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的傷讓她無法長時間抬胳膊,綺月乾脆放下手,木著臉看向金發男人。
“你要做什麼?”她淡淡地問。
“我隻是覺得,dita小姐不會正確問問題呢。”
波本勾著一側嘴角,慢條斯理地答道,灰紫色眼眸回視著她,內裡滿是惡劣的笑意,手指刻意放慢操作,當著她的麵把p7m8拆了。
槍身、彈夾、各種零件“劈裡啪啦”“叮呤咣啷”的往地上掉。
綺月眼睜睜看著她的配槍被五馬分屍,沉默了兩秒:“……”
這是泄憤吧?
這一定是遷怒。
庫拉索盯著波本和dita,讓基爾趕緊去聯係琴酒和貝爾摩德。
她看出波本並沒有要挾持dita的意思,但組織這些人,一個個心狠手辣又記仇,波本被從未見過麵的dita拿槍指著,惱怒是正常的。
“波本,”庫拉索隱晦地點出dita的身份很重要,提醒道,“dita做事有原因,你不能傷她。”
“是嗎。”波本微眯眼,抬起手裡的繩端,用手掌一圈、一圈地纏繞,“那請問dita小姐,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
兩人之間的繩索慢慢由鬆弛變得緊繃,如同波本溫聲禮貌的詢問之下,暗藏的咄咄逼人。
綺月無視了來自對方的壓迫感,不耐煩地道:“你隻需要告訴我卡爾瓦多斯在哪裡就可以了,彆那麼多廢話。”
身為dita的她,可以我行我素,不用顧忌所謂的朋友和同伴,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裝什麼好人、好警察。
麵對女人這樣油鹽不進的態度,波本手上動作一頓,再開口時,聲線陡然變冷,撕破那些溫和的表象,直言問道:“可是我想知道,這屋裡這麼多人,為什麼你要找卡爾瓦多斯,上來就問我們三個呢?”
說著,繃直的黑繩開始拉扯她的右手,強硬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然而這次綺月沒有回答,左手翻轉,露出藏在衣袖內的小刀,一刀下去,割斷塑料繩後,轉身就走!
庫拉索愣了一下,在dita麵無表情路過她身邊時,皺眉問道:“你要去哪兒?”
“繼續找。”
基爾恰巧拿著手機回來,見狀說道:“琴酒快到了……”
紅眸女人理都沒理她,踩著虛浮的腳步一刻不停得向門外走去,找人尋仇的架勢毫不掩飾。
她細白的手腕上還圈著黑色的繩結,卻已經沒有線繩牽引,仿佛就此寓意著某段關係的決裂。
“……”
波本鬆手扔下剩餘的黑色繩索,望著女人果絕無情的倩影,眼眸沉暗,俊美混血的麵容扭曲了一瞬,胸腔劇烈起伏了幾下。
他竟看不出綿星綺月剛才是不是在表演偽裝。
難道這才是真實的她嗎?
“嘶!”
作為旁觀者的基安蒂直到此刻才抽了口冷氣,帶著疑惑、興奮和看好戲,嘰嘰咕咕得戳搭檔科恩。
“dita受什麼刺激了?我還以為她脾氣挺好,沒想到剛才那麼嚇人,搞得我都不敢說話了……”
“是很奇怪,”科恩問庫拉索,“她為什麼急著找卡爾瓦多斯?”
赤井秀一也一直在思索如何獲取有關dita的情報,於是趁機附和道:“既然dita都回來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吧?”
庫拉索有些頭疼,她從來沒處理過這種事情。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還是等琴酒到了再……”
話音未落,一直在前麵放風的酒吧調酒師欲哭無淚地跑進來,“庫拉索大人,你快去看看吧!dita大人到處找人,都闖了好幾個包間了!”
