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任務雖然難度高,但等他再次回來,就能直接掌握行動組的領導權。
隻要他自身足夠強大,他想護住的人,自然就能護住。
09
綿星夫婦死了。
Gin在回國途中得知消息,心底一沉,但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早在得到綿星瞳——綺月的母親——冒險給他的留言,請他儘量照顧綿星綺月的時候,Gin就對那對夫妻要乾的事心有預感。
保持沉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已經算他發善心了,但若是為了綿星一家而與朗姆或者Boss乃至整個組織作對……得不償失。
既然綿星夫婦死亡,而組織並沒有太大的損失,那麼這一局,勢必是組織/朗姆贏了。
那綿星綺月會被組織怎麼處理?
等Gin見到黑發女孩兒。
果然,他養的兔子快要崩潰了。
而且望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陌生,在一陣恍惚過後,才慢慢浮上熟悉。
Gin再次察覺到不對勁。
他隻是離開了半年,綿星綺月不至於忘掉他吧?
組織內部經常會有孩子出現,或是成員的家屬,或是被組織“捕獲”來的待培養者,孤兒的成分很高,現在綿星綺月也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員。
幸運又不幸的是,組織在綿星綺月身上發現了繼承自她父母的醫學天分,於是決定培養她,使她不必成為自生自滅的炮灰。
Gin不在意這些,就算綿星綺月是廢物他也能養,而且他已經成年,可以成為綿星綺月的監護人,但沒想到,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竟還有人跟他搶。
貝爾摩德。
跟Boss有點親屬關係,神秘主義者,常年紮根於美國分部。
她怎麼會想收養綿星綺月?
“想還一點她父母的恩情罷了。”
美豔動人的女明星說這話時點了支煙,白色的煙霧繚繞,模糊了她的神情,讓人分辨不清她的態度。
“既然Gin你想養那你養吧,也省得我操心。”貝爾摩德懶散地道,“但有件事需要提醒你。”
Gin沉著臉回到安全屋,看著沉浸在自己傷痛世界裡的黑發女孩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朗姆……超能力實驗……零號實驗品……失敗……記憶模糊……
貝爾摩德話裡的關鍵詞讓Gin的心情難以言表,驚訝於那對夫妻的研究速度以及他們竟然會主動把自己女兒當實驗品的決絕,惡心於朗姆對歪門邪道的瘋狂和Boss的默許。
但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該想的是,要怎麼“養”綿星綺月?
10
Gin沒有思考太久。
應該說,綿星綺月的變化沒讓他思考太久。
美滿的家庭頃刻間分崩離析,而組織隻給了一個“意外死亡”的調查結果,綿星綺月卻不需要Gin囑咐、警告,就自主保持了沉默,沒有流露出一星半點要探究父母死亡背後秘密的意思。
聰明的選擇。
如果“不探究”可能是這個女孩兒傷心頹廢後的怕死、懦弱表現,那她之後不管是在醫學方麵有意控製學習速度,還是在體術方麵有意加強學習,都讓Gin確信,綿星綺月非常明白怎麼做才能保護自己。
十歲出頭的少女飛速成長起來,褪去性格裡的天真活潑,變得冷漠多變,笑未必是開心,皺眉未必是不悅。
Gin與她朝夕相處,眼睜睜看著她開始像一個組織裡的人——但也隻是“像”。
她在很深地隱藏自己的恨意,她從未認為自己要與這個腐爛的組織共沉淪,她厭惡殺人,她是利己主義者,誰也拿不走她的忠誠和信任。
對這些,Gin看得一清二楚。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用職權帶她拿到代號,又將她調配到安全的醫務室工作,還放任累癱的少女放鬆地靠在自己肩頭,看著她對他親昵態度一如往常,還敢跟他嗆聲吵架……
然而他知道終究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笑著望過來時,Gin沒再捕捉到那種懵懂青澀的情感。
當她知道組織準備再次開啟超能力實驗,並抓了一群孩子後,她裝不下去了,崩潰地要衝出去阻止實驗救人。
Gin將她抓回來,關在屋子裡。
“你想死嗎?”
“那你要殺了我嗎?”
她打不過他,Gin也沒有收手,直接用繩子將她綁起來。
少女看似冷靜發問,茶紅色眼眸裡的情緒卻如火燒雲一般,洶湧剛烈。
“你知道答案。”Gin平淡地道。
少女沉寂下去。
關了三天兩夜。
Gin一開始會喂她食物和水,不吃就硬塞,後來乾脆不喂了,留她一人在臥室反省。
他在客廳陪她一起餓著,暗罵自己發神經。
等她虛弱到無法再奪門而出,超能力實驗也再次開啟了,Gin鬆開了她。
然後她奪走了他的匕首。
Gin氣笑了。
他對她不設防備,換來的是什麼?
