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綺月清晰看到了茶發女孩眼中冒出的【那個公安!hentai!】。
“……”
綺月默默端起茶杯。
*
“啊切!”
諸伏景光聞聲抬頭,看向揉鼻子的幼馴染,疑惑而關切地問:“沒事吧,zero?感冒了?最近天氣也不冷啊。”
“啊,應該是誰在想我或罵我吧。”
降穀零說完也遲疑了一瞬間。
總不會是因為昨晚在露台鬨的太久所以……
如果他都受了風,那還是叮囑tsuki趕緊喝藥預防一下吧。
降穀零摸出手機快速發了條訊息。
諸伏景光見狀,輕笑著搖搖手裡的文件:“綿星找到的這些資料,真是幫大忙了。”
“嗯,雖然一些地方還是要進一步確認,但起碼讓我們有了方向。”
降穀零笑著收起手機,埋頭再度投入到工作中。
*
“嘶……”
綺月從昏厥中轉醒,當先抽吸一口冷氣,後腦的鈍痛陣陣襲來,讓她閉著眼緩了好久。
一睜眼就是陌生的地方。
滿布灰塵與蛛網的鐵櫃子、辦公桌,破敗紙箱裡泛黃的故紙堆,散落於地的碎紙和零碎……
像是那種廢棄寫字樓裡的舊辦公室。
綺月回憶她昏厥前的事。
“喝藥?沒生病喝什麼藥。”
當時快到午飯時間,她讓灰原哀在家裡等著,她出去買菜,路上收到降穀零發來的訊息。
她咕噥著刪掉短訊,下一秒就遭遇了襲擊,被人從後麵擊中了腦袋。
所以是,綁架?
可她四肢沒有被束縛。
綺月先摸了摸後腦,確認隻起了大包沒有出血,就撐著地麵試圖坐起身,但頭上鈍痛影響了感官,她一動才感覺到脖子上突兀的重量。
什麼東西?
綺月不敢亂碰,保持仰躺的姿勢,下意識地摸索全身,發現手機竟然還在。
奇怪,不是綁架?
綺月更警惕了,打開手機照相機,才看清脖子上的金屬玩意。
“……”
如果金屬“項圈”兩側管子裡這流動的紅藍液體不危險,那倒是還怪好看的。
綺月歎了口氣。
普拉米亞,液體.炸彈。
柯南、鬆田等人在廢棄大樓發現製作炸彈工具的“工作室”;萩原收到俄籍外國人有關於普拉米亞現身的提醒。
這些也不過是前幾天發生的事,綺月一聯想很快就鎖定目標。
但,對方為什麼會盯上她?
綺月起身走到門邊查看,果不其然是鎖住的。
周圍沒有明顯的監控監聽等儀器。
犯人還給她留下了手機。
綺月撥打著給鬆田陣平的電話號碼,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炸彈犯的意圖。
“喂?薇爾莉……”
“我身上有炸彈。”
綺月的聲音很平靜,電話裡一陣靜默後椅子推翻的動靜很刺耳。
略過“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你的身份”等沒營養的話題。
“你在哪裡?”鬆田陣平沉聲問道。
“不知道。”綺月想了想,含糊道,“但某人那裡應該有我的定位,我不方便打電話過去。”
她沒有來得及搜查整個房間,說話還是得謹慎,她連“鬆田”都沒稱呼。
“……我知道了,我來聯係他。”鬆田陣平很快會意。
他敏銳地聽出綿星綺月對“定位”的存在隻是推測,並不肯定。
也就是說在伴侶身上放定位的行為很可能是另一個人自發的,而從綿星的語氣聽起來,她對這種事,哈、哈,並不驚訝呢。
鬆田陣平頓時感覺一言難儘,一邊給某人打電話,一邊罵了句金發混蛋。
等待的時間裡,綺月找到兩根鐵絲開始撬鎖,收到降穀零的緊急來電後,隻能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間,耐心回複。
“我沒事。”
“真沒事……炸彈在我脖子上,好像還沒有啟動……照片已經發給'專業人士'了。”
“嗯?我在撬鎖。”
綺月活動了下顫抖的手指,在衣服上抹去手裡的汗,自我調侃道:“好久沒乾這種事了,業務有些生疏。”
“……”
聽到女人活潑的聲音,降穀零知道她是在安慰他,猛地深呼吸一口氣,克製住一直焚燒內心的怒火和著急。
正在迅猛開車的諸伏景光抽空投來擔心的目光,降穀零對他搖搖頭,低頭看著手機上的紅點,眼神愈發狠厲,隻是語氣音調被他壓得沉穩而溫和。
“tsuki,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鬆田從警局出發會慢一點,但萩原開車,也不會超過十分鐘。”
這麼快?
