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當了!
電光石火間, 薇爾莉特恍然明悟。
原來如此。
雖然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但結果顯而易見:降穀零早就勘破她是……綿星綺月。
過往那些種種令她疑惑的細節重新躍入腦海,也一下子有了合理的解釋。
——降穀零在隱晦地向她透露“我已知道你是誰”, 她卻一葉障目, 信誓旦旦肯定自己不會露餡,從而先入為主將對方的一些舉止理解為[降穀零可能在懷疑她是組織特意派來試探他的人]。
直到今天。
薇爾莉特……綺月感受著身上這條舒適華麗的禮服裙,不得不為降穀零的果決與他占據的天時地利人和感到心塞。
她今天會和萩原研二等人來「淺井家の愛」是臨時的突發情況, 綺月肯定降穀零之前沒想過要在這裡戳穿她的身份,所以他是臨時起意。
然而即便是一時的計謀,也足夠了。
這條綁帶款的禮服到底是娜塔莉想讓她試穿, 還是降穀零引導的, 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他正大光明闖入試衣間,她卻不能拿他怎麼辦。
踹他、罵他, 將其他人引來?
不說店員和客人會不會報警, 伊達航就同在這裡,她敢指責安室透耍流氓,正直的班長警官絕對能當場拷他。
可這樣一來,把事情鬨大了, 她可以隱藏住自己,對同樣需要低調的“安室透”卻不利。
綺月做不出這樣的事,她不能把危險帶給降穀零。
降穀零賭的也是這一點。
綺月對此心知肚明,偏偏拿他沒辦法。
那就隻能任由降穀零對她——
思緒流轉隻在眨眼間。
當金發青年粗糙溫熱的大手撩開禮裙鬆散的綁帶,不由分說地貼敷上她的背部,並細細撫摸那些斑駁的疤痕時。
綺月氣惱地咬咬牙,終是閉上眼, 緩緩放鬆繃緊的小腿,蓄勢待發的裸足垂落於地,放棄了反抗。
“……”
安室透呼吸微滯。
被困在牆角的女人慢慢卸去防備,褪去渾身豎起的尖刺;抓握他手腕的力道也鬆了,不再扯動捂她嘴的手;原本挺直的脊背仍不彎曲,卻不再緊繃,任由他撫摸;纖細卷翹的眼睫像淋了雨似的打顫,看著有些可憐。
這一副引頸受戮,束手就擒的姿態。
莫名的撩人心弦。
她認輸了。
她承認了。
安室透喉嚨滾動了一下,將那聲“tsuki”咽回去,再開口時還是正常的音量,隻是嗓音變得低啞。
“抱歉,底下穿錯孔了,我重新來。”
綺月知道他要給自己長時間停留在試衣間找理由,忍了又忍,還是沒好氣地睜開雙眼瞪他。
安室透嘴角勾起,低頭掃了眼她的裸足,一語雙關道:“薇爾脾氣真好,我還以為你要踹我。”
“。”
方才確實有此想法隻不過最後放棄了的綺月當即噎住,“啪”地拍了下他的手背。
鬆手!她快喘不上氣來了!
安室透順勢放開手,見她半張小臉被捂得久了,一鬆開就泛起片片緋色,他輕輕揉動她的粉腮,笑道:“好,我不說了。”
聽到隔壁試衣間裡接待員和名叫“克裡斯汀”的客人似是已經將婚紗換好了,綺月反手抓住安室透的另一隻手,使勁將其從禮裙裡拉扯出來。
同時似笑非笑道:“這綁帶是有點複雜,安室先生'不行'的話,就彆動了,等下我找店員幫忙。”
安室透看了眼自己被綺月甩開的右手,細膩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其上,縈繞不去。
他抬眼溫柔地笑道:“不要緊,再給我點時間。”
“!”
綺月突然感覺心裡發毛,尤其是窺到那雙紫灰色眼眸裡湧動的暗潮,她第一反應就是“逃”。
然而安室透雖然撤回了雙手,右腿卻還彆在她雙腳間,讓她寸步難行。
綺月隻是一遲疑,兩隻手腕便被利落地扣住,接著身體被迫轉向,麵朝牆壁。
淺紫色的禮服裙擺蕩出漂亮的弧度,像未完全盛開的花瓣在風中的一次搖擺,而被強行拉高的白皙雙臂,宛如探出花心的花蕊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