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好奇地問他:“鬆田,你能從這些炸彈裡看出什麼嗎?萩原不是說,能從不同炸彈上麵看出製作者的性格嗎?”
“彆想了,”鬆田陣平隨手拿起一個炸彈扔過來,道,“這些應該是犯人從地下市場購買的製式炸彈,統一風格,看不出什麼。”
諸伏景光眼疾手快地接住那不再危險的小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點頭道:“確實。”
綺月剛想問諸伏景光“你現在也懂炸彈?”,又反應過來,估計對方是作為蘇格蘭威士忌,沒少在組織裡麵見。
“不過這些炸彈確實是……”鬆田陣平用能讓二位同期聽懂的語句來形容,“拆起來步驟很麻煩,但威力並不算大,有點外強中乾的感覺。就像我剛才說的,犯人的目的不在於殺人。”
“那現在怎麼辦?”綺月趴在門口聽了聽,推測道,“看時間,咱們的救援應該來了吧?”
沒聽到回應,一回頭看見兩位同期都拿著手機,綺月迷糊地問:“你們在乾嘛呢?”
“哦,我跟組裡說一聲,這些炸彈,比起拆解它們,統一銷毀反而更方便。”鬆田陣平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像飛舞一般,快速打字發訊息跟爆處組彙報進展。
諸伏景光則是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晃了晃,衝綺月笑著示意:“綿星,來一下。”
“我?”綺月驚訝地指指自己,撐著拐杖走過去問,“誰啊?”
諸伏景光笑而不語,直接將手機遞過來。
綺月狐疑地看著他,但從男人那雙湛藍清透的含笑貓眼裡,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接過電話遲疑地問:“你好,哪位?”
“tsuki。”
“!”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一出來,綺月立馬將手機塞回諸伏景光手裡,拎著拐杖,單腿蹦躂著戰術性後退。
諸伏景光看得忍俊不禁,也沒有追她,拇指不緊不慢地點開外放,向前伸伸手臂,將手機聽筒衝著驚疑不定的同期女警。
綺月都想扔下拐杖捂住耳朵了。
“綿星綺月。”男人低沉緩慢的嗓音帶著一絲絲危險和了然的意味,即便隔著電話看不見,也能對她的反應了如指掌,“過來。”
“……”
可惡!前一句還叫tsuki呢,後一句這就叫上全名了嗎?!
綺月憤憤然地走回來,猶豫地接過電話;“怎麼了?”
不等對麵回複,她假裝醉心於公事,馬不停蹄地說了一串。
“看來你插手目前炸彈的事情了,也是,這件事鬨得這麼大,在社會上影響肯定也很惡劣,公安插手也是正常的,所以你調查到了什麼東西嗎?不過我們現在被困在餐廳裡,就算知道了也沒法出去幫大家,所以你趕緊帶人解決掉這件事吧,不用再跟我們交流了!”
綺月說完就想扔掉手機,眼看麵前的諸伏景光已經抱起手臂,看著彆的地方,一副裝沉默、不打算再接手機的樣子,她轉手就拋給遠處的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跟爆處組彙報完情況,正在跟萩原研二聊天,雖然聽到了綺月和諸伏景光這邊的動靜,但隻是笑笑沒插話,把這事當好玩的事分享給幼馴染而已。
沒想到一轉眼,從天而降一個手機。
下意識接住的鬆田陣平:“……”
望了眼認真觀賞壁花,卻忍笑忍得很痛苦的同期好友,還有看天看地、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黑卷發女人。
鬆田陣平眯了眯眼,接起電話:“喂?”
“是鬆田啊。”降穀零對此毫不意外,“電話又扔給你了嗎?”
“是啊,你看看你把人家嚇成什麼樣了。”鬆田陣平用靈活的手指勾著墨鏡,盯著故作鎮定的女人,玩味地問道,“所以你剛說什麼了?”
“我隻是跟她打了個招呼。”降穀零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歎氣道,“不過看綺月剛才的反應,一定是又做了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吧?”
鬆田陣平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綿星綺月隱形豎起來的兔子耳朵,他好整以暇地道了句:“那不如你猜一猜?”
