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驚天秘密:我是雙重人格。……(1 / 2)

陳念一直畫到晚自習結束,菠蘿的進度到了細化關頭。

而其它同學都已經完成了至少一副作品了,有造型準確色彩明晰的,也有歪扭七八的抽象之作。

桂芷棋當然屬於前者,她畫得又快又好,已經開始換角度開始了第三隻菠蘿。

不過臨近放學,桂芷棋也不想正經畫了,用調色板上剩餘的顏料塗了個比奇堡。

老師每次從旁邊經過,都會看上陳念許久,他基本功太紮實了,每一筆都落在該在的地方,顏色也非常準,帶這般水平的學生,絕對是享受。

有的同學是高一成績不好,臨時決定的學美術曲線救國,和陳念這種從小就用功畫畫的學生肯定沒法比。

油畫遠比水粉細膩太多太多,也更難晾乾。

下課鈴響,陳念放下畫筆,伸了個懶腰。

畫他直接留在畫室就行,明天繼續完成。

雖然隻跟桂芷棋在畫室裡相處了幾個小時,陳念也已經迅速和她成為了朋友。

當然,在桂芷棋眼中,他們在成為同桌的那一刻就是朋友了。

陳念收拾了畫具,和桂芷棋一同走出藝術樓。

遠遠就聽到操場那邊傳來慘叫。

“什麼聲音?”陳念伸著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

“體育生他們做拉伸吧?”桂芷棋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聽著就好痛。”

“大家都不容易啊。”陳念感慨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天河正趴在按摩床上,張誌明手持泡沫軸,在他小腿上滾著。

每一次向前或者向後滾動,都能收獲傅天河痛苦的慘叫,小腿上緊繃的肌肉被強行鬆開,疼得傅天河渾身都在發抖,雙手死死抓住按摩床邊緣。

正在遭受磨難的並非隻有他自己。

所有訓練結束後的體育生都趴在床或墊子上,同學之間相互放鬆,手持泡沫軸的人臉上帶著感同身受的苦笑,被放鬆的人各個麵目猙獰,似乎恨不得把床墊撕碎。

終於把小腿上緊繃成一團的肌肉全都放開,張誌明才停下手。

但傅天河知道還沒完。

張誌明雙手摸索著,找到腓腸肌兩肌腹與肌腱交角處的承山穴。

傅天河雙眼緊閉,咬緊牙關。

張誌明用力按了下去。

疼痛立刻從小腿處竄上天靈蓋,傅天河拚儘全力才沒讓自己抓著按摩床的邊緣爬走。

一秒,兩秒,三秒。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覺得,時間竟然過得如此緩慢。

終於,承山穴遭受的按壓消失,傅天河整個人也像一條要快死掉的狗狗,側著臉趴在按摩床上,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過了二十秒,他才緩慢地挪動身體,八十歲老奶奶般從床上翻身下來。

雖然放鬆的時候很痛很痛,但重新走路時,雙腿確實能輕鬆不少。

每一次大量訓練完後,體育生們都要做徹底的放鬆。

可惜,今天的放鬆還沒完。

他還需要做柔韌放鬆。

張誌明拍拍手:“來吧。”

傅天河失魂落魄地站在他身前的瑜伽墊上,將兩條腿一前一後地分開,然後中心向下,大腿後側地肌群會因為這個姿勢得到拉伸。

張誌明雙手抬著傅天河腋下,防止他在疼痛中脫力摔倒,而旁邊另一位體育生見狀趕忙過來,他蹲下身,抓住傅天河放在前麵的那隻腳。

“開始了啊。”

傅天河放在前麵的腳被牽引,原本就緊繃的大腿肌肉立刻被拉得更開。

傅天河:“啊啊啊啊啊啊!”

張誌明:“你招不招!”

傅天河:“啊啊啊啊啊!”

張誌明:“不招是吧,阿傑,再上家夥!”

