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線人的情報,那些條子在現場找到了未燒完的標簽,確認車裡的炸彈全都是警視廳曾經收繳過並標過編號的,因為還沒到統一銷毀處理的時間,所以一直放在單獨的倉庫裡。”</p>
伏特加解釋道,“像這種危險品的存放,警局內部管理都非常嚴格,除了內部人員,其他人根本無法接觸到。”</p>
換句話說,把那一車炸彈放在那裡的一定是警方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一慣采用秘密行動的公安,所以爆.炸發生後,還會有(不知內情的)刑警來調查現場。</p>
但這麼推論,豈不是說明公安早就在這條路上設好了埋伏?</p>
伏特加自言自語地問:“難道是dita竊取臥底名單的行動計劃,早就泄露了?”</p>
可那也不對啊,貝爾摩德、卡爾瓦多斯和dita都說,除了那一車炸彈,現場並沒有埋伏的警察,否則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也不會那麼輕鬆離開。</p>
伏特加實在想不通。</p>
琴酒仔細觀察了米花港地形和爆.炸現場,突然道:“如果不是公安埋伏呢?”</p>
“啊?什麼意思?”</p>
琴酒沒有再回答,將望遠鏡扔給伏特加,反問道:“基安蒂和科恩晚上不是處理了一個人?”</p>
伏特加想了想,“大哥你是說長穀川崎嗎?”</p>
琴酒將手抄回口袋裡,咬著煙,沙啞低沉的嗓音比冬雪還要冰冷,“我從不記死人的名字。”</p>
伏特加摸摸後腦勺,給他大哥詳細彙報:“是dita先發現警視廳sat中有人販賣內部的槍.械武器,還保留了和我們的某次交易記錄,所以讓基安蒂和科恩去處理他。”</p>
“販賣。”琴酒微眯眼,若有所思,轉身向保時捷走去,“讓人去查他死之前的動向。”</p>
“啊?”伏特加一下子懵然,雖然不明白,但習慣讓他選擇聽令大哥,“好,我這就安排。”</p>
*</p>
綺月是在第二天中午醒來的。</p>
坐起來後,她先檢查自己的身體,</p>
肩膀上的貫穿傷因浸泡海水而感染發炎,一晚上過去,炎症得到控製,但需要慢慢養;精力尚可,但渾身酸痛,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昨天她又是在海裡遊泳,又是踹門找人的……</p>
昨晚的種種畫麵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一間包間裡。</p>
在那片黑暗的時空,某人尾隨潛入,趁著她虛弱倒地,無力反抗……</p>
後麵的事綺月不想回憶了。</p>
忍不住彎腰,麵朝被褥,默默抱住了頭。</p>
要了命了,波本·降穀零比她想象中的還難對付。</p>
難道在沒有搞清楚她的身份來曆和立場之前,不應該對她保持警惕防備,甚至敬而遠之嗎?哪怕是湊上來,也應該是為了套取情報才對。</p>
他一上來就發瘋吻她是要搞哪樣?!</p>
“頭疼嗎?”</p>
突然響起的熟悉聲音驚得綺月猛然抬頭!</p>
身穿白色襯衫、黑色馬甲和黑色西裝褲的淺金發男子正站在病房門口,掛著麵具般的微笑,紫灰色的眼眸看著她,眼神平靜,辨不清其他情緒。</p>
見綺月注意到他,他屈指敲敲病房門,補上遲一步的步驟,禮貌詢問著:“抱歉,打擾了。要是頭疼的話,我幫你叫醫生?”</p>
“……”綺月平複下來,搖頭,“不用了。”</p>
波本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確定她精神不錯,開口道:“琴酒讓我送你回家。”</p>
綺月:“……?”</p>
她忍不住確認道:“你說什麼?”</p>
“怎麼,很驚訝?”波本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抑揚頓挫地感歎著,“琴酒對你還真不錯啊,說給安全屋,實際是給了一套彆墅呢。”</p>
綺月:“???”</p>
頭頂的問號越來越多,又不想聽這男人陰陽怪氣,綺月直接抄起電話給琴酒打過去。</p>
對方一秒拒接。</p>
“。”</p>
沒事,或許是top killer正忙著。</p>
綺月改為撥打伏特加的號,好在這個接通了,她趕緊詢問波本威士忌是怎麼回事。</p>
“哦,這個啊,”伏特加憨憨地笑道,“昨天dita你和波本威士忌有點小衝突嗎,正好,讓波本送你回家,你們倆趁機和解一下。”</p>
綺月下意識地看向“跟她起衝突”的人,耳朵靈敏的金發男人正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仿佛是看她打算要怎麼“和解”。</p>
“……”</p>
綺月木著臉問:“你不要進行藝術加工,直接說,gin怎麼說的?”</p>
伏特加老老實實道:“大哥說波本現在對你有氣,那就不會靠蓄意接近你去獲得什麼,比較安全。”</p>
病房內的兩個人聽完,一個姣好的麵容直接扭曲,一個則是差點笑出聲。</p>
綺月煩躁地搓搓頭發。</p>
gin!gin!!!</p>
你真是我好大哥!</p>
什麼安全?</p>
就這個最不安全了好不好!</p>
綺月深呼吸一口氣,換個話題問:“那彆墅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一般的安全屋不都是什麼公寓嗎?”</p>
伏特加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這可是大哥特意給你的啊!”</p>
綺月再次對上波本那皮笑肉不笑、令她如坐針氈的表情,對電話沒好氣地回道:“我不要!給我公寓就行,我一個人不住彆墅。”</p>
伏特加心道,他就知道dita不想要,但大哥昨晚都那麼說了,這房子dita鐵定換不了。</p>
於是他為難地道:“這不太行,大哥說了……”</p>
聽伏特加吞吞吐吐,綺月疑惑地問:“他說什麼了?你直接點。”</p>
“這可是你說的。”</p>
綺月正思索難道這彆墅有什麼特殊說法嗎,就聽電話裡傳來很明顯的提了一口氣的聲音,隨後伏特加渾厚的大嗓門響徹病房。</p>
“大哥的意思就是——慣的你!必須住!”</p>
嘟……嘟……嘟……</p>
聽著電話掛斷的忙音。</p>
綺月當場呆滯:“……”</p>
她難以控製地露出茫然、不解、迷惑的表情,眼神在空中遊移,直到對上一雙紫眸。</p>
“喲。”</p>
波本發出一聲調侃的音,踩著瓷磚,一步一步走到病床旁邊,微微俯身,嘴角拉扯起燦爛的弧度,暗沉幽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綺月。</p>
“我們dita小姐……”</p>
手指順著她昳麗的側臉上勾勒、滑下,低啞的嗓音裡滿含輕柔的笑意,宛若真心實意地感歎。</p>
“真是受人寵愛啊。”</p>
如果忽略他咬牙切齒的某些重音,和最後驟然捏緊她下巴的動作的話。</p>
綺月吃痛地眯起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