好兄弟了?”

降穀零:“…………”

雖然被陰陽怪氣了, 但為什麼他覺得綺月這麼可愛呢?

降穀零失笑,耐心地哄道:“本來我們的稱呼就混著來啊, 他們也會'降穀'和'zero'混叫。”

“行, ”綺月假笑, 咬著重音問, “那'研二哥哥'都跟你說了什麼呢?”

“咳, ”降穀零摸摸鼻子, “也沒說什麼……”

他發誓,他真的隻是為了了解綺月的複健進度,關心她的身體。

隻是在跟萩原研二聊天交流的時候,同期會不可避免地說起一些綺月的日常——那他能忍著不聽嗎?

綺月翻了個白眼,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萩原研二是個有分寸的人,哪怕擔心,他也不會乾出監視跟蹤的事情,頂多就是在日常生活中多留心她一些瑣事而已。

等她度過複健這段時間,萩原那種小心翼翼的保護欲就會慢慢消減了。

“為什麼會問雅美小姐?”綺月提及正事,並解釋道,“我是約了她。雅美小姐在我昏迷的這幾年裡,一直是照顧我的護工。現在我蘇醒了,總要感謝她一下。”

也彆提什麼“錢貨兩清”,霓虹是個很多禮的國家,有些“禮”讓綺月都覺得很繁瑣,比如租房時要多給房東一些租金作為感謝等等。

那現在她特地請客感謝“護工-廣田雅美”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如此,她便可以和宮野明美順理成章地保持著明麵上的聯係。

而降穀零心裡的想法卻截然不同。

他希望綺月和這位“護工”不要有牽扯。

四年前,在綺月剛剛重傷昏迷、萩原他們為她找護工的時候,降穀零就知道了“廣田雅美”這個人,但為了身份的保密性,他並沒有和護工正麵接觸。

直到一次偶然間,他在暗中看到了護工的麵容,驚訝地發現她跟宮野艾蓮娜老師的女兒、他兒時認識的朋友、宮野明美,長得很像。

他們已經有十幾年沒見了,他並不能確定那就一定是宮野明美,在深入調查後,也沒有發現廣田雅美的社會身份有問題,當時忙於準備去國外事項的降穀零便當是巧合遇到了長相相似的人。

後來,他從國外潛伏進黑衣組織內,又獲取代號回到國內。

隨著他正式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他能接觸到內部更多的人員和情報。

他先是意外地發現宮野夫婦曾經出現在組織中的痕跡,又在跟蹤黑麥的時候,發現他的女朋友就是“廣田雅美”,且黑麥稱呼對方為“明美”!

黑麥威士忌,諸星大。

降穀零一想到那個冷酷果決的黑長發男人,內心就升起忌憚和慎重。

同是代號新人,但對方得到代號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而且很受高層重視,是個勁敵。

組織最初還有傳言說“Rye靠女人上位”,但在諸星大展露了足夠強的實力後,這種傳言就不翼而飛了。

但傳言未必完全為虛。

經過小心地探查,降穀零得知,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傳言出現,是因為黑麥女朋友的妹妹是組織的醫藥研究員。

“明美”,姐妹兩個,醫藥……

降穀零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廣田雅美就是宮野明美。

他不清楚宮野明美在外用一個假名字是要乾什麼,但明美身為黑衣組織一員的事情,讓他既憂心又警惕。

憂心艾蓮娜老師的女兒深陷泥潭。

警惕對方成為綺月護工的原因。

後者會是一個巧合嗎?

降穀零希望是,但不相信是。

他旁敲側擊過黑麥,這個男人對自己女朋友時常去警察醫院的事似乎並不知情,起碼明美沒有主動告訴過他。

那這是宮野明美自發的行為嗎?

總之,在公安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絕不能讓宮野明美和綺月再過多接觸。

與此同時,綺月也從降穀零提到“廣田雅美”的話裡,想起了被自己一度疏忽的事情。

是了,降穀零認識宮野艾蓮娜,那他很可能認識宮野明美。

如果他現在已經知道,明美就是黑衣組織的成員……

不過以綺月對組織一貫保密作風的了解,波本或許可能知道明美有一個妹妹是高級研究員,但不可能接觸到雪莉,也不可能真實地了解雪莉到底有多麼重要。

宮野明美此前一直是組織的底層人員、邊緣人物,因為雪莉的重要性而遭到嚴密監視的時候,依舊處於底層。

是因為成了她(Dita)的聯絡員、被朗姆放到了她的跟前,用潛伏計劃做牢籠困住了明美,明美才終於被撤掉了明麵的監視。

降穀零現在不可能知道Dita是她。

那隻要讓他以為明美自始至終都是底層人員、組織不重要的炮灰,那他就不會將明美成為她護工的行為和組織的任務聯係起來,她和明美都會安全。

至於明美當她護工的行為,她也有說辭可以引導降穀零判斷的方向。

這樣想著,綺月狀似不經意間道:“對了,我會請雅美小姐吃飯,也是覺得她很麵善,就好像我們曾經見過一樣。”

“是嗎?”降穀零若有所思地重複道,“你們見過?”

