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他,喜歡上陳詞了。……(2 / 2)

“我也都做完了。”陳詞給出相同的回答。

四個人結伴往外走,樓梯上遇到班上的其他同學,這位同學熱情地加入了隊伍,詢問陳詞:“倒數第二個題第一小問陳詞做出來了嗎?”

陳詞:“我算的好像是14.75。”

“我也是這個答案。”傅天河道。

對方無奈聳肩:“那看來應該就是14.75了,我中間不知道哪一步弄錯,算出來的數完全不科學,到最後胡亂寫的。”

往校門口走的路上,越來越多的同學過來找陳詞,大家熱熱鬨鬨地對著答案,陳詞和傅天河的答案幾乎完全相同。

傅天河:“這個咱倆不一樣,可能是我哪裡做錯了。”

陳詞搖頭:“我覺得是你對,現在想想,我可能少考慮了一個因素。”

傅天河放下心來,他確定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可以順利通過預賽。

——這是陳詞給他擬定的學習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步,努力在物理學競賽中贏得好的名次,一路過關斬將進入到夏令營。

大家走出校門回到賓館,午飯學校組織著集體在飯店裡吃。

考試結束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當然四人組的情緒都非常不錯。

陳念歡天喜地,完全把這當做一場郊遊,沙弗萊重在參與,陳詞和傅天河對了答案,心裡都有底。

午飯過後,老師們就帶著大家準備回去。

在車上的位置和來時一樣,陳念和沙弗萊同座,陳詞和傅天河同座。

興許是吃過午飯大家都比較困倦,客車內很安靜,偶爾有同學壓低聲音說話,淹沒在發動機運行的噪音中。

“你困嗎。”陳念小聲問道。

“有一點。”沙弗萊老實回答。

“那就睡會兒?”陳念用手稍作比劃,“咱倆相互靠著應該挺舒服的吧?”

沙弗萊莞爾:“行,試試。”

陳念不客氣地靠在沙弗萊肩膀,而沙弗萊把腦袋歪向陳念,恰好能在他頭上做支撐,兩個人相互倚靠,形成穩定結構。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我睡了。”陳念說著閉上雙眼。

“午安。”沙弗萊低聲道。

沉默當中,越來越多的同學選擇小憩。

陳詞習慣了午睡,在客車平穩行駛的顛簸中,也慢慢地陷入困倦,他很少能坐著睡著,因為確實很不舒服。

但又沒彆的事兒轉移他的注意力,困倦如潮水般慢慢淹沒腳踝,一波又一波地上漲,最終讓他的意識歸於模糊。

他的雙眼緩緩閉上,呼吸變得平穩而綿長。

傅天河倒是精神得很,他沒有午睡的習慣,平日中午有時間就躺會兒,沒時間不睡也不困,精神頭好得很。

他偷偷注意著陳詞的動靜,少年的腦袋隨著客車的顛簸輕晃,客車在高速公路上轉大彎,陳詞身體在力的作用下,朝傅天河緩慢倒去。

傅天河身子挺得筆直,他一動不動,等待著陳詞倒在自己身上。

終於,兩人的手臂輕輕相碰,然後陳詞的腦袋順理成章地枕在了傅天河肩頭。

柔軟發梢擦過臉頰的瞬間,傅天河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吸的動靜會把淺眠中的少年驚擾。

傅天河微微低頭,很不湊巧,陳詞坐在他的右邊,而他右側的視野缺失,很難看到此刻少年的樣子。

但傅天河能夠想象得出。

午後陽光透過藏藍色的窗簾,仍有些許落在陳詞臉上,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小片陰影。

傅天河再往右扭一些,好,他的左眼看到了。

臉頰上的細小絨毛,領口中露出的鎖骨,還有挺翹的鼻梁。

美好得讓他不忍心去驚擾。

也是在這時,傅天河發現他好像又要起反應了。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他想把放在腳底的包拉過來擋著,但又擔心身體的動彈會吵醒陳詞,隻能渾身僵硬,靜待事態發展。

但情況隨著時間的流逝,愈演愈烈。

陳詞的呼吸宛若催化劑,讓他的身體產生一係列出乎意料的奇妙反應。

他的掌心出了熱汗,鞋裡的腳趾在扣地,喉結上下滑動,艱難地吞咽著口水。

陳詞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之前傅天河以為是洗發水,但他們昨晚洗澡用了同款,很難解釋那非同尋常的淡淡香氣來自何方。

似乎是一種花的暗香,傅天河初次注意到陳詞身上的味道後,就去專門查過。

因為缺少實物,他也很難感受,隻能憑借直覺推測應該是名叫“晚香玉”的植物。

是真的有暗影浮動的花香,還是他的鼻子出了點問題?

