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刺痛驚醒了綺月, 她扔掉攝像頭殘骸，快速抓住那隻被嚇得到處亂竄的小白鼠，轉移到另一個空籠子裡。</p>
綺月咽了口唾沫。</p>
“雪莉。”她冷靜地喚道。</p>
“怎麼了？”隔壁遙遙傳來茶發少女的回應聲, 搭配著鍵盤劈裡啪啦的敲擊聲，“小白鼠出狀況了？”</p>
綺月閉閉眼, 聲線平穩, 語速正常，隻有微微顫動的指尖才能看出她內心的劇烈活動。</p>
“有幾隻小白鼠已經要死了, 這次喂藥劑量是不是太大了？還有必要繼續觀察嗎？”</p>
“啊，這麼快嗎？”茶發少女歎了口氣，聽起來並不驚訝, 顯然是早有預料，“那就記下結果, 統一處理了吧。”</p>
綺月聽到隔壁的鍵盤聲停止, 手上抓起一隻蔫蔫的小白鼠，提前結束它的生命, 隨口道:“我來處理吧, 你繼續忙。”</p>
“好, 麻煩你了, ”雪莉也沒客氣, “我把這段報告寫完就來。”</p>
綺月“嗯”了一聲，動作迅速得將剩餘三四隻氣息微弱的小白鼠一並送去見它們天國的夥伴，在記錄單上給它們蓋戳“死亡”；從備用鼠籠裡抓出一隻沒喂藥的小家夥, 將喂藥器裡剩餘的藥喂給它，放到變小那隻的原本鼠籠裡；再把攝像頭零碎清理掉。</p>
活蹦亂跳的小白鼠隻有半個掌心大小, 綺月小心地用布條綁住它的嘴和手, 然後塞進衣兜裡藏好。</p>
最後把所有去世的小白鼠整理到同一隻鼠籠裡, 綺月提著出去，一邊收拾她沒看完的研究資料，一邊對雪莉說:“不小心把攝像頭搞壞一個，到時候讓人給你送新的來。我還有彆的事，就先走了哦。”</p>
忙碌中的茶發少女沒當回事，心不在焉道:“哦好。”</p>
綺月走出雪莉的實驗室，將小白鼠們送到實驗動物火化處，做完消殺，隨後離開醫藥研究所，開車回彆墅。</p>
一離開研究所的地界，怕把小白鼠悶死的綺月趕緊將其掏出衣兜，解開手腳，轉移到她從車上翻出來的紙巾盒裡。</p>
看它仍然活躍的樣子，綺月遲來得鬆了口氣。</p>
沒人知道她剛發現這小家夥時，腦海中閃過了多少想法，它們之間又怎麼彼此撕扯。</p>
返老還童，竟然不是在開玩笑。</p>
可它並沒有在組織心心念念的“銀色子彈”實驗或者超能力實驗中實現，而是在雪莉一項針對某種特定疾病的靶向藥研究中出現了。</p>
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p>
如果這件事被組織知道，雪莉將被迫走向另一條路，經手的實驗體也會立馬從小白鼠上升到人類……這太殘忍。</p>
以綺月對雪莉的了解，哪怕她剛才把這件事同她分享，雪莉也會不假思索得隱瞞下來。</p>
但綺月即將要刀朗姆，不管她到時候成沒成功，組織勢必會對所有與她有關係的人進行一番嚴苛審查。</p>
雪莉逃不過。</p>
十五歲少女太年輕，自小被組織所控製的經曆使她從心底裡畏懼組織，要她憑借代號和冷若冰霜的外表糊弄糊弄底層成員還可以，在琴酒、貝爾摩德等人麵前卻根本不夠看。</p>
一旦組織查到今日的事情，詐出雪莉的反應，得知她對此知情……</p>
綺月看著小白鼠，輕呼一口氣。</p>
總之，還是不告訴雪莉為好。</p>
＊</p>
“你怎麼把小白鼠帶回來了？”</p>
降穀零好奇地看綺月給鼠鼠喂食。</p>
“哦，感覺它合眼緣，就帶回來了，”綺月聳聳肩，隨意道，“反正它留在實驗室裡也逃不過死亡，不如給我當寵物。”</p>
“當寵物？”</p>
降穀零哭笑不得。</p>
他接受力強，對女朋友養什麼動物都不抵觸，但按照他平日的觀察來看，綺月的喜好明顯更傾向於犬類。</p>
突然把一隻實驗用小白鼠當寵物養，多少有點奇怪，讓他很難不去揣測綺月是不是在進行什麼實驗。</p>
“哎呀，就是隨便養養。”綺月不耐煩地推他，“彆打擾我學習，你忙你的去。”</p>
降穀零摸摸鼻尖，絕佳視覺瞄到綺月壓在胳膊底下的所謂學習文件，就是一堆醫學研究資料，越發覺得她是在做什麼實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