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一會兒是陳詞一會兒是陳……(2 / 2)

“彆拉你哥出來當擋箭牌,我還不知道嗎?你們倆瘋起來都一樣。”

陳蔚將目標轉向陳詞:“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麼情況嗎?”

陳詞和陳念對視一眼。

陳詞:“我覺得可以說吧。”

陳念:“應該可以吧,畢竟爸爸知道我們搞了這個。”

他們越是這樣,陳蔚就越好奇,忍不住追問:“快點說,要是不說,我就要行使身為家長的權力了。”

陳念:“爸,你知道有一個詞叫聽者有份嗎?如果你聽了就要成為我們的一份子,配合我們開展行動。”

陳蔚感覺這是個陷阱,還是個明擺著想讓他跳進去的陷阱。

但他的好奇心已經被徹底勾出來了,心裡癢得就像有蟲子在爬,抓心撓肝的,要是繼續被蒙在鼓裡,可能今晚都休息不好。

陳蔚:“如果不是特彆離譜,我就答應。”

陳詞沒再要求陳蔚一定要配合他們,他覺得差不多了,就直接說出了事先商量好的計劃。

陳蔚聽了,久久地沉默。

“你們兩個……”陳蔚實在無語了,“就非得喜歡這麼鬨是吧?”

陳念:“爸,你不覺得我們這個想法很精彩嗎?”

“要是能把這個心思用在學習上多好。”陳蔚沒忍住,敲敲陳念腦袋。

陳念縮頭躲閃:“咱家有哥哥這麼一個學霸就夠了,我們倆合一塊,叫文化和藝術雙重發展。”

陳蔚思量過後,道:“我可以配合你們,但你們要給我保證一定一定要好好學習。”

“好耶!”陳念歡呼出聲,就連陳詞都鬆了口氣。

什麼叫做幸福?幸福是就算胡鬨,也有人願意陪著。

“謝謝爸,那我們吃完飯就準備開始吧!”

晚飯過後,陳念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陳詞找出三腳架,把手機支在靠近窗台的位置。

他們提前打開攝像頭,確定鏡頭隻能拍攝到陳念的手臂上方,三腳架的開關非常靈活,能隨時把手機取下來,方便鏡頭對準習題冊給傅天河講解。

“差不多這樣就可以了。”

陳詞坐在鏡頭外麵,他和陳念之間就保持了一米的距離,但偏偏處在攝像頭的盲區。

等到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陳念用力地拍拍臉,強行壓住唇角的笑意,給傅天河撥打視頻電話。

鈴聲隻響了兩聲就立刻被接通,短暫的延遲後,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傅天河的臉,角度相當死亡,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靠牆支在桌上,眼中滿含期待地盯著鏡頭。

“晚上好。”傅天河主動問道,“吃完飯了嗎?”

“已經吃完了,沒什麼問題我們就先開始吧。”陳念裝作是陳詞的樣子對他說。

但語調能夠刻意控製,眼神中的靈動和滿肚子壞水很難完全掩蓋住。

傅天河從這開口的第一句,就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偏偏陳念低下頭,盯著他們的化學練習冊開始了講解。

“我發現你的基礎不夠牢固,很多記憶性的東西都沒能很好地記住……”

少年低著頭,這個角度鏡頭恰好難以記錄他不斷張合的嘴唇,也就讓傅天河無從發覺,其實陳念的口型和他說出來的話,是完全對不上的。

因為有人正在提供著畫外音。

陳詞的話音結束,陳念才配合地抬起頭來,問對麵的傅天河:“聽懂了嗎?”

傅天河:“嗯嗯明白了,我基礎確實很差,畢竟從初中化學就不太好。”

“這個方麵確實需要你自己下功夫。”這回是陳念親口說的,“要是你真能把成績提上去,肯定能變成咱班文化課的第一吧,好期待那時候大家會是什麼反應啊!”

傅天河愣了下,以他對陳詞的了解,少年肯定不會類似的說話。

難道說……坐在他麵前的人竟然是陳念?

可如果是陳念,他又如何能準確說出自己在學習當中麵臨的那些問題?他不記得陳念成績有好到這種地步啊?

