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手臂,身材挺拔,是一副無所謂事情怎麼變化都遊刃有餘的姿態,但當視線凝聚在戀人身上時,又不自覺露出擔憂和鬱悶的神色。
“我現在不放心的是你。”
“我?哦,”綺月試著活動了一下腰腿,酸軟無力,她忍不住蹙眉,歎了口氣,望天道,“武力值降低是一定的,但緩過這兩天就能恢複了。”
“不僅如此,”降穀零盯著綺月手裡的藥盒,眉頭緊鎖道,“這藥吃過以後有副作用,個體反應有差異,還不知道你是什麼反應。”
綺月將藥從鋁板裡扣出來,聳肩道:“反正吃了就知道了。”
降穀零眼眸深沉,認真建議道:“要不彆吃了。”
“?”
“真有意外的話,就讓它有意外吧。”
“……???”
“懷孕後,tsuki就不會離開我了吧?也不會……”想著再去達成拚上性命也要殺掉某人的執念。
金發混血青年微垂著頭,灼灼的視線在綺月的小腹遊移,不知道由此想到了什麼,嘴角忽而上揚,低沉磁性的嗓音都變得溫柔甜膩了起來,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上那處平坦。
“這麼一想,讓tsuki懷上崽崽也挺好的,有一個我們倆的崽崽……”
綺月甚至從降穀零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後悔,不知道是後悔昨晚在床上不夠努力,還是在浴室清洗得太儘心儘力。
“!!!”
震驚之下,綺月“啪嘰”就打掉了留戀在腹部的大手,連水都不喝了,將藥生吞硬咽下去。
那迅猛的架勢,仿佛生怕慢了一秒,藥就會被全部毀掉。
降穀零目光幽幽地看著女人,雖沒阻止,但仔細看去,那雙灰冷色的眼眸中,瞳孔如受到刺激般放大、縮小,意欲噬人。
但在被戀人注意到之前,降穀零無聲地垂下眼瞼,將內心的野獸拴上鐵鏈藏匿了起來。
綺月咽下藥後,見金發男人無甚反應,鬆了口氣,隻當他方才是在開玩笑,拿起水杯灌了口水,衝下苦澀的藥味,玩笑道:“我體質不差,應該沒問題吧?”
然而現實情況是,降穀零的擔心是對的。
服藥後沒過多久,綺月開始感到頭暈、惡心、乏力,偏偏在不安全的地界又無法獨自入睡。
降穀零心疼她又沒有辦法,乾脆將綺月當成了自己的隨身掛件,走哪兒都抱著,左右他需要觀察九耳犬的下屬們,從中挑一個作為易容對象,兩人如膠似漆的狀態也是一種很好的掩飾。
於是在地下一層的九耳犬和個彆關注到這對主奴的客人和侍者就發現,一晚上不見,白金發的女奴似乎被疼愛得狠了,連白天都趴在自己主人懷裡沉沉睡著,哪怕有麵具和衣裙的遮擋,也無法阻攔渾身上下散發的糜熟氣息。
作為主人的金發男人也不叫她,隨手按揉、撫摸、輕拍著愛奴的頭頸和腰背,讓她在嘈雜的環境下也睡得安穩香甜,等點的餐食被服務員端上來後,就將易於消化、補充能量的食物切碎,或是舀起濃稠的粥水,喂到她嘴邊。
但他的奴似乎是很難受,皺皺鼻子,往主人頸窩裡愛嬌得一埋,不想吃飯。
被依賴的金發男人輕彎唇角,挖出她的小臉,滿是寵溺地吻她唇珠,安撫住她後,卻是握住她的後腦,將食物直接含進自己嘴裡,強行捏開愛奴的牙關,一點點耐心地哺喂給她,並用手指撫弄著她滿是薔薇色印記的頸子,迫使她在睡夢中下咽。
圈.養。
九耳犬腦海中閃過這個詞。
奴連走路和進食都無法自主,全由主人強勢掌控,時間一長,會被養廢吧?再也無法回歸社會的那種。
看來這兩人真是來這裡玩的。
九耳犬甚至能看到金發主人的舌頭從他愛奴口中抽走帶出絲縷津液的畫麵。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臨場做戲。
覺察到目標人物暗中打量的目光移開,降穀零知道九耳犬對他的警惕應當是打消了大半,那之後他的行動自由度就高了。
一邊思索著後續的計劃,降穀零不緊不慢地喂食著他的女孩兒,摸摸她的胃部,直到感覺鼓起來了,他才開始吃飯。
但攬抱著女孩兒的大手卻難以自製地愛.撫著她的小腹,一半大腦自由地暢想它膨隆起來的樣子……
要是能用這種方法來讓tsuki放棄執念,倒不失為一條路,可惜她抗拒得厲害。
明麵上光明磊落-實則手段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降穀零悠悠
地歎了口氣。
罷了,tsuki現在不願意就算了,當下確實也不是合適的時機,他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夠保護好脆弱的孕體。
果然還是要先覆滅組織。
……
藥的副作用要幾乎二十四小時才消退,綺月把一整天都睡了過去,因為有降穀零在,她放心地讓自我沉入深度睡眠來休養身體,隻迷迷糊糊記得她是吃了飯,但吃了幾頓,怎麼吃的,完全不記得,自然也就不知道降穀零是怎麼給她喂食。
更不知道降穀零仗著“隻是想想”“又沒實施”而肆意腦補描繪出的IF線場景。
要是知道,她怎麼著都得頭皮發麻暗罵一句“變態”。
然而綺月不知道,所以麵對隻身犯險準備潛伏到九耳犬附近的降穀零,她拿出了看家本領,做出了完美易容,並反複囑咐他一定要小心。
“好啦,彆擔心。”
降穀零揉著綺月的腦袋,眼神打量著鏡中與自己判若兩人的“九耳犬某下屬”,內心驚訝綺月的易容術竟然真的學到了貝爾摩德的精髓。
——tsuki有這樣的易容術,想要做什麼就方便多了,以後一定得防備她瞞著自己去搞事或者逃跑。
以上這些想法降穀零統統沒有泄露,隻是不動聲色得在心裡悄悄拉高對綺月的警覺性,道:“時間到了,按計劃進行。”
“好。”綺月應道。
經過兩天的暗行調查,降穀零大膽猜測九耳犬藏藥的地點就在店裡,這也能解釋九耳犬為什麼一天到晚守在會所裡。
於是降穀零跟黑麥商量,讓黑麥假裝從外硬闖會所搶藥,來打草驚蛇、引蛇出洞;降穀零則是易容成九耳犬的心腹下屬,跟著他去藏藥的地方,趁機奪藥;而綺月本身在會所內,可以做接應掩護。
三人討論的時候是這樣的——
黑麥:“直接搶?我是說你。”
波本:“反正最後也是要解決掉九耳犬的,偷竊或者明搶都無所謂。”
Dita:“有道理,黑麥你覺得呢?”
黑麥:“……嗯。”
很好,三人達成共識。
待降穀零離開後,綺月也迅速給自己變裝易容,改頭換麵成了店裡不起眼的男侍者,抵達會所的後門處,隨時準備接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