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提剛開頭,坐在工位上的諸伏高明突然起身,抓起車鑰匙就走。
“嗯?等等、你去哪兒啊!要出警?”大和敢助一驚,拉著上原由衣連忙追上去。
諸伏高明衝他們豎起手指示意噤聲,打開手機外放,輕聲道:“手機借我。”
大和敢助下意識地掏出手機遞過去,同時側耳傾聽。
此時的電話裡,隻有女人顫抖的喘氣聲。
諸伏高明的語速略快,冷靜清晰得對電話道:“綿星警官,不要掛電話,如果有餘力的話,請你繼續說明情況,我們馬上定位你的位置。”
說到最後,他看向上原由衣。
後者立馬明白,跑去叫技偵同事。
接著諸伏高明將通話的手機交給大和敢助,自己用幼馴染的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而作為出色刑警的大和敢助已經明悟了現在的狀況,接過手機後就問著各種問題。
與此同時,兩人腳不停步地跑到停車場,準備先行出發。
山林裡。
剛把風見裕也安置好的綺月,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地上,看著天上的白雲,聽著電話裡渾厚震耳的聲音,眼中閃過無奈之色。
也不知道這是哪位警官。
雖然她知道對方的用意是讓她不要喪失意識,保持通話,但他這個問法真的很像審問犯人。
而且她傷的也並不是很重,喘得厲害是因為拖拽風見裕也費力,她出汗又失血,天氣又冷……隻能慶幸現在不是晚上,否則山裡氣溫會更低。
緩過勁來,綺月就接過通話的主動權,把剛才拽風見裕也時,回憶起的車禍前的畫麵,詳細描述給長野警察。
“是,我的同事在車禍前曾發出預警,所以我懷疑這不是意外事故……一輛白色的重型貨車,車牌號沒有看清,隻記得裡邊有一個數字6……我身上有配槍,暫時沒有人來找我們……”
這都什麼事兒啊。
她是打算在長野縣實施她劇本中重要的一環節,結果她的計劃還沒展開,就遭受這種事情。
一股鬱氣堵在綺月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她和風見裕也都還沒進長野縣警察本部,能乾出開車撞警察這種事的,除了山口組她暫時也想不到彆的勢力。
山口組……
活膩了是吧。
綺月應著電話裡長野警察的問詢聲,表示自己“還醒著”“還好”,在腦海中思考她要不要借用組織的力量報複回去。
但如果組織的重要成員(比如琴酒)進入長野,她後麵針對諸伏高明的計劃可能會被察覺。
綺月是打算借用諸伏高明,來讓諸伏景光以及降穀零、公安產生身份暴露的危機感,迫使公安大規模清查內部“間諜”,到那個時候,卡爾瓦多斯身上的臟水她也潑得差不多了,正好運作運作回組織。
可不是要組織真發現諸伏景光的臥底身份。
退一萬步說,諸伏景光要是死了,公安會不會再往組織裡派臥底,會派誰,她都不知道。
現在的綺月並不在乎組織裡有多少勢力的人,她需要知道的是他們的真實身份,這樣她才能拿著大家的明牌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但要是放過山口組,隻抓一個山口本二郎,她好像有點不甘心啊……
警笛聲由遠及近,綺月歪頭望去,透過層疊的樹枝,看長野警察們漫山遍野搜尋而來。
她慢慢撐著身體,站起身揮手。
不能用組織的力量,那就隻能用“正義的力量”了。
希望警察們給力點。
*
不,不是這個“給力”的方式。
當綺月在病房裡,被金發混血男人狠狠抱進懷裡的時候,眼皮直跳。
什麼意思?
她說她不需要組織的力量,不需要組織的重要成員(比如琴酒)進入長野,希望公安給力一點……
然後公安直接給她送來了降穀零?!
好比她希望隻要一張sr卡牌,卻得到了一張天賜ssr,好開心啊——個鬼啊!!!
綺月呆滯:“……”
真就,無話可說。
任由降穀零把她翻來覆去得檢查,直到他想解她衣服的時候,才摁住他的手。
“夠了啊,”綺月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我說了,我隻是磕破了額頭!頭!”
降穀零一言不發,紫灰色的眼眸靜靜看著綺月,緊抿著唇,強烈的壓迫感直衝而來。
“……”
綺月認命得往後一躺,倚在床頭疊好的被子上,用手背搭在眼睛上,眼不見為淨。
“你……你怎麼來了?”
