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自發地偏頭躲開直麵的攻擊,拳風掀起降穀零淺金色的額發,露出他哭笑不得的表情。
“算了。”
但降穀零什麼也沒解釋,笑容肆意地迎對上鬆田陣平,像在警校時一樣,準備來一場痛快淋漓的打架——解壓。
綺月:“……”
她默默起身,跟隨諸伏景光三人挪到彆的場地,給他們讓出空間。
在客廳拳拳到肉、令人牙酸的“砰砰”聲中,綺月聽見左右兩邊的青年們一邊觀看“節目”,一邊閒散地隔著她聊開了。
諸伏景光了然道:“這提議是綿星想出來的吧?”
綺月心虛地張張嘴。
“肯定啊,”萩原研二輕鬆俏皮地道,“如果是zero想出來的,以他的性格剛才肯定會自己說出來,而不是讓小綿星代說。”
被夾在中間的綺月還沒出聲就重新無言閉嘴。
“嘛,無所謂啦,畢竟,”後麵的伊達航笑嘻嘻道,“代未婚妻受過的事怎麼能叫委屈呢?”
綺月:“……”
明明大家是包容她,替她說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讓她噎得慌呢?
仿佛有很多話噎在胸口想說但說不出來,仔細一想,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就是覺得該說些什麼。
糾結得眉毛都擰成麻花,綺月憋了半天哼哧出一句:“不是未婚妻……”
“嗯?”萩原研二歪過頭來,桃花眼清澈明朗,無辜疑惑地問,“小綿星說什麼?”
綺月張張嘴。
“綿星說,她還不是zero的未婚妻。”諸伏景光不緊不慢地接話,恰好堵在綺月開口前。
綺月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有哪裡不對,萩原研二無縫銜接回道:“哦~明白。”
半長發青年似是轉口提起了不相乾的事,輕慢溫柔的語氣讓人提不起戒備,詢問綺月:“小綿星是覺得,讓zero代你承擔小陣平的憤怒,你過意不去是吧?”
“……嗯。”綺月遲疑地點頭。
遲疑的點在於,她覺得以鬆田的敏銳度和推理能力,未必沒看出來真正提意見的是她,但明明知道是她卻還要去揍降穀零……綺月一時拿不準自己還要不要去解釋。
萬一隻是鬆田和zero開玩笑或者就是想借機跟zero打一架——這種事放在他倆身上就很正常——她若是正兒八經地解釋,反倒是會把氣氛弄尷尬。
這麼一走神,綺月就忽略了萩原和諸伏跟她聊天話語中的異樣。
突然聽伊達航道:“懂了。”
綺月還很茫然。
懂什麼了?
諸伏景光微笑頷首:“我也懂了。”
綺月:“?”
萩原研二勾指卷著額前的半長發,拖著長音貌似自言自語地做著總結,道:“小綿星尤其關注她還不是zero的未婚妻這件事,並且因為zero代她受過而過意不去。嗯,原來如此。”
綺月:“???”
萩原不就是重複了她的話嗎?
原來如此……什麼?
他得出什麼結論了?
不對……她剛才說的是“【還】不是未婚妻”嗎?!
眼皮跳了一下,綺月倏然反應過來她被這幫家夥的話術和誤導給套路了!
“等等,我——”
“zero!”萩原研二高昂的聲調一下子壓過綺月急切的聲音,並不等綺月阻攔就洋溢著興奮大喊,“小綿星都在暗示你'怎麼還不求婚'了!你還磨蹭什麼!”
綺月:“?!”
我@&*#£!!!
所謂謠言就是這麼傳導的吧!!!
你們在發散思維什麼啊?!
內心太多混亂的吐槽哽得綺月說不出話,一抬頭卻遙空對上金發混血青年直射而來的視線,仿佛薄霧濃雲散去,初陽升空,那雙紫灰色眼眸裡的灼灼之光似乎要把她燒化。
他不知道何時停止了和鬆田陣平的鬥氣,在鬆田抱著手臂看戲時,安靜地注視著她。
“……”
綺月愣了一下,眼見降穀零嘴唇微動,她搶先豎起手掌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道,“等下!”
降穀零輕眨了下眼,順從地保持著無聲。
綺月緩了緩,心跳快得她心慌,內心油然而生出緊張、無措,還要在一眾青年的關注下,麵上竭力維持著冷靜道:“你應該聽到全過程了。”
她相信以降穀零的實力哪怕是在打架也絕對沒有錯過她和諸伏等人的聊天,那麼他就應該明白……明白這些話不過是親友們在起哄而已。
“嗯。”降穀零如綺月所願承認了,可隨即他又笑起來,“那又有什麼關係。”
綺月的心當即提了起來,分不清是慌亂還是期待,手指掐在掌心裡。
“現在這樣,確實是倉促了些。”
降穀零低頭彆有深意地念了兩句,再麵向綺月時,理所當然地道:“不過既然是大家創造出來的機會,那我不能錯過,心意還是要表達的……”
想了想,他背著手認真道:“我希望tsuki以後,可以理直氣壯地拿我當'擋箭牌'。”
頓了一下,降穀零揚起溫柔燦爛的笑容,絲毫不帶攻擊性,反而帶著絲可愛的俏皮,眨眼道:“我不覺得委屈。”
“!”
綺月抿著唇,在好友們製造出的背景音“yooooooo~”中,紅著耳根努力壓製蹦躂的心跳。
前頭伊達班長的話猶言在耳。
-代未婚妻受過的事怎麼能叫委屈呢?
……公安先生是不是還覺得自己說得很委婉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