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陳蔚放……(2 / 2)

他一手快速地翻著鍋,另一隻手摘下圍裙,把自己放菜脫掉放在一邊的上衣重新穿好。

說起來也真夠神奇的,如果隻有陳詞一人,傅天河倒是不介意被多看上幾眼,也許他還可以趁機向陳詞展示自己的身材。

但如果加上陳念就不一樣了,雖然在畫室裡,他脫過衣服充當過美術生們的模特,可用於教學和生活中被看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還、還是多注意點為好。

客廳的桌上已經放了兩盤炒好的菜,土豆燉牛腩和醋溜娃娃菜,無論擺盤還是賣相,看起來都相當不錯。

陳念驚喜地哇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拍照。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傅天河真會做飯啊。”他感慨著,把拍好的照片隨手發給沙弗萊,幾乎立刻就得到了沙弗萊的回複。

「你做的嗎?」

陳念:「不是,傅天河做的,我和哥哥現在他家裡準備吃飯。」

沙弗萊:「好家夥,你們三個偷偷聚會不叫我啊,感覺被孤立了啊。」

陳念:「現在還沒做好,你要不要過來?我給傅天河說一聲,他應該會同意的。」

陳念按向發送鍵,跑到廚房門口朝傅天河喊道:“我能再叫一個人過來嗎?”

炒菜的刺啦爆響和抽煙機的聲音很大,傅天河聽不太清楚:“什麼?!”

陳念扯著嗓子喊道:“我能再叫一個人嗎?沙弗萊說他也想過來!”

“可以啊。”傅天河欣然答應。

雖然最開始他隻是打算做點飯和陳詞兩個人吃,作為約會和對陳詞的答謝,但現在陳念已經過來了,把沙弗萊也叫過來,好像也挺不錯。

就當他們四個聚會了。

正好因為他和陳詞忙著物理學競賽的培訓,大家也挺長時間沒見過。

沙弗萊在十五分鐘後極速趕來,站在傅天河家門口,他同樣也注意到了過道牆上的那一塊缺損,以及掉落在地上的大塊牆皮。

是誰手那麼欠啊?

沙弗萊正想著,門被打開,陳念熱情地招呼道:“快進來。”

沙弗萊用鞋尖把牆皮推到角落,隨口道:“也不知道誰扣的。”

“嘿嘿。”

陳念尷尬地笑了幾聲。

見他這副樣子,沙弗萊就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了。

“你也真是的。”沙弗萊哭笑不得地走進屋內,像其他所有進來做客的人一樣,率先打量室內陳設。

客廳裡的電視機吸引了沙弗萊的注意,他蹲在電視旁開始研究。

傅天河也做完了最後一道菜,滿頭熱汗地把盤子端出來,陳詞走進廚房幫他拿好筷子,傅天河發現之後用,肩膀推著陳詞,想讓他離開。

“你彆進廚房,屋裡全是味兒,再沾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在傅天河的心目中,陳詞是泛著淡淡晚香玉氣息的乾淨少年,怎麼能沾染上炒菜時煙熏火燎的油煙味呢?

“沒關係。”陳詞道,“隻是拿個筷子而已。”

傅天河把碗筷全都端出來,然後關上廚房的門,抽油煙機仍舊開著,淨化廚房內的空氣。

他自己一個人住,家裡一共就兩把椅子,隻能把桌子搬到沙發旁邊,讓陳詞陳念兄弟倆坐沙發,而他和沙弗萊占據唯二的兩把椅子。

陳詞打開可樂瓶蓋,挨個地給他們四個人倒好飲料,才拿起自己的筷子。

“不用客氣,直接開始吃吧。”傅天河招呼著道:“頭一回做飯給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人吃,不知道你們習不習慣這種口味。”

“那我就不客氣了。”陳念率先動了筷子。

他的目標明確瞄準了土豆燉牛腩裡的土豆,結果剛伸過去,就和沙弗萊的筷子碰了個正著。

陳念立刻夾住沙弗萊的筷子,結果沙弗萊靈巧地躲過,手腕一翻就把他的筷子擋到了另一邊。

可惡,明明是個外國人,怎麼筷子用的比他還要熟練啊!