綺月連忙拿起手機喝止他們:“彆靠近大樓!在遠離一公裡以外的地方等我就好!”
“tsuki!”
“聽我說,不要來,這是圈套。”
綺月低聲打斷降穀零的話,手頭不禁加快撬鎖的進度,細密的汗珠不斷從額角浸出。
“對方把我綁來,給我戴上炸彈,卻沒有束縛住我的四肢,還給我留下了手機,分明就是想讓我報警……準確說,就是想讓我聯係你們。”
綺月喘了口氣,扔掉鐵絲,拉開鐵門快步向外走。
“既然使用液體.炸彈,那個炸彈犯很有可能是幾年前從你們手中逃掉的普拉米亞,他跟我沒有仇,跟你們有仇,對方可能是從哪裡發現了我與你們的關係,才想用這種辦法'釣魚'。”
“我已經出來了,你們不要過來。”
綺月走出廢棄寫字樓,巡視著周圍空無一人的小巷,再重複道。
“zero,綿星說得對,”諸伏景光連接著鬆田陣平的通訊,皺眉將車停在一公裡外,凝聲道,“這種情況下,她一個人反而是安全的,如果我們靠近她……”
“我明白。”降穀零使勁咬著後槽牙,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舞,“我已經讓公安啟用距離最近的地下庇護所……先讓tsuki到那裡去。”
“我一個人去。”綺月笑道,“騰出一輛車給我吧。”
“等下,”諸伏景光轉述著萩原研二的話,“讓萩原帶你過去。年前的追捕萩原沒有參與,而且我們目前沒有完全了解普拉米亞的作風性格,如果一條'魚'都不上鉤,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
比如,一氣之下舍棄綿星綺月這個“魚餌”。
“可是……”綺月有些猶豫。
萬一普拉米亞把萩原和她一起炸了呢?某種程度上講,沒參與追捕的萩原研二也是“魚餌”啊。
“萩原開車快。”降穀零果斷加碼,攥著手機,冷靜地道,“離公安最近的地下庇護所還有公裡,這一路上哪怕走再偏僻的小路,也不能完全避開無辜的群眾,儘早到庇護所越好。”
綺月歎氣道:“好。”
看到萩原研二的愛車從街頭飛速而來,掛斷通訊的前一刻,綺月眼前閃過金發混血青年的笑容。
其實她剛才刻意忽略了一個推測:普拉米亞從哪裡知道她跟年前追捕他的警官們關係好?
她現在是“薇爾莉特”,有人工智能“藍鯨”守護她的信息,降穀零也會安排公安對她信息加密,普拉米亞沒有途徑知道她是綿星綺月。
最大的可能,是普拉米亞見到了與追捕他的警察長相一樣的安室透,並發現了她與安室透的親密關係。
但綺月不說,其他人卻是推理能力的佼佼者。
對於降穀零而言,這就是由他引來的危險。
綺月想寬慰他幾句,張張口,卻隻會小聲笨拙地重複那句話。
“我沒事的,zero。”
降穀零直勾勾盯著屏幕上的紅點,直到雙眼泛起紅血絲,攥著手機,青筋從手背到胳膊暴起。
他咬著舌尖,想安撫綺月,半天喉腔悶出一聲:“嗯。”
再多說他就要暴露不穩的聲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