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諸伏高明疑似看到的“女性”……
dita。
降穀零的手指輕輕在車玻璃上劃出這個代號,隻有身為女性的dita最有可能。
而如果dita是潛伏在公安內部的間諜,這一切就很合理了。
最初在醫務室那些人的口中,dita這個人很早就消失在了組織內部,生死未知。然而事實上,她一出場就有著比他們要高的地位,能夠指揮多名代號成員。
如此推斷,dita並非是真的“消失”,隻是隻有高層才知道她的去向,身份信息非常隱秘——還有比間諜臥底更需要保密的工作嗎?
降穀零由此一點點推敲著。
在組織內,代號成員之間如果沒有任務,基本不會碰麵。
dita和蘇格蘭最開始產生交集的時間,是在清理朝霧孝太郎以及醫藥研究所的任務上,她很可能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蘇格蘭長什麼模樣。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一個長久潛伏在公安內部的間諜,直到現在才做出了入侵諸伏故居、迷暈諸伏高明等探究蘇格蘭身份的事。
那dita是如何將蘇格蘭與茫茫人海中的諸伏高明聯係起來的呢?
或許同在警察係統,她見過諸伏高明……
想到這裡,降穀零又覺得不對。
是啊,雖然同在警察係統,但一個在東京,一個在長野;一個是公安部的,一個是即便來東京公乾也隻會去搜查一課等刑事部的刑警……
兩個人要如何才能碰麵?
難道隻是巧合的偶遇?
又或者是dita來到長野恰巧——
來到長野。
降穀零忽然愣住。
他發現在他腦海中,有一個人的活動軌跡倒是很符合這些條件。
dita四五年前“消失”在組織裡;
她是四年前入警校,成為他們的同期。
公安內部多年都沒有間諜的活動蹤跡,是近期突然冒出來的;
她因為意外的爆/炸昏迷了四年,上個月蘇醒後調到警視廳公安部任職。
dita在任務中不知何時見過蘇格蘭;
她在酒會會場幫他們打掩護,還在之後的餐廳炸彈案中與hiro偶遇。
dita疑似見過諸伏高明後,將其與蘇格蘭聯係在一起,並開始探究蘇格蘭的身份;
她最近因為出差來到長野,第一次見到高明先生,並且最近一直待在長野。
……
這兩個同為女性的活動軌跡,似乎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重合在了一起。
降穀零怔愣了片刻,逐漸皺眉。
這二人身上唯一的矛盾在於:dita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而綿星綺月知道。
但降穀零捫心問自己,dita所做的那些事,誠如hiro所說,對探究蘇格蘭的真實身份有用嗎?
不管是潛入諸伏故居還是迷暈高明先生、給hiro打一通無聲的電話……搞的架勢是很大,但dita真的獲得什麼了?
她費了兩個晚上,吸引了公安的注意力,讓公安再次肯定“內部有間諜”,除此之外卻連一丁點有關於諸伏景光此人的信息都沒得到。
她的目的是什麼?
又或者說,因為知道諸伏景光的身份,所以完全不在意能不能得到實際的東西嗎?
降穀零越想越能自圓其說,越想心口越悶。
他心知肚明綺月藏著秘密,也深刻懷疑秘密本身就帶著危險性,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去質疑對方的立場……
不,不能繼續這麼想,當務之急是找出公安內部的間諜,以及確認間諜是不是dita,凡事不可輕率下定論。
降穀零告誡自己,目光沉沉地看向夜空的弦月。
*
綺月還不知道,她隻是想往自己身上加一點“懷疑”,卻差點被扒得馬甲都沒了。
離開諸伏高明家後,她就自顧自的去吃夜宵了,等到風見裕也電話一來,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趕到醫院去看望諸伏高明,順便給他帶了點吃的,隱晦地表達歉意。
不管怎麼說,來長野的路上因車禍掉下山林的時候,也是對方帶人來解救他們的。
而且這個事是她和公安之間的博弈,諸伏高明屬實是受了無妄之災。
但聽到鳳眼警官做筆錄的時候以她為參考物:“……體型大概和綿星差不多……”
綺月還是:“。”求放過。
好在對方也用了上原由衣舉例子來形容身高,讓她不那麼突兀。
綺月心道,多虧她吃宵夜的時候把增高鞋墊處理掉了。
長野縣警察不知道黑衣組織的事,而諸伏高明的性格冷靜自持,比起尋仇一類的私人恩怨,搜查一課更傾向於認為這是山口組對警察的挑釁。
大和敢助也不再計較公安“搶案子”了,氣勢洶洶地衝出醫院就要去調查抓人。
倒是諸伏高明捏著下巴斂眉沉思,覺得這不太像山口組做出的事,再加上前幾日家中故居被神秘人士闖入……
“這兩件事會是同一個人嗎?”他貌似自言自語地道。
還在病房裡的風見裕也和綺月都聽見了,但前者秉持著保密原則什麼都不能說,而後者理應是不知道諸伏故居的事,所以隻能裝作疑惑不解。
諸伏高明觀察著兩位公安警官的神色,心中大致有了數,轉而提到彆的話題:“明天你們就要回去了嗎?”
“啊,是的,”綺月禮貌地道謝道,“還要多謝高明先生和大家的關照。”
“不必多禮。”諸伏高明輕輕笑出聲,“明天怕是無法送彆二位,隻能提前祝你們一路順風了。”
“謝謝。”
大家都是警察,都知道彼此忙得很,風見裕也和綺月也不講究虛禮,第二天就低調地回到了東京。
這次路上沒有出現意外。
回到警視廳後,綺月的第一件事就是寫外勤報告、整理山口本二郎的資料檔案。
但這樣忙碌又平靜的工作生活之下,卻藏著暗潮湧動。
不光綺月有所察覺。
身為公安警察,大家都有一定的敏銳度,內部在清查自己人,這種事雖然明麵上不說,但辦公室的氛圍不免有些凝重起來。
不知道降穀零在哪兒。
自會所酒吧一彆後,綺月就沒有再見到他,就連琴酒黏在她身上的竊聽器都是她交給風見裕也處理的。
不過現在清查的情況在綺月預料之中,所以她很穩得住,甚至還能忙裡偷閒跑去警備部機動組找鬆田陣平聊天,問就是在學習拆彈技巧。
“說實話。”
訓練室裡,卷毛警官兩手撐著桌子居高臨下,銳利的黑眸透過墨鏡,狐疑地看著坐在桌後的綺月,“什麼學習拆彈技巧?早不學晚不學……”
“好吧好吧,”綺月無奈地將雙手舉到胸前,表示自己的無害,“可以給你透露一點點,但你不能說出去哦。”
“等等!”鬆田陣平突然想什麼,身體後仰,十分警惕地盯著黑發女警,慢吞吞道,“你要說的事,你家那位知道嗎?”
“?”綺月茫然,撓撓頭道,“呃、目前還不知道。”
話音剛落,卷毛警官立刻炸毛:“我就知道!”
“??”
“彆跟我裝一臉無辜!”鬆田陣平急退三步,痛心疾首道,“你自己說!你哪次瞞著他的事真的瞞過去了!”
“???”
“每次你們倆'鬥法',夾在中間受傷的不是我就是hagi!”鬆田陣平隔空點著黑發女警,信誓旦旦道,“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
綺月:“………………”
她啞口無言,艱難地表示道:“這次,我真的是有正事。”
鬆田陣平反應相當快:“你有什麼事不能先告訴他!”
綺月:“……”
啞口無言x2
綺月氣結,她也想炸毛了。
“你到底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