陳念也不跟沙弗萊置氣,正打算換成另外一塊土豆,沙弗萊卻主動退讓,把那塊兒被他們兩個都看上了的完美土豆讓給陳念。

陳念終於成功吃到了嘴裡,番茄的酸甜,土豆的香氣和牛肉的滋味完美地混雜在一起,燉得軟爛綿密,嗯——是他最喜歡的口感!

不喜歡吃土豆的人有難了!

“好好吃。”陳念嚼著食物,含含糊糊地誇讚道,“這手藝真不錯啊,要不是我湊巧打電話問哥哥,你們倆就要吃獨食了。”

“喜歡就行。”傅天河選擇性忽視了陳念的後半段話,他著重注意著陳詞的反應,比起熱衷於土豆的陳念和沙弗萊,陳詞首先瞄準了醋溜娃娃菜。

看起來喜歡酸甜口的。

傅天河記住陳詞的飲食習慣,之前他們有一塊吃過飯,不過都是集體點單,看不出什麼額外的偏好,還是在家裡私下吃的時候,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飲食習慣。

陳詞著重吃飯,可樂喝得很少,隻有在噎到實在咽不下去的時候才會微酌一小口。

超可愛。

四個十七歲男生的飯量在那擺著呢,很快桌上的幾個菜就被風卷殘雲般消滅。陳念放下筷子,捂著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心滿意足地慵懶靠在沙發背上

“手藝真不錯。”沙弗萊誇讚道,“一看就是做飯的老手了。”

“那是,我從小就擅長做飯。”傅天河驕傲地接受了誇獎,“你們晚上還有什麼彆的事嗎?”

沙弗萊:“沒有,晚自習也放假。”

傅天河:“我和陳詞還得去學校上物理競賽的補習。”

陳念:“幾點開始啊?”

傅天河:“七點整。”

“現在不也快了?”陳念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差十五分鐘,你們倆快點出發吧,桌子就交給我和沙弗萊收拾。”

傅天河:“就拜托你們了。”

“做飯的人不刷碗,這都是有數的。”陳念站起身,把大家麵前幾個空碗端到廚房裡去,沙弗萊也趕緊幫忙。

傅天河:“那我們就走了,你們走之前把門關好就行。”

沙弗萊:“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傅天河輕輕扯了下陳詞衣袖:“走吧。”

他發現自己最近很喜歡拉少年袖子,或者用手肘戳他腰間,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比起其他同學們大大咧咧的搭肩膀或者拍背,要更加的細膩動人。

他倒是也可以像好哥們一樣,用手臂攬陳詞的肩膀,但傅天河擔心自己不正當的心思,會把這種姿勢變成一個擁抱。

房門被關上,傅天河家裡就隻剩下了陳念和沙弗萊,兩人把所有的碗都搬進廚房。

陳念擼起袖子就要洗碗,被沙弗萊攔住了:“我來吧。”

陳念:“這有什麼好搶的?”

沙弗萊:“你畫畫的手不適合刷碗。”

陳念嗤之以鼻:“瞧你這話說的,我還覺得你敲代碼的手不適合刷碗呢!”

沙弗萊爾:“你看這盤子上全都是油,刷起來黏黏糊糊的,手感會特彆惡心,你確定要把苦頭攬到自己身上嗎?”

他說著腰胯往旁邊一頂,直接把陳念撞的槽旁邊挪了兩步,離開了洗碗池前。

陳念思考了兩秒鐘,還是決定讓給沙弗萊來做。

沙弗萊說得不錯,洗盛菜的盤子確實挺惡心,他在家裡從來都不會刷碗,一家三口吃過飯的碗筷直接扔進洗碗機交給機器來做。

感謝現代科技。

傅天河家也沒有手套什麼的,沙弗萊直接上手,先用清水衝洗掉盤子上的汙跡,再用絲瓜瓤慢慢地搓洗乾淨,洗潔精必不可少,不然就算洗乾淨了,也會滑溜溜黏糊糊。

“原來傅天河家也用這種東西啊。”陳念對絲瓜瓤表露出挺強的好奇心,他記得家裡小時候也經常用,但後來覺得可能不夠衛生,就都換成了超市裡賣的洗碗海綿。

“北方家庭應該都用過這玩意兒吧?”

