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惡狼I/痛嗎(2 / 2)

他在組織多年,對琴酒和組織處理臥底的手段非常了解,哪怕平時再沉默寡言,在涉及到自己性命的時候也會爆發。</p>

他想起身,卻被手銬限製著,一動,手銬就晃動著撞擊欄杆,發出“鐺鐺鐺”的聲音,隻能喊另一個人給他作證。</p>

“dita!你當時在場,你說話啊!而且我也沒有打你要害……”</p>

“那合著我還得感謝你?”綺月當即嗤笑出聲,把玩著手裡的小刀。</p>

禁閉室外,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為首的悶重、不緊不慢,帶著彆樣的肅殺節奏,讓屋內除dita之外的所有人都神情微動。</p>

他們認出來了,這是組織的top killer。</p>

綺月聽到了,但不在意,接著道:“你想讓我說什麼?你是想讓我說,因為你的這一槍,使得我沒有直接逃離爆/炸範圍,而是被波及到海裡?還是想讓我分享一下,在海裡又冷又痛,要不是我隨身帶著保命的藥物,可能都遊不到岸上的玩命體驗?”</p>

這半諷刺半憤懣的話音落下,不光卡爾瓦多斯感到難堪,庫拉索也皺起了眉。</p>

波本和蘇格蘭更是強壓著怒氣。</p>

早在dita發布調查臥底任務時,波本就把卡爾瓦多斯的底細翻了個底朝天了,不說百分百肯定,也有超八成的把握確認他並不是任何國家情報機構的臥底,他就是組織成員。</p>

也就是說,從明麵上講,卡爾瓦多斯和dita是同事無疑。</p>

然而卡爾瓦多斯卻差點把dita搞死。</p>

哪怕組織成員之間都是塑料情,在沒有深仇大恨的時候,也不會這樣乾,更何況“接應dita回組織”就是任務本身,他這麼搞,所有參與人的任務豈不是都要完蛋?</p>

除此之外,哪怕現在知道綿星綺月是dita,波本和蘇格蘭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彆人傷害她的行為,甚至他們會跟著庫拉索一起出來找人,不也是因為擔心她的傷勢嗎?</p>

他們也終於聽到了詳情。</p>

狙擊、炸彈、墜海……</p>

現在可是十二月份!</p>

禁閉室外的腳步聲也恰好停了,當身穿黑色大衣的琴酒出現在眾人麵前時,仿佛將寒冬也一並帶了過來,整個氛圍更加凝固了。</p>

“dita,”銀發男人一進門略過所有人,視線直奔綺月而去,低沉的煙嗓冷冷淡淡,也沒有責問她闖禁閉室的事,而是陳述事實般道,“你應該在醫務室。”</p>

“等會就去,”綺月緊握住小刀,冷冷地看向卡爾瓦多斯,“我現在很不痛快。”</p>

“他我會處理。”琴酒看都沒看卡爾瓦多斯,或者說,在他這裡,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p>

卡爾瓦多斯察覺到了危險,立馬掙紮道:“我說了我不是臥底!如果我是,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dita和貝爾摩德!”</p>

琴酒不為所動,冷聲道:“吵死了,閉嘴。”</p>

“那我也想問你,”綺月反倒是想到什麼,質問道,“卡爾瓦多斯,撤離計劃裡已經定了由你負責米花港的警戒,你應該早就檢查過那裡才對,為什麼路邊還有炸彈?如果不是我僥幸在交通部見過那輛報廢的車,現在我和貝爾摩德恐怕要在天國會麵了!”</p>