又或者是怦然心動中產生的通感?

傅天河不是傻子。

雖然他之前從未有過類似的經曆,但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青春期躁動的荷爾蒙,讓所有的感受變得格外深刻。

好像……

不是好像。

他,喜歡上陳詞了。

這是個肯定句,傅天河想反駁也反駁不了,因為他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嘴可以騙人,腦子也可以尋找其他理由,但那根玩意可是誠實得很。

在他突然明白這個問題的瞬間,數不清的畫麵在腦海中反複:

為什麼隻是被陳詞看到光著上半身就羞澀得要命,為什麼三番兩次的主動邀請他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又為什麼總是不受控製地把視線移動到少年身上……

真的隻是為了通過觀察耳後的痣,來判斷究竟是誰嗎?

答案不言而喻。

他應該是除了兄弟倆親爹之外,第一個能夠在互換的情況下,準確判斷出他們身份的外人。

他對陳詞有種敏銳且微妙的準確感應,少年身上仿佛散發著磁場,一種隻有他能夠感知到的磁場,讓陳詞無論扮演成何種模樣,他都能意識到問題。

如果這不叫“喜歡”的話,那傅天河真不知道什麼才能叫做“喜歡”了。

隻是這件事本身實在過於驚人,客車上的大家都在安靜午休,獨留傅天河承受著仿佛核.彈爆炸般的劇烈衝擊。

他閉上眼不敢,再去看陳詞。

他怎麼會突然喜歡上一個男生啊?明明之前也沒有征兆。

自己是從小就是彎的,還是說陳詞的出現,把他的取向帶偏了?

傅天河又想到他當初乾脆利落地拒絕了隔壁舞蹈生班花的告白,還溫和地安慰對方不要因此而氣餒,他之所以拒絕,都是出於身體原因。

結果轉頭看到身後的陳詞,立刻慌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也許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展現出許多端倪了吧?

平心而論,對於傅天河自己而言,對陳詞的喜歡,不會收到任何乾擾。

他孤身一人,自由自在,並且本就不打算結婚生子。

可能老天爺如此安排,就是想讓他跟男生在一起吧?

傅天河安慰著自己,可……他搞不清陳詞會有怎麼樣的態度。

陳詞把他當成好朋友,如果知道他抱著的卑劣心思,會不會感覺到惡心和厭煩?

光是想想這種可能,傅天河就難受得呼吸不上來。

不行。絕對不能讓陳詞知道。

無論現在還是未來,陳詞一定都是最光彩奪目的存在,傅天河不想讓自己作為一粒礙眼的灰塵,變成他光芒之中的瑕疵。

隻需要偷偷看著他,就心滿意足了。

像現在這樣。

偷偷看著他就好。

傅天河重新睜開雙眼,左側的黑眸沉沉。

似乎覺得他肩膀很舒服,陳詞輕輕動了動,換成對脖子更加友好的姿勢。

睡吧。

傅天河無聲地吐出口氣。

他能做得很少很少,也就隻是在陳詞困倦之時,充當他舒服的靠枕。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很快過去,停車時,帶隊的老師挨個叫醒昏睡的同學。

傅天河在動肩膀和直接喊醒陳詞之間糾結了兩秒,最終選擇伸出手,握住少年的腕。

他稍微晃了下,陳詞就被叫醒。

“下車了。”傅天河低聲道。

陳詞還枕在他的肩膀上,傅天河的話仿佛刻意湊在少年耳邊,噴吐出的溫熱氣流鑽進耳道,帶來難以忽視的癢意,沉沉地震動著鼓膜,引發的共鳴如此醇厚。

讓陳詞烏睫輕顫,抬起手摸向被觸動的耳廓。

傅天河已經結束了他的變聲期,毫無疑問,他的身體和聲音,都已經是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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