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官們打破被自我限製的思維內圈, 跳到“局外”俯看與普拉米亞有關的一係列案件,集結在一起的高智商直接讓他們走出一條捷徑,拋開眾多繁雜的迷惑性信息, 精準挑出有用的線索。
將“淺井家の愛”幾位嫌疑人放進人工智能“藍鯨”構建的數據庫中, 與之前初步篩選出的十五位嫌疑人做對比,很快就揭露了“普拉米亞”的真麵目。
黃昏前,降穀零將公安緊急調查出的資料分享給其他人看, 簡單說明道:“克裡斯汀·利沙爾,女,法國人, 20歲來到霓虹定居, 現在是搜查一課退休前警視正村中努的未婚妻,兩人定下的婚期正好是萬聖節。”
“這個人……”綺月回想到一個細節, “在淺井家の愛婚紗店的時候,我有聽到普拉米亞跟接待員的對話, 她的右手抬不起來, 自稱是因為車禍的原因。現在想來,是諸伏當初那一槍打在她的肩胛骨上,損傷了她的運動神經吧。”
“是,”諸伏景光溫聲應道, 垂落的眼眸裡是截然相反的冰冷,看著嫌犯的資料,解釋道,“當時我追上普拉米亞的時候,她已經用手.榴.彈將zero炸傷,正打算向zero開槍。”
身為狙擊手,諸伏景光的行動準則一直是謹慎開槍, 隻要開槍,最好一擊讓對手失去行動能力,哪怕他手裡拿的是手-槍也一樣,更何況當時幼馴染正處在危險中。
降穀零不想讓諸伏景光回憶那時的緊急情況,也不想讓綺月知道太多,免得讓戀人後怕,於是開口將話題拉了回來:“這個人的身份背景,怎麼說呢……”
虛構的東西終究是虛的,不關注它的時候會覺得它很正常,看不出問題,但一旦深入探究……
降穀零笑看了綺月一眼,調侃道:“就像'薇爾莉特'這個身份一樣,看似很尋常,卻經不起仔細推敲,在我們眼裡處處都是漏洞。”
綺月:“……”
她低頭看著文件資料上名為“克裡斯汀”的金發碧眼大美人,假裝充耳不聞。
心想,降穀零說的倒是很輕巧,但也就是在他這種警界精英眼裡才“處處都是漏洞”,一般的警察可看不出那麼多端倪——村中努可是前警視正,老刑警了,要是普拉米亞偽裝不夠好,他作為其未婚夫一定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的人。
再說回到嫌疑人身上。
普拉米亞敢用偽裝後的身份接近東京警視廳的刑警(雖然是退休的),利用情侶乃至婚姻關係來做自己的安全掩護,她一定是個極其自負且狂妄的人,這一點與她的炸彈風格相符。
除此之外,選定[警察]作為自己的“未婚夫”,這種行為充滿了惡意,是普拉米亞對警方的嘲弄、挑釁和不屑。
綺月尚且還好。
客廳中,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等人在嚴謹而大膽地推測分析普拉米亞接下來有可能的行動。
她坐在他們之間旁聽著,偶爾發表下想法,從青年警官們或冷靜或凝重的神情中,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刺人的寒意和怒火。
嗯……
綺月走神掃了一眼普拉米亞的照片。
這幫家夥的確不打女人,但哪怕是對女孩子最溫柔體貼的萩原研二,對嫌犯的態度都是一視同仁呢/笑。
可惜她早就失去了公安警察這層“皮”,現在在降穀零眼皮子底下,恐怕沒法親自出手行凶……咳咳咳!恐怕沒法親手報仇。
有點遺憾。
“tsuki在想什麼?”
低沉和緩的熟悉嗓音在耳邊響起,綺月沒有防備,半走神著,張嘴就道:“可惜我沒法親手……呃。”
話到一半,綺月緊急回神刹車,然而看到金發混血青年似笑非笑睨來的眼神,她就知道“刹車”並沒有什麼卵用。
“咳,”綺月清清嗓子,強行扭轉話題導向,“總之,根據你們剛才討論的結果,就是準備利用……尼克·福傑與古穀緋月的婚禮將普拉米亞一網打儘,對吧?”
降穀零煞有其事地稱讚道:“嗯,總結的很到位。”
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綺月噎了一下,轉頭問:“萩原怎麼認為?”
萩原研二忍笑接過“重擔”。
他想了想,認真從犯罪心理學角度解析普拉米亞的動機和驅動力上的變化。
“前幾次婚禮會場的炸彈被警方順利拆除,普拉米亞或許並不在意。
但尼克和朱迪在公眾場合表現出與研二醬相識,還說了那樣的話,氣得普拉米亞當天發威脅信,恐怕對方這次會抱著[一定要炸死尼克與朱迪]的想法來實施行動。”
“對炸彈犯來說,如果要表示'重視',想來想去,也隻有一種表達的方式吧。”伊達航說著,看向打哈欠的卷毛青年。
“要麼是用威力更大的炸彈;要麼是用超劑量的炸彈;或者手握大量人質,使用數量多但布局分散的炸彈……”鬆田陣平懶散地托著腮幫子,耀眼的黑眸之下,嘴角肆意上揚,“哼,這群混蛋翻來覆去沒點新意。”
萩原研二閉上眼,將自己代入普拉米亞的角度,去思考“她”的選擇。
“婚禮會場集聚的賓客天然就是人質,但實際目標是新郎新娘,其他人質再多也不重要,隻要這兩個人能被炸死就行;婚禮當天,警方的安檢一定非常嚴格,危險品不宜帶進會場。那麼,體積小、威力大、不易拆除的炸彈就是最好的選擇。”
“項圈炸彈那種嗎?”綺月若有所思道,“如果是這種的話反而好辦了,無論怎樣,普拉米亞要給我們安裝炸彈,就必須先靠近我們,到時就可以借機將其拿下。但普拉米亞真的會用已經使用過的炸彈類型嗎?”
對於綺月的疑問,其他人的意見反而非常一致。
“我倒覺得對方還會繼續使用項圈炸彈的可能性很高。”降穀零道。
“我也這麼覺得。”諸伏景光點頭。
“沒錯。”萩原研二微闔眼,像是抽出了自我情感灌輸到了嫌犯的內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