“……”卡爾瓦多斯啞口無言。</p>

綺月知道他說不出來。</p>

從她在撤離路口見到長穀川崎幫她準備的廢車時,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p>

卡爾瓦多斯從不遮掩自己迷戀貝爾摩德,並且大膽地熱烈追求,這樣的人在骨子裡是很傲慢的,可以說,他一個狙擊手,眼裡隻看得見比他強大的人以及貝爾摩德。</p>

dita算什麼?</p>

就算她能指揮得動他,就算她是組織的重要成員,卡爾瓦多斯也不把她放在心上。</p>

所以,哪怕這撤離計劃是為了接應她,卡爾瓦多斯優先保護的人也是貝爾摩德而不是她——他怎麼會為了dita去檢查米花港的安全呢?</p>

在傲慢的狙擊手眼裡,隻要有他的狙擊槍在,貝爾摩德就不會有問題。這也是貝爾摩得經常隻叫卡爾瓦多斯組隊出任務,而給他潛移默化帶來的不良認知。</p>

事實上,哪怕那車炸彈真的在貝爾摩德拐上彎道的時候爆炸,以哈雷的速度和貝爾摩德的身手,最多重傷,不至於死。</p>

當下所有的結果都是綺月算計得來的。</p>

她質問卡爾瓦多斯自然也是故意的。</p>

最好是把卡爾瓦多斯打成臥底,不行的話,就給他扣一頂敷衍任務、頻頻失誤的帽子,趁著她在琴酒和貝爾摩德這裡還“受寵”,怎麼著都能把他扒下一層皮來!</p>

——如今貝爾摩德回來了,卻都不來見卡爾瓦多斯,可見就代表放棄他了。</p>

“哼,無話可說了嗎?”琴酒瞥了眼卡爾瓦多斯,黑色帽簷下,墨綠的眼眸在陰影中泛著殘忍的寒光,再轉向綺月時又變成了不耐煩,“嘖,你想乾什麼就說,不然就給我滾回醫務室。”</p>

綺月舉起小刀,麵無表情道:“我要捅他一刀,還回來。”</p>

“……”琴酒難得有些無言。</p>

其他人更甚:“。”</p>

不是、你剛才找卡爾瓦多斯找那麼長時間,就為了找到他——捅他一刀?</p>

這什麼笑話?</p>

“你這還要等大哥回來打報告嗎?”伏特加忍不住道,“dita,你下手也太軟了。”</p>

蘇格蘭不免神色複雜。</p>

作為組織成員來說,伏特加說的是對的,如果dita一直這麼心腸軟弱,她是怎麼在組織生存的?</p>

但若是站在一名公安警官的角度,這一報還一報的手段似乎……也不良善。</p>

“你,”琴酒深呼吸一口氣,咬牙道,“給我過來。”</p>

他沒有指名道姓,綺月隻能茫然:“我嗎?可我還要……唔!”</p>

話未說完,銀發男人直接伸手握住綺月的後頸將她拉過去,再推著她肩膀讓她扭過身體。</p>

綺月背對著琴酒,握著刀站在他身前,不明所以,“怎麼了?”</p>

那把明晃晃的小刀讓top killer覺得可笑,更讓他覺得曾經訓練dita格鬥的自己很是愚蠢。</p>

綺月都還沒反應過來,小刀被奪走,隨手扔到地上。</p>

“啪啦——當啷!”</p>

在這陣金屬聲中,她耳尖地聽到琴酒大衣的翻動聲,以及其他人的抽氣聲。</p>

綺月匆匆一抬眼,正對上蘇格蘭飽含凝重、驚訝等等的複雜眼神,然而不等她細看,自己的左手就被身後的男人抬起、掰開。</p>

漂亮冰冷的槍.械被強製塞進手心。</p>

綺月怔愣一下。</p>

這是琴酒的配槍,伯.萊.塔m92f。</p>

她看看槍,又看看他們正對著的卡爾瓦多斯,控製不住同卡爾瓦多斯一起露出愕然的表情。</p>

“等等、gin,你要……”</p>

“閉嘴。”</p>

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躬身,左手穩固地握著她的左手,調整槍口對準的方向,平穩微涼的呼吸在耳邊徐徐拂過。</p>