然後走了幾步,把外放打開,衝著綺月。
公安先生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今天是工作日,你們也不輪休,她去法國餐廳吃飯的話約不到人,一定是自己去的;我查了那家餐廳的菜單,海鮮她大概率是有自覺性不吃的,但甜品、尤其是冰品,她一定是沒控製住?或許還有一點魚肉?反正我是不相信她是去吃蔬菜沙拉的,哼。”
綺月聽得呆滯,咽了口唾沫:“……”
又目睹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一臉“果然如此”,以及在線看好戲的表情。
綺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所以在這些推理能力強大的人麵前,她稍微不加掩飾,就是沒有秘密的嗎?!
鬆田陣平走過來,衝綺月抬抬眉,那意思非常明顯:彆躲了,你想隱瞞的事情都讓人猜出來了,還躲?
“……”
綺月生無可戀地接過電話。
“那麼,這次應該是我親愛的女朋友嘍?”電話裡的聲音慢悠悠地道。
綺月咬咬牙,硬氣地回道:“你、你能不能有事說事啊!”
“我倒是想說,是誰一直在躲呀?”降穀零好笑地道。
“……好吧,我錯了。”綺月望天,老老實實地道,“你說吧,我聽著。”
降穀零確實是有正事,聞言正色道:“炸彈的事情我會很快解決。現在你們所在的餐廳裡,有一名hiro正在監視的對象,這個你和鬆田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叫水野永四郎,是公安目前的目標,綺月,你的任務是在水野永四郎離開餐廳前,配合hiro盯住他,並且,不要讓對方發現hiro在跟蹤他,能做到嗎?”
綺月愣了一下。
這算是把水野永四郎送到她手中嗎?
“沒問題。”綺月很快回神應下。
倒是降穀零有些頭疼地道:“本來這事不該讓你來的……”
“這不是趕巧了嗎?我就在餐廳。再說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綺月笑了笑,順便給自己的行動打補丁,道,“正好因為搜查炸彈的事情,我和鬆田跟他有過接觸,再接觸他的話也不會引起對方的警惕。”
綺月頓了一下,看了眼鬆田陣平。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降穀零適時地道:“按規定,具體情況不能向鬆田透露,嘛,雖然以他的聰明,這點事應該瞞不過他。”
公安警官的笑聲中是對同期好友的了解,接著道:“不過他是不會主動問的,你不用糾結這個。”
“好,明白了。”綺月應著。
但既然知道鬆田陣平不會過問……
綺月想著剛才對方開外放的事,狡黠的笑意從眼中閃過。
她故意麵對著鬆田陣平,大聲回複電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事情告訴鬆田!”
卷毛警官的臉瞬間黑了,惡狠狠地瞪過來。
綺月微揚著下巴挑釁地看著他,但這次的話是對降穀零說的:“對了,我最近覺得我家的空間有點小,所以不需要第二個人的存在,你明白的吧?”
說完,綺月就將手機扔給諸伏景光,留下電話那頭的降穀零:“……”
諸伏景光乾咳著接住電話,趁綺月轉身去大門處探聽外麵的動靜,語氣難掩笑意地調侃幼馴染:“被女朋友逐出家門了呢,zero?”
降穀零深呼吸一口氣,歎道:“她這是怕我回去,因為她不忌口懲罰她呢。”
諸伏景光差點笑出聲,捏著眉間故作苦惱地道:“我做錯了什麼要在這裡聽你們秀恩愛啊?”
“是啊,”一旁的鬆田陣平沒好氣地接話道,“我又是做錯了什麼夾在這兩個人中間?”
諸伏景光拍拍卷發同期的肩膀,安慰道:“沒事,鬆田,你也去找一個,'報複'回來。”
降穀零撲哧一笑:“hiro,你這不是難為鬆田嗎?這個提議對萩原說還比較現實。”
“金毛混蛋!”鬆田陣平湊過來對著手機話筒低吼,“管那麼嚴,小心綿星被彆人追跑了!”
“所以你們對我到底有什麼誤會呀?我並沒有管得她很嚴啊?”降穀零無奈地道。
諸伏景光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
“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金毛混蛋?”
“沒事啦,zero,隻要綿星不介意就行啊。”
降穀零:“……”
如果不是了解綺月的性格,他絕對會半信半疑是不是綺月在外麵“敗壞”他的名聲。
“我真的沒有。”
最終,公安先生也隻能這樣為自己辯解。
但聽著同期的敷衍和幼馴染的委婉建議……
鬆田陣平:“行行行,你沒有。”
諸伏景光:“我覺得zero你可以跟綿星好好聊聊。”
他就知道沒用。
降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