但大家也隻是說著玩玩,誰都知道開筋必須循序漸進,萬一用力過猛把肌腱拉斷就慘了,特彆是傅天河成績那麼好,絕對不適合因為這個受傷。

傅天河痛的直拍張誌明小腿,等拉伸終於結束,張誌明的腿都被他手掌拍紅了。

“招了嗎?”有同學問。

“還沒。”

“呦,嘴很硬嘛。”

雖然放鬆的過程很痛苦,但結束之後,渾身輕鬆。

傅天河緩了片刻,就拿上自己書包,和其它體育生們往操場外麵走。

陳念和桂芷棋告彆,朝著停在校門口附近的黑色轎車走去。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習慣性地問道:“我哥呢?”

“在這兒呢。”內後視鏡裡出現了一隻從後排垂直伸出來的手。

陳念回頭,陳詞正躺在後排,手裡拿著kindle,儼然在看書,他頭底下枕著小恐龍抱枕,腰間也有空調毯蓋著,防止後排空調直接吹到腰間。

kindle是幾年前最火的時候陳念買來的,他那時候已經在網上接稿賺錢,看到彆人說電子書怎麼怎麼好用方便還保護眼睛,就起了買一個試試的心思。

買來之後陳念才意識到原來買電子書並不便宜,而且翻頁真的好慢好慢,跟手機平板的靈敏度沒法比,對他這個急性子來說,簡直躁人。

還好有陳詞在,接手了kindle,不然它真的就隻有泡麵蓋這一種命運了。

陳詞在網上找教程,把kindle刷了個安卓係統,安裝微信讀書墨水屏版本的app,好用度直接翻了個倍,陳詞平日拿它看書,方便得很。

陳念係好安全帶,陳蔚發動車子,問:“開學第一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陳念脆生生地回答,興奮之中差點說漏了嘴,還好剛開口時就意識到了問題,趕緊換成彆的。

“同學們都很好,我還認識了一個俄語水平很高的同學,他答應會陪我練習,今天在畫室畫了大菠蘿,老師還納悶我怎麼帶了油畫材料,我給他說要考列賓。”

陳念巴拉巴拉說著這一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講自己有個畫畫同樣很好的女同桌,叫桂芷棋,兩人約好了周末去看畫室;說自己深鎘紅色的顏料被用掉了一大半,晚上可能就要下單買新的;說出來時的路上聽到操場上有體育生們的慘叫,要不是放學的人多非常適合當校園恐怖怪談的背景音……

陳念從上車到下車,嘴巴都沒停過,而陳詞至始至終半個音節都沒發出,全程認真捧著kindle看書。

陳蔚早就習慣了兄弟倆這般,一邊開車一邊和陳念搭話,直到到家,陳念從包裡掏出水杯,咕嘟嘟喝了兩口。

“總的來說,還蠻開心的。”

“開心就好。”陳蔚關上車門,用拿車鑰匙的手拍拍陳念後背,“上樓回家。”

陳蔚在z市找的房子是三室一廳,陳詞和陳念的房間在主臥,陳蔚自己的房間在向陽的一間次臥,而另一間陰麵的次臥當成書房,放了台式機和大書架。

兄弟倆的房間是上下床,還有一張超級大能讓兩人都坐開的桌子。

作為高二學生,當然不可能下了晚自習就休息。

陳詞早就在晚自習上就把作業寫完了,他拿出放在桌邊的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的書本,掀開夾著書簽的一頁。

高中階段,學有餘力的學生可以著手準備競賽,陳詞就是其中之一。

不光是物理,化學、生物競賽的相關書籍,他都有在看。

反正多學點東西總歸沒有壞處的。

而陳念作為晚自習半個字都沒寫的人,連書都沒從包裡掏出來,他壓根就不做作業。

他們美術生到了高二,就開始以藝術課為主了,一般會等到藝考結束之後再狂補文化課,而他要考的列賓更是隻要求高中成績會考過了就行,對高考分數沒要求。

陳念掏出了藍牙耳機戴上,從書包裡掏出他的寶貝ipad,放了本網絡小說的聽書,他打開procreate,準備繼續畫老板的稿子。

就在這時,Q.Q上彈出消息。

【您已經和“崩撤賣溜”成為好友,快來聊天吧。】

崩撤賣溜,好彆致的網名,沙弗萊也打遊戲嗎?