“呼吸放慢,不要緊張。”</p>

射擊對組織殺手來說如同飲水吃飯,他略帶懶散的煙嗓說著注意事項,右臂避開綺月的傷處,環繞過她的身體攬住另一側肩膀,寬大的手指將她扣在身前。</p>

“我會幫你減掉後坐力。”</p>

“……”綺月瞬間大腦空白。</p>

男人的銀色長發像流淌的月色一樣,隨著他的彎腰,傾斜籠罩在紅眸女人身上。</p>

波本雙手插兜,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這刺眼的一幕,白色短口手套之上,挽起的袖口之下,露出古銅色的一截腕臂,在黑暗中繃起條條青筋。</p>

銀色長發的……</p>

混血兒。</p>

剛才頭腦中的電光一閃,讓他突然聯想到當年在警校聯誼會上,綺月所透露出的信息。</p>

所以琴酒是她的——初戀?</p>

手指猛得緊握成拳。</p>

掌心原本在包間時就被掐出了深深的痕跡,有手套的掩蓋不會被旁人發現,但殘餘的疼痛卻鑽心得要命,明明隻是不會被他在意的小傷口,在此刻突然就變得無法忍受起來。</p>

他好痛啊……</p>

tsuki。</p>

“砰——!”</p>

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綺月躲避性得閉上眼,她拒絕不了琴酒的強勢,但如果真的殺了人……</p>

後坐力果然大,但她腳尖不自覺地後退半步,身體卻在琴酒的穩固下紋絲不動。</p>

“哼。”</p>

耳邊是琴酒殘忍愉悅的笑音,綺月還聽到了卡爾瓦多斯的悶聲痛呼,她死死咬著唇內側的軟肉,逼著讓自己睜眼。</p>

這都是因為她的算計,她應該要承受,哪怕是親手……</p>

“……”綺月慢慢睜眼,心跳得紊亂。</p>

但結果比她想的要好,卡爾瓦多斯沒死,隻是被射穿了肩膀。</p>

綺月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傷口。</p>

竟然是同一處位置。</p>

“這才叫'還回去'。”</p>

她愣愣地回頭看說話的琴酒,眼神卻不經意間瞄到同樣在她側後方的金發男人。</p>

那雙紫灰色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氤氳著的濃鬱迷霧讓綺月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呼吸微滯。</p>

她不敢多看,又怕琴酒會察覺什麼,隻能低頭半真半假道:“嚇死了……”</p>

“你要習慣,dita。”琴酒皺眉,看看時間,扔下一句話,“行了,自己去醫務室,我還有事要處理。”</p>

琴酒帶著伏特加大步離開。</p>

綺月頭腦混亂,顧不上關注其他人,也自顧自地走出禁閉室。</p>

酒吧是組織的據點,配有小型的醫務室,但她初次來,並不知道在哪兒。</p>

綺月也不想去找,她胡亂走,隨便進了一間無人的包間,強撐著的心力終於散了。</p>

隆隆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像是引發了耳鳴,暈眩和反胃感一波一波湧上來,她蹲下來,又堅持不住地栽倒在地,趴在地上大喘著氣。</p>

“哢噠。”</p>

門被打開又鎖上。</p>

黑暗中,五感的不良反應讓綺月更加遲鈍,當她想抬頭看是誰,身體被一把從地上撈起來,猛地撞入一個堅固的懷抱。</p>

那人像要把她嵌進身體裡似的,雙臂勒得她發痛。</p>

但更痛的是下頜。</p>

手掌蠻力扳起她的側臉,用巧勁卡住她的牙關,她已經在急促喘息了,合不上的口卻又迎來更加瘋狂地親吻舔舐,尖牙刮破了舌尖,血腥氣在他們味蕾上渙散。</p>

窒息和缺氧的感覺奪走了她的自控力,淚珠止不住地溢出。</p>

本就難受的身體遭遇了襲擊,心臟快要撕裂一般,她蜷縮在那人的臂彎裡,在暈厥的前一刻才被鬆開。</p>

“哈……哈……哈……”</p>

新鮮的氧氣撲入胸腔,然而依舊抵擋不住意識的出走,迷迷糊糊間,綺月感受到了溫柔地拍撫,和若有似無的聲音。</p>

“痛嗎,tsuki?”</p>

似乎是他咬牙切齒的詢問,和驟然平靜的呢喃。</p>

“你真不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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