“我來具體給你講講做錯的題吧。”陳念說著去拿旁邊的筆。

結果他的手一碰,放在桌邊的鉛筆咕嚕嚕地滾下桌沿,掉落在地。

陳念俯身去拾,身影有一瞬間消失在了鏡頭當中。

他俯身的姿勢很快變成了屁股脫離座椅,陳念直接蹲在地上矮著身子溜走,而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的陳詞蹲著移動到椅子前方,把筆拾起來,又神態自若地坐了上去。

兄弟倆就這麼神奇地在桌子底下完成了交接班儀式。

鏡頭當中重新出現少年拿著筆的身影。

陳詞伸手把三腳架上的手機拿下來,鏡頭開到前置,對準桌麵上的練習題,從頭開始給傅天河講解他出現的錯誤。

傅天河聽得簡直滿腦袋問號。

倒不是他覺得講的哪裡有問題,而是說,陳念竟然真的懂這些嗎?!

他雖然學得不好,但對於講課水平有著具體認知,此刻的講解言簡意賅,簡明扼要,直擊重點,半句廢話都沒有,就連班裡化學成績最好的同學都達不到這種水平。

所以……真的是陳詞?

那剛才的話是他故意裝作陳念才說出來的嗎?

可話語能騙人,眼神並不會。

傅天河跟陳詞私下裡見麵許多次,還從未見過他流露出如此狡黠的神情。

正當傅天河疑惑之時,又有一道不同的聲音出現。

“陳念,你在乾嘛?”

那是個年長男人的嗓子,傅天河一下就聽出來那是和他有一麵之緣的陳家父親。

“在給同學講題呢。”鏡頭之外的話音又一下子變得俏皮起來。

“哦,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這一下徹底打消了傅天河的所有顧慮。

果然是陳念啊。

不知為何,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怎麼回事?正常情況下不該是陳詞給自己補習嗎?難道說兄弟倆厭倦了互換遊戲,決定在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再恢複各自的身份?

未免也有點太殘忍了吧!

傅天河腦子裡莫名冒出了“殘忍”的這個形容,就好像他馬上就要被拋棄掉似的。

明明已經給他安排了詳細的學習計劃,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你聽懂了嗎?”

少年的問詢生生拉回了傅天河紛擾的胡亂思緒,屏幕當中的畫麵不知何時已經不再是書上的習題,而是那張平靜至極的熟悉麵孔。

不對,這個就是陳詞!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雖然和陳詞的相處時間不如每天在一起上課的陳念長,但對於傅天河而言,和陳詞共度的記憶要更加深刻鮮明。

其實陳家爸爸也有可能在配合他們的行動,當時汽修廠見麵的時候,不就出過類似的情況嗎?他當著陳爸爸的麵喊了陳詞陳念,陳爸爸哽了片刻,最終幫忙答應下來。

當時他還感慨,這一家人的氛圍真好,爸爸也不會再眾人麵前拆孩子的台。

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聽懂了。”傅天河厚著臉皮回答。

“那就給我從頭到尾地講一遍。”

傅天河:“……”

他傻眼了。

這樣的嚴格和謹慎,果然是陳詞啊!

傅天河:“其實也沒有特彆懂……”

“以後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給我搞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時間是你自己的,既然都已經放棄工作打算專心學習,就要拿出應有的態度來。”

“我明白了,是我不好,接下來我不會再走神了。”傅天河鄭重其事地證道。

說實在的,糾結通話那頭的人究竟是陳詞和陳念有什麼意義嗎?他這次視頻的主要任務就是把不會的題搞懂,僅此而已。

見他的態度專注起來,兄弟倆沒再搞互換糊弄傅天河。

陳念的任務完成,笑眯眯地偷偷出去,畫油畫去了。

晚上九點,陳詞把傅天河做錯的題全都講了一遍。

“這些內容整理在錯題本上,沒事的時候記得經常翻一翻,今天表現得很不錯,明天也要繼續保持。”

傅天河: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您也辛苦了。”

陳詞:“沒事。”

視頻通話陷入短暫的沉默。

傅天河挺想和陳詞見麵,但他明天的學習任務又挺重。

“明晚我們要不要去小屋?”他最終還是試探著問道,“有一些物理學競賽方麵的問題想和你當麵討論,放心吧,明天白天我肯定完成你給我布置好的任務。”

陳詞想了想,答應道:“可以,那就到時候再約具體時間吧。”

傅天河麵露喜色,雖說視頻聊天方便快捷,但他還是更喜歡麵對麵的感覺。

“明天見。”

“明天見。”