其實綺月更想問他什麼時候走。
但她不敢。
在女人的妥協下,降穀零一顆顆解著她的襯衫扣子,低壓著聲音道:“我正好在附近。”
綺月疑惑:“?”
*
事實上,降穀零沒說謊。
警視廳的公安警察疑似在長野地界遭受到待捕嫌疑人勢力的報複——這直接轟動了長野縣警察本部。
本部領導不敢遲疑,第一時間聯係警視廳,於是警視廳公安部也憤怒了。
降穀零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接到消息的時候他確實是在長野。
本來是打算以防萬一,再把hiro家的故居和高明先生那裡“清理”一番,確保沒有能夠泄露hiro身份的東西。
順便就近了解一下抓捕山口本二郎的進度。
不同於上次的突然抓捕,這次山口組和山口本二郎已經有所準備,就沒那麼容易了。
好在,山口本二郎販賣新型/麻藥證據確鑿,隻要能找到人,警察就能光明正大地刑拘。所以這次公安部隻派了兩個人進行工作對接,覺得搜尋和抓捕行動依靠長野本地的警察就夠了,免得派太多公安過去,讓地方警署不滿。
但降穀零和公安部沒想到,綺月和風見都還沒踏進警局,在去的路上就遇到了“意外”。
這“交通事故”的背後不僅僅是挑釁警察那麼簡單,其中暴露出的問題也讓公安部不寒而栗。
比如,綿星綺月和風見裕也啟程的時間、路線,車禍的幕後黑手是怎麼知道的?
公安本是處理絕密工作的,現在自家的情報卻讓敵對方輕鬆獲取去,無異於門戶大開,這讓公安部感到巨大的的危機感。
於是降穀零臨時有了新任務。
除了清理諸伏景光的信息外,他還得調查清楚這場“交通事故”是不是山口組造成的;如果是,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情報來源是什麼。
*
“我正好在附近。”
然後呢?
綺月等著聽後續,但降穀零卻不再往下說了。
她忍不住睜開眼去看他,身上的襯衫恰好被降穀零脫下來,無情地扔在地上。
“哎?你扔了我等會兒穿什麼?”
“反正都臟了,沒事,給你買了新的。彆動,tsuki,我看看,”降穀零攔著綺月不讓她撿,抱著人仔細檢查,發現了幾處淤青,輕輕碰了下,“還說沒有彆的傷?”
綺月被他一碰才覺得疼,哭笑不得地道:“這也算是傷?你不說,我可能得晚上才能發現。”
“難道非要風見那樣才算是傷?”降穀零重新將人抱住,沒好氣地道。
“啊,風見醒了嗎?”綺月關心地問。
她和風見裕也被送到醫院後,一塊被拉著去拍了顱腦ct,她沒事,風見腦震蕩。
“醒了,在抱著垃圾桶吐呢。”降穀零笑歎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在綺月的肌膚上,“還好你們沒什麼大礙。”
綺月打了個顫,忍耐不住地推他:“癢。”
降穀零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新襯衫給她穿上,囑咐道:“你後肩上有一片淤青,左胳膊明天可能抬不起來,自己小心點。”
“行,知道了。”綺月應完,小聲咕噥著,“真婆媽。”
降穀零動作一頓,微眯著眼將綺月壓在床上,笑著問:“說什麼呢,tsuki?”
鬆散敞開的襯衫壓根抵擋不住男人的攻勢,粗糲的手指沿著肩胛骨的邊緣徘徊,而襯衫擋不住,職裝的半身裙自然也擋不住。
綺月拽著襯衫袖子瘋狂搖頭,無辜地眨眼:“沒說什麼啊,哦,說你真關心我,我好開心啊,z……阿娜達~”
“就這樣?”降穀零挑眉。
“還有,”綺月乾笑著道,“我大腿上的傷真的好全了,你不用再……檢查了,真的。”
降穀零似笑非笑,低頭輕咬著她的鎖骨,直到舔紅了才放手。
綺月還感到有些意外,脫口而出:“這次這麼快?”
見降穀零神色危險地看著她,綺月連忙彆過頭,補充道:“我是說你,咳,這次這麼快放過我?”
“嗯,放過你,我還有事……”
降穀零起身整理好衣服,將帽子和口罩戴好,隻在陰影中露出一雙暗紫色的眼眸,閃過狠厲的光。
他輕柔地笑道:“需要找一些人算賬呢。”
綺月:“……”
好的,山口組,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