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舒服嗎?(1 / 2)

沙弗萊這覺睡得極其安穩, 眼一睜一閉,他還以為自己沒睡著,結果拿起手機發現已經七個小時過去了。

陳念定的鬨鈴還要十多分鐘才會再響, 沙弗萊強忍著想要睡第二輪的衝動, 強迫自己把眼皮撕開。

已經到比賽的最後一天了,他說什麼也不能繼續休息。

沙弗萊把鬨鈴全都取消, 側頭看向身邊。

陳念還在沉沉睡著,少年的臉陷在柔軟的枕頭中, 幾根細碎黑發掃在光潔的額頭, 睫毛纖長濃黑, 因為側躺的姿勢臉頰顯得肉嘟嘟, 該不會是還沒有完全消退的嬰兒肥吧?

沙弗萊強忍住想要伸手捏上一把的衝動,他正要起身, 突然意識到自己胸口有什麼東西正在壓著。

沙弗萊低頭掀開被子,原來是陳念的一條胳膊正搭在他的胸口上。

怪不得他有點呼吸不暢。

估計是把他當做什麼人形抱枕了吧?

沙弗萊握著陳念的手腕,輕輕把他的胳膊挪開,陳念睡得很沉,無動於衷地接受了姿勢的調整。

沙弗萊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 腦袋清醒許多, 又給自己衝了杯咖啡。

此時正值淩晨四點,外麵天還沒亮, 站在落地窗邊朝外看去, 隻有一些上了年紀的環衛工人開始工作,喚醒城市。

一杯咖啡下肚,又吃了塊麵包,沙弗萊把狀態重新調整好,他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 相比於他起床的時候,陳念翻了個身,正麵朝牆壁睡著,被子蹬到一邊,露了屁股在外麵。

當然,是穿著衣服的,昨晚他們睡得匆忙,誰都沒把衣服脫掉。

沙弗萊盯著陳念露在被子外麵的地方,思維又不受控製地跑偏了。

這個又挺又翹的形狀,完全是看不出來是需要長期久坐的繪畫人的啊……

片刻之後,沙弗萊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為啥要費心關注一個同齡男生的屁股啊?!

沙弗萊趕緊移開視線,坐在電腦前,他閉上眼,花了兩分鐘梳理已經做完的任務和還需要去做的任務,伸手握住鼠標,開始了今天的製作。

陳念一直睡到九點。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屋內溫暖的天光愣神了幾秒,然後驚慌失措地抓起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

“完蛋啦!我定了鬨鈴怎麼一個都沒響?!足足有十多個呢!要不要這麼玩我啊!”

他憤然喊著掀開被子就要起床,扭頭卻發現沙弗萊已經坐在電腦邊了。

“早。”沙弗萊淡定地向他問好,紫羅蘭色的眸中含著忍俊不禁的笑意,顯然被陳念剛才的一係列動作給逗笑了。

“早……”陳念懵懵地給了他下意識的回答。

過了足足有五秒鐘,他才反應過來究竟什麼情況。

陳念直挺挺地重新倒了下去,他雙手抓住被子,默默把頭蒙上。

算了,毀滅吧。

“餓了嗎?保溫箱裡有飯可以去吃點。”

沙弗萊站起身,按下桌邊的按鈕,桌子自動升高到合適他站立辦公的高度,距離他醒來已經過了五個小時。

陳念這才不做聲響地從床上爬起來。

他倒是不餓,主要很渴,畢竟他可是悶著頭一口氣睡了十二個小時啊!

他是屬豬的嗎?怎麼這麼能睡啊!

陳念出去倒了杯水,緩解尷尬,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捧著水杯站在沙弗萊身邊,看向完全不懂內容如何的電腦屏幕:“進度怎麼樣了?”

沙弗萊:“做完百分之八十了吧,今天淩晨應該就能收工,然後再做一下測試,找找看有沒有bug,差不多能在比賽截止時間完成。”

“那太好了。”陳念由衷地鬆了口氣。

現在他沒活可乾,就儘可能地為沙弗萊提供良好服務,端茶倒水這些當然不用說,除此之外,還需要保證骨乾人員良好的工作狀態。

“你肩膀酸不酸啊?我給你揉揉吧。”

陳念說著,雙手搭上沙弗萊的肩膀,捏了起來。

他力道適中,揉著最容易緊繃的肩頸位置。

陳念的按摩功夫可是從小練起來的,小時候陳蔚下班回家癱在沙發裡休息,經常招呼著陳詞和陳念給他按摩,說按一次給一塊錢零花。

陳念每次都搶著乾,除了按摩之外,服務還包括拔白頭發,一根一毛,他沒少盯著陳蔚的腦袋下手。

等到後麵年紀大了,陳蔚頭上的白發逐漸多起來,趕忙取消了這項活動,不然他早晚有一天會被兩個兒子薅禿。

“舒服嗎?”陳念賣力地按著,詢問沙弗萊感受。

沙弗萊:“舒服,稍微再往下一點就好了。對,就是這個地方。”

“應該是敲鍵盤時間太長了,肩胛骨的關節比較緊繃。”

陳念嘗試著把手指往沙弗萊肩胛骨的縫隙處去戳,奈何他後背的肌肉非常緊實有力,陳念找不到機會,隻得作罷。

沙弗萊:“我本來還想等比賽結束去附近的按摩店呢,這下可好,省了幾百塊。”

“為少爺服務是我的榮幸。”陳念故意開玩笑地道,“少爺不用客氣,隻需要在結束後把按摩費用結給我就行。”

“你這個怎麼收費的?”