陳念立刻點開聊天框,看到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就先等了一下。

結果他等了兩分鐘,看到“正在輸入中……”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就是沒有新消息彈出來。

乾嘛呢?

陳念一頭霧水,總不可能是沙弗萊在給他寫小論文吧?

於是陳念直截了當地發了個“嗨”過去。

在他消息彈出後的兩秒,對方的氣泡終於冒了出來。

“嗨。”

情況貌似有那麼一點點尷尬啊。

陳念先去修改備注名,他輸入“shafulai”,結果輸入法內第一個出現的詞組竟然是“傻福來”。

陳念手一抖,點擊選中了。

看到備注上的名字,陳念當即笑出聲來。

傻福來。媽呀,怎麼感覺還有點生動形象?

陳詞看了弟弟一眼,早就習慣了他突然的情緒波動,繼續低頭看書。

陳念笑完,懷揣著不為人知的愧疚心情,給傻福來發送消息。

[沒打擾到你學習吧?]

傻福來:[沒,我作業晚自習寫完了,正在弄彆的。]

陳念:[牛牛,不愧是大學霸。]

沙弗萊看到那俏皮的回複,鬆了口氣。

他仿佛都能通過文字,想象出少年親口將其說出時的俏皮表情和語氣。

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問出來。

傻福來:[你下午大課間之後是不太舒服嗎?]

大課間之後?

陳念眨眨眼,那時候他跑去跟哥哥換回來了。

沙弗萊為什麼要這麼問,陳念用腳指頭也能想到。

肯定是哥哥跟他之間的相處模式驟變,讓沙弗萊誤會了情況。

陳念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沒有吧。]

對麵許久沒有再回複。

陳念就在等待的同時把Q.Q分屏,開始畫畫,他答應了老板儘量在後天畫完稿子,今天就得把顏色大體鋪好,並且做一部分細化。

他先是按照最開始的設想,鋪好底色,再確定大光源和幾個效果小光源的方向,開始用灰色進行並不算愉快的二分過程。

正做著頭發的二分呢,聊天框裡又彈出了新消息。

傻福來:[那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讓你不高興了嗎?]

陳念:“……噗。”

他仿佛看到了金發紫眼的少年眉頭緊皺地思索著,猶豫半天才終於決定問出。

兩條消息之間有著長達十幾分鐘的間隔,可見沙弗萊到底有多糾結。

陳念:[沒有啊,我下午和晚上是不是表現得有點奇怪?]

傻福來:[是有點。]

陳念:[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陳念:[你可不要告訴彆人啊。]

傻福來:[秘密?]

陳念:[是的,你一定要答應為我保密。]

過了半分鐘。

傻福來:[好,我一定會幫你保密。]

陳念:[其實我有雙重人格。]

傻福來:[?]

陳念:[你也感覺到了吧,下午大課間之後,我是不是就跟換了個人一樣,性格變得特彆冷酷,也不怎麼愛說話了?]

[那是因為我的第二人格出來了……不,對外人而言,那才是第一人格,因為他在日常生活中會更經常的出現。]

[第一人格和我截然相反,他成績很好,為人處世非常冷靜,不太喜歡說話,我考試取得的那些分數,也全都是他考出來的。]

[而我隻是個喜歡畫畫,學習並不優秀的第二人格,其實在學校裡並不適合經常出現,你也看到了,英語課上我甚至都沒辦法和你進行正常對話。]

[所以我隻能在晚上回家之後出現很短很短的時間。]

陳念歎息一聲,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編造的故事當中,在這一刻,他成為了哥哥的影子,隻有在夜深人靜之時才能出現,享受屬於他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