兩個人告完彆,誰都沒動彈,都在等對方把視頻掛斷。

“你先掛吧。”傅天河道。

陳詞也不給他客氣,伸手按下了屏幕中央的紅色按鈕。

視頻結束,聊天界麵上顯示出他們這場通話持續了兩個小時十六分鐘。

陳詞合上書本,起身去找書房裡畫畫的陳念。

陳念正精心雕琢著一副完成了大半的油畫,油畫和其他藝術創作有所不同,一幅畫搞個十天半個月都屬於正常。

並且陳念準備作品集也不需要畫太多,隻要拿出他的最高水平就行,速度和數量都無所謂。

陳詞給陳念說了他和傅天河的約定,陳念忍不住聽笑了。

“這個物理學競賽可真是個好的理由啊。”陳念吐槽道,“一個兩個的都打著競賽的幌子約我們出去。”

“乾脆就在物理學競賽上給他們一個驚喜好了。”

具體怎麼做陳詞還沒想好,隻是這樣用身份來迷惑傅天河和沙弗萊,雖然看著挺有意思,但估計很快他倆就會有所察覺。

還得想辦法整點花活。

陳詞和陳念各自思考著,暫時都沒什麼特彆好的主意。

也虧得現在才是高二上半學期,學習任務不算太重,他們才有閒工夫搞這些。

不過這一次,就已經足夠傅天河和沙弗萊疑惑的了。

傅天河掛斷視頻,他乖乖聽話,整理著錯題,寫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沙弗萊早上給他發送的信息。

沙弗萊說他摸不清身邊的人究竟是陳詞還是陳念,傅天河當時還很疑惑,如今他也懂得究竟是何種感覺了。

總不可能他們倆的雷達都失效了吧?

傅天河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聯絡沙弗萊。

沙弗萊已經糾結一整天了。

自從陳詞吃完午飯離開之後,他就在梳理兩人見麵時的種種線索,但越理越亂,越理越亂。

兄弟倆長得實在太像了,少年所表現出的行為舉止一會這樣一會那樣,讓他無法確定哪個是真的,哪個是裝的。

枕頭邊的手機震動一聲,沙弗萊苦惱地捏著眉心,伸手拿過,屏幕因指紋解鎖發出的光,照亮他困頓的臉龐。

然後沙弗萊就看到了傅天河發的消息。

[晚上我和陳詞視頻,也感覺他有時候像陳詞,有時候像陳念,咱要不詳細聊聊當時是什麼情況?]

沙弗萊瞬間清醒了,他直挺挺地坐起來,雙手捧著手機,飛快回複:

[好,打個電話說吧。]

他主動給傅天河打過去,幾乎是瞬間傅天河就接通了。

“我們先分彆說一下具體情況吧。”

沙弗萊從陳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講起,當然他略過了關於內褲的對話。

“他的神情挺冷淡,但說出來的話又像陳念,而且知道很多我和陳念相處時的細節,也問了我物理競賽的題,那個題如果是陳詞肯定自己就懂。”

“但我現在又覺得陳詞可能是故意裝的不會,因為平時陳念在我旁邊上課挺不老實,他看書特彆容易走神,經常在課本或者草稿紙上隨手就畫起畫來,但今天倒沒表現出這種小習慣。”

“我這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行為舉止特彆像陳念,但給我講題又講得特彆好,如果真是陳念的話,他不可能懂這麼多。”

傅天河眉頭緊皺地思索。

少年講到一半時,低頭去拾了一次筆。

會是在那個節骨眼突然換的人嗎?

但他完全不能確定,當時他腦子有點懵,還要顧著聽化學相關的內容,現在能想出的畫麵實在有限。

“該不是兄弟倆發現了我們已經發現他們互換的事情想要假裝成沒發現故意耍我們吧?”

傅天河提出了可能的猜想,光是把這話說出來,他就已經被自己繞進去了。

怎麼這發現那沒發現的,到底是發現還沒發現啊?

他們就是上個學又不是在搞無間道,至於弄得這麼蜿蜒曲折嗎?

傅天河:“你說我們要不要專門找個本子記下來啊,感覺已經要頭暈了。”

沙弗萊:“我來記吧,你還是好好學習。”

沙弗萊打開了電腦,他專門在桌麵上開了個文檔,用簡明扼要的文字記錄下所有情況。

“你明晚要和陳詞見麵吧?”

“嗯,如果不出意外,和我見麵的人應該是陳詞。”今天發生了這些事之後,傅天河已經不敢把話說的太死了。

萬一來的人是陳念,或者一會兒是陳念一會是陳詞呢?

還沒有見麵之前永遠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就像薛定諤的貓。

這樣一想,他突然能夠理解量子糾纏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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