“十年前的市場價是一次一塊,現在經濟增長,再加上通貨膨脹,怎麼著都得到十塊了吧?”

沙弗萊:“我辦卡,再給我來個一千塊的。”

陳念:“……你乾脆直接說想累死我好了。”

陳念怕影響到沙弗萊製作,不再主動說話,他專注著按摩,把自己從小摸索出來的渾身解數都用在沙弗萊身上。

有點累,但陳念很高興,起碼這又體現出來了他在隊伍當中的又一用途。

同樣忙得熱火朝天的,還有傅天河。

汽修廠裡無論何時都人滿為患,甚至還有外省的發動機運過來讓他們修。

一輛輛或昂貴或平價的汽車被拆解,各種零件和工具箱擺放在金屬架上,工人們一刻也不得閒,空氣中充斥著機油被陽光蒸騰的味道。

傅天河早上八點準時到達汽修廠,開始上午的工作,他雖然年紀很輕,但已經算作是廠裡的老手了,許多手把手把他帶起來的師父如今技術都比不上傅天河。

不得不說他在修理這方麵確實擁有極高的天賦,廠裡的老師傅經常誇獎他聰明,小孩學這些東西就是比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快得多。

傅天河早上安裝發動機,中午跟大家一起在廠裡吃了盒飯,沒睡覺就直接繼續工作,下午四點之後他向老板請了假,所以午休時間儘可能地把時間補上。

老板人很好,給他開的工資按照時薪計算,一個小時足有四十塊呢。

傅天河周末都會過來乾夠十二個小時,一周的生活費就有了。

一直乾到三點半,傅天河才忙完手頭的事情,他匆忙換下工作服,本來還打算回家去洗個澡呢,結果一看時間也來不及了,趕緊騎車前去陳家樓下。

陳詞昨晚臨睡前又聽了遍錄好的曲子,發現詭異小調有個地方的合音沒弄好,就給傅天河打電話說要推遲時間,他今早又重新修改過,才最終落定。

陳詞提前十分鐘下了樓,剛站定沒多久,就看到騎著摩托車的身影風風火火地疾馳而來。

傅天河在他麵前帥氣地停車,摘下頭盔,對陳詞笑道:“久等了。”

“我也才剛下樓。”

陳詞坐上摩托車後座,從傅天河手中接過他的頭盔。

等到陳詞坐穩,傅天河轉動油門,一溜煙地跑了。

他還記得陳詞說過不喜歡和人身體接觸,便把速度放慢,就算不扶著他也能穩穩坐著。

午後陽光慵懶灑在身上,為高樓和林梢渡上一層金光,就連映入眸中的景致都是慢吞吞的,陳詞一時間竟有些昏昏欲睡,行道樹的葉子開始轉黃,為整個城市染上明媚的基調。

臨近山腳下,果然有許多人,很多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拿著塑料袋,彎腰摘著不知名的野菜,傅天河把車靠著路邊停下鎖住,帶著陳詞再度上山。

傅天河的小屋附近有前來郊遊的居民,幾對年輕的父母帶著他們頂多一兩歲的孩子們,圍在小屋邊好奇地觀察。

木桌上放著孩子們的奶瓶和小零食,有個疲憊的母親坐在長凳上捏著眉頭休息,顯然被小孩的哭笑和尖叫吵得頭疼。

傅天河隻是遠遠看著,確定他們沒做什麼試圖通過窗戶鑽進去的危險行徑,就帶著陳詞走到更遠的地方。

陳詞:“你不過去嗎?”

“還是彆打擾人家了。”傅天河來到不遠處的小片空地,此處樹木相對稀疏,視野開闊,樹蔭下有一塊相當平整的大石頭,潺潺山澗從麵前蜿蜒著流淌,清澈且凜冽。

陳詞在山澗邊蹲下,水清得能看到底部石頭和落葉,有其他人也從旁邊過來,試圖用礦泉水瓶灌水喝。

“最好彆喝。”陳詞提醒道,“水隻是看著清澈,但裡麵可能會有寄生蟲。”

“這樣啊。”對方聞言不再接水。

傅天河在石頭上鋪起野餐墊,又從包裡拿出眾多零食飲料,招呼著陳詞:“來吃點?”

傅天河往外掏東西,透明的小瓶子從包裡掉了出來,滾到草地上。

陳詞俯身拾起,是一瓶眼藥水。

他把眼藥水還給傅天河,

“謝謝。”

傅天河接過來,順勢擰開蓋子,仰頭往自己的右眼裡滴了兩滴。

義眼可並非安上之後就一勞永逸了,日常護理必不可少,其中保持清潔度和潤滑度是很重要的兩點,傅天河無論去哪兒都隨身帶著眼藥水,有時候上課長時間看黑板,不舒服了也會掏出來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