“可能啦,”綺月裝作不確定地道,“因為我對雅美小姐的名字沒有印象,也有可能隻是長相相似的人?”

綺月模棱兩可的話讓習慣多思多想的公安警官立馬聯想起來。

綿星綺月曾說過,她的父母與宮野夫婦有過交集,綺月還看過宮野夫婦的照片,那也許她見過小時候的明美,隻是當時年齡小,現在不記得了,這也很正常。

那宮野明美呢?她是否還記

得綺月?

難道“成為護工”真是明美自發的行為?

原因還需公安進一步調查。

但可以趁著這次吃飯試探一下宮野明美的口風。

降穀零很快修改了計劃,對綺月囑咐道:“既然是為了感謝廣田小姐,那就讓萩原和鬆田陪你一起去吧。”

“欸?陪我?”綺月驚訝,降穀零這是什麼意思?刺探她和明美?

沒有聽到綺月的回答,降穀零以為她不願意,耐心得半哄半解釋道:“畢竟當初是萩原和鬆田為你找的護工啊,而且你跟廣田小姐沒有真正交流過,你又不耐煩社交,不怕找不到話題可以聊嗎?到時候你就表達一下感謝,安心吃飯,把剩下聊天的話交給萩原他們就行。”

降穀零沒說的是,吃飯他不方便親自出麵,但有心細如發和直覺敏銳的萩原研二、鬆田陣平在,一旦宮野明美表露出她早就認識綺月的意思,就一定不會被他們錯過。

而綺月:“……”

怎麼聽降穀零話裡話外的態度,是懷疑了宮野明美卻沒懷疑到她身上?

讓兩個警察跟“廣田雅美”……聊天???

綺月一時心緒複雜。

“……好。”不答應還能怎麼辦。

綺月頭疼地歎了口氣,思索片刻後,給明美發了封郵件。

晚上,四個各懷心思的人在一起吃了頓飯。

有萩原研二在,吃飯的氛圍還是不錯的,但綺月聽著萩原和鬆田各種話裡有話、話裡有坑、話裡藏著審訊技巧的聊天……

實在胃疼的吃不下去。

難為早有準備的宮野明美,“配合”地表現出了一係列從耐心溫婉、疑惑不解,到被問得煩心皺眉,又到回憶兒時不禁露出懷念等等的神情轉化。

都是奧斯卡贏家啊!

吃著清淡沙拉的綺月由衷地感歎著,並努力讓自己當鬆田身上的竊聽器不存在。

“小綿星,吃得怎麼樣?”

等吃完飯,宮野明美先行告辭離開,萩原研二開始關心綺月。

綺月嘴角一抽,“還行。”

鬆田陣平看著她麵前的青菜沙拉,勾唇笑道:“你這一天天的,可真是要吃成兔子了。”

“那怎麼辦?你同情我啊?”綺月似笑非笑道,“要不我把我的沙拉和你的牛排換一下?”

“彆彆彆,”鬆田陣平誇張地拍著胸口,一副“饒了我吧”的姿態,“要讓你吃了這些不該吃的,我怕某人會衝上來勒我脖子。”

綺月托著腮,眼珠一轉,略微抬高聲音道:“哼,某人不讓我吃,恐怕是怕我吃了這些後,吃不下他準備的營養餐!畢竟……難吃死了!!!”

竊聽器後的某人:“……”

綺月還沒說完,低頭衝著鬆田的袖口繼續道:“一點沒學到他幼馴染廚藝的精髓!我覺得鬆田你來做都比他強!”

“喂喂喂……”鬆田陣平聽得眼角抽搐,你們這對男女想吵架關他什麼事?

“哦喲,”萩原研二看熱鬨不嫌事大,起哄道,“我看,不如小陣平你屈尊下廚一次?”

綺月趕在鬆田陣平開口之前,抓起他的袖子,近距離對著袖口那個小玩意嗲聲嗲氣地道:“人家想吃嘛~陣平哥哥~”

此言一出,不說綺月被自己惡寒到。

“……”鬆田陣平當場就陷入了呆滯,哪怕綺月已經放開了袖子,也依然石化地伸著胳膊。

“……”而萩原研二瞪大了下垂眼,笑容直接僵住了。

此刻這對幼馴染的心裡公屏循環播放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更可怕的是,來詢問他們是否還需要加菜的服務生恰好走到桌前,見容貌昳麗的黑發女人拉著英俊帥

氣的卷毛男人的衣袖撒嬌,立馬捧場地合掌笑道:“二位的感情真好啊!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萩原研二:“……”

他默默地扶額擋住眼,不敢看了。

被驚醒的鬆田陣平額頭青筋直跳,做了個深呼吸,閉閉眼,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黑壓壓的死氣從卷毛男人狠戾的眼神中冒出,把服務員嚇得趕緊鞠躬道歉離開了。

綺月悶笑著,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都在發抖,在鬆田陣平把服務員嚇跑、拉著她和萩原研二以飛一般的速度逃離餐廳之後,就玩心大起,在停車場用夾子音各種作亂地道:“不要這麼凶嘛,陣平哥哥~”

“閉嘴吧你!”卷毛男人紅著耳朵羞惱地大喊。

綺月淡定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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