庫拉索:“……”
基爾心想,跟著dita或許能更快得知今晚都發生了什麼。
她狀似擔憂地提醒道:“dita身上的傷口一直沒有處理,再讓她這麼胡亂跑,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沒法跟琴酒和貝爾摩德交代。”
庫拉索點點頭,道:“那就你、基安蒂、科恩……等等,波本!”
注意到金發男人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庫拉索立刻叫停:“你不能走出這個房間。”
“琴酒不是這麼說的吧?”
波本平靜地反駁道,所有已知情報在大腦中快速勾結成一張網,網落住最有可能的結果。
“他說的應該是:在他、貝爾摩德和dita回來之前,我、蘇格蘭和黑麥不允許走出這個房間吧?隻是沒想到今晚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他毫不客氣地嗤笑道:“至於理由,八成是還懷疑我們其中有臥底?”
見庫拉索不言不語,波本更加肯定自己的推理。
“哦,這其中本應該還有卡爾瓦多斯,但因為貝爾摩德信任他,所以叫著他一起去接應dita。”
“但以dita這瘋狂找卡爾瓦多斯的態度來看……顯然這種選擇出現了差錯。”
唇畔彎起諷刺的弧度,波本惡意地笑道:“dita身上的傷就是來自卡爾瓦多斯吧。”
“什麼?這怎麼可能!”基安蒂不可置信地叫道,“卡爾瓦多斯怎麼會乾出這種事!”
科恩難得多說了幾句,沉聲道:“這隻是你的猜測,波本。我們認識卡爾瓦多斯好多年了……”
“那又怎樣,”黑麥威士忌平淡地道,“加拿大威士忌不也是組織十幾年的老人。”
科恩頓時無言以對。
基爾抿著唇,在無人注意的地方死死扣著手心。
“既然如此,”波本無所謂地聳聳肩,一攤手,“我們跟著dita把卡爾瓦多斯找到,問問不就好了?卡爾瓦多斯應該就被關在這裡?”
最後一句是在問庫拉索。
銀發女人沉吟思索,異色瞳不斷打量著跟她同為情報組的波本威士忌,突然道:“你好像很著急,波本。”
“啊,我當然著急。”金發男人陰陽怪氣地道,“畢竟我們被懷疑成老鼠了啊,還在這裡浪費了一整晚的時間,我迫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嘖,又是什麼……”
他撩了下頭發,紫灰色的眼眸在碎發陰影中染上詭譎的興奮,緩緩露出一個燦爛的嗜血笑容,語調變得古怪輕柔起來。
“竟然讓dita小姐那麼冷漠無情。”
“……”
基安蒂抱著狙擊槍靠近自家搭檔,搓著胳膊,咬牙低聲道:“這個惡狼絕對盯上dita了!就因為dita懷疑他、剛才還無視他!真是個瘋子!”
不光基安蒂這麼認為,看到波本那張惡人顏,除了蘇格蘭以外的其他人,都以為是這樣的。
庫拉索為此發出言辭鄭重的警告:“波本,dita不是你能碰的人。”頓了一下,又道,“而且她的態度是事出有因。”
“你放心,”波本不疾不徐地挽起袖口,戴上白手套,笑容真誠地說道,“我不會傷害dita的。”
“……你最好是。”看他一副要算賬的樣子,庫拉索壓根不信,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彆讓dita亂來,隻能扔下一句話,轉身去找人。
金發男人鬆鬆領結,施施然跟在後麵,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離他幾步遠。
黑麥無意間瞥見蘇格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腳步一頓,疑惑問:“怎麼了?”
留著胡渣的貓眼男人看他一眼,歎息道:“我們不會被連累吧?”
對這個性情相對溫和的狙擊手,黑麥的態度還算可以,好心地道:“波本對女人一向可以,應該就是嚇唬嚇唬人,琴酒最多找波本麻煩,不至於因為這個牽累我們。”
蘇格蘭·諸伏景光:“……”
可是他真的好擔心。
萬一zero控製不住……
把卡爾瓦多斯當場打死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