兔子都會咬人了。
不過令Gin隨即頭疼的是,她刀尖對準的是她自己。
“拜托了,Gin哥,讓我去救他們……”
少女哭著求他,哭得渾身發抖,手腕虛軟,鋒銳的刀鋒在脖子前麵隨之顫動,離頸動脈忽遠忽近。
組織一向出手果決的Top Killer,此刻竟然不敢奪刀。
Gin神色平靜,內心怒火中燒。
“你再不把刀放下,就彆想我幫忙了。”
沉冷的聲音喚醒了少女的一點理智,遲疑片刻,聽話地放下匕首,見他把匕首一把扔進垃圾桶,好似遷怒,她又破涕而笑。
“Gin哥你答應了!”
“……”
Gin黑沉了臉。
事實證明,妥協這種事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更奇怪的是,Gin還不覺得自己有多生氣,這就讓他很氣悶!
貝爾摩德由此笑話他:“你這真是養了個女兒。”
女兒?
滾蛋。
11
怪不得他從一開始就看波本威士忌不順眼。
Gin冷冷地看著Dita和金發混血青年共乘一車離開,犬牙咬碎了煙蒂。
一手撮合這對情侶的貝爾摩德領悟到Gin的意思,神情不免有些古怪:“你這是默許了?我還以為你對Dita……看來是真的沒有啊。”
Gin無動於衷。
他對Dita什麼感情,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喜歡?
愛?
有的話也沒耽誤他跟彆的女人上.床。
有占有欲?
視她為所有物?
有一點,但不強。
這些年Gin看得很清楚。
綿星綺月隻是裝傻,她不是真傻,相反,她的直覺很準。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綿星夫婦的“意外死亡”是他們之間無法抹去的隔閡。
她心裡有怨,怨他不告訴她真相,怨他不告訴她缺失的記憶,怨他冷眼旁觀當年的一切,但恨他又恨不起來。
他呢?
他對自己的選擇從不後悔,做什麼事從來都是隨心而為,一開始拿她當打發時間的兔子是隨心而為,後來想要養她也是隨心而為,教她本領是,保護她也是。
……幾次妥協也是。
她不願意跟他有彆的關係,他便不提,所以兩人看著再親密,也從未突破那層窗戶紙。
更何況,當年那個稚嫩感情剛剛萌發的小女孩,早就已經死了……隨她父母而去了。
如果說Gin在綿星綺月身上還有什麼不滿和不甘,那也跟情愛無關。
——他看到了她對波本威士忌的信任。
嗬。
有點生氣。
除此之外,憑借對Dita的了解,Gin覺得她不會對一個組織成員交付信任。
所以,波本威士忌是什麼人?
不過不等Gin對波本的猜疑落到實處,轟動組織的[刺殺朗姆行動]就發生了。
Gin生氣嗎?
他挺想笑的。
那個小女孩果然自始至終未曾遺忘仇恨,偽裝得可真好,他都以為她真要渾渾噩噩過一輩子,當自己忘掉父母死亡的事了呢。
她是從什麼時候逐漸揭去渾噩偽裝的呢?
Gin回想一番,將時間鎖定在Dita從警方臥底歸來的時刻。
那個隱藏在警視廳內部的組織間諜也是她主動找出來的吧?
借間諜的手準備大量炸彈,算計貝爾摩德和卡爾瓦多斯,冒著把自己炸傷落海的危險,撇清身上的嫌疑回到組織,同時還借組織的手除掉了間諜這顆釘子……
一步步全都是為了刺殺朗姆。
對自己可真狠啊。
唯一的漏洞就是一個人準備這套計劃有些勢單力薄,最後的掃尾工作沒處理好,被他發現了端倪。
但隻要他不說,也沒人知道——伏特加是傻的,根本看不出來。
這女人,除了對自己恨,對波本威士忌也是挺狠的。
不過,活該啊。
12
Dita果然沒死,還又回到了國內。
真是……好久不見。
這次歸來她又會創造什麼驚喜呢?
Gin開始期待起來。
組織現在無聊透了,若不是為了等她現身,他早就應該離開。
這一次也該他算計一下她。
Gin將被他打暈的女人帶回組織關進禁閉室。
來吧,看看你信任的男人能為你做到哪種程度?
若是組織覆滅,倒是正好可以掃清他離開的痕跡,還不用擔心組織的追殺。
13
Gin隱藏在暗處,守著黑發女人從禮品店離開,變裝後的他悄然進去,捏了捏她把玩的那隻長耳朵紅眼黑兔子玩偶,和裡麵的u盤。
哼,這是你最後的禮物嗎?
小兔子。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