沙弗萊說著把洗好的碗地給陳念,陳念再把它們整整齊齊地擺進櫃子裡,兩個人共同協作,很快就收拾完了一池子的碗筷。

“好了。”沙弗萊擦乾淨手上的水,又拿了紙巾去外麵把桌子清理乾淨,他和陳念合力將餐桌搬回原來的位置。

反正晚上沒事,他們不急著走,就盤著腿坐在地上,研究起了傅天河的電視機。

他倆都不懂機械,也隻能用眼看看,不敢上手去動,萬一把哪裡弄壞可就糟糕了。

“傅天河可真厲害呀。”陳念感慨道,“據說他騎的那輛摩托車也是彆人不要,他給修好的。”

沙弗萊:“是啊,他有這個能力,未來肯定會過得很好。”

“對了,咱們的遊戲成功上架了嗎?”陳念突然想到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沙弗萊:“已經上架了,我還沒來得及看情況,咱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一塊看看?”

陳念:“好啊,我爸今晚估計會很晚才回來,家裡沒人,咱到我家去看吧。”

要去陳念家了嗎?沙弗萊心中隱隱冒出幾分興奮,雖然之前他們四個人去過一次,但那時候陳爸爸也在家,屋裡的人多,不像現在,隻有他和陳念兩個人在。

“行,那我們就去你家。”

反正晚上也不急著乾嘛,陳念就和沙弗萊把傅天河家的門關好,步行前去他們家,路上就當做消消食了。

不少人飯後出來散步,陳念看到他們悠閒的身影頗為羨慕:“唉,真不知道我要過多久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好想退休啊。”

沙弗萊吐槽:“你這還沒上完學就想著退休呢。”

“準確來說是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陳念慢慢組織著語言,思考怎樣才能更加準確地說出內心深處的想法:“總感覺現在大家都活得好累啊,高中的時候老師們總是說等上了大學就輕鬆了,但我列表裡有好多正在上大學的畫手一樣在空間裡整天發牢騷各種抱怨,臨近畢業了還要急著找工作,工作之後那就更淒慘了,美術行業的現在卷得要命,經常加班加點還要伺候傻逼甲方,就算有幸進了大廠,也隻有被各種操控的命,自己設置出來的角色外人都不知道作者是誰,感覺完全就是流水線上的繪畫工人。”

“現在沒有哪個行業是輕鬆的吧,隻要一提就業,那計算機必須是首選,但據我所知程序員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我有認識很多在各行各業工作的程序員,大廠裡的就不用說了,雖然工資挺高,但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之後連洗澡的勁都快沒了,連澡都不想洗,就癱在床上玩手機,甚至有個哥持續兩個月同時做五個項目,熬夜熬得心臟絞痛都進了醫院急診。在事業單位工作的那些朋友倒是挺輕鬆,但相應的工資也很少,就是城市普通編製的水平。”

“這個世界上沒有既輕鬆,又賺錢多的工作,就算有,也輪不到我們這些普通人。”陳念歎息一聲,看向沙弗萊,“不過你已經不算是普通人的行列了,叔叔他應該是業界很牛的大佬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可是it二代。”

“那些是我爸取得的成就,不是我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其實想光靠自己的努力打拚,不過這些都是未來的事了,等咱大學畢業還得五六年呢,說不定到時候再讀個研究生那就更久遠了。”

“到時候你乾脆開個公司好了。”陳念又開始天馬行空地幻想起來,“反正你家裡有錢可以當做初始資金,咱創業,你來當公司的總裁兼程序員負責構架,我來當美工讓它有個漂亮的殼子,萬一咱的產品恰好符合市場的需求,就能躺在床上數錢了。”

確實是非常美好的理想。

當然,這個美好的點並不在於躺在床上數錢,而是和陳念共同合作,進行創造。

兩人步行十多分鐘,沙弗萊終於又一次踏入了陳家家門。

陳蔚臨走之前把家裡收拾得很乾淨,陳念直接邀請沙弗萊去到書房,書房被他改造成了畫室,桌上放著台電腦,一般是陳念畫畫專用。

沙弗萊一眼就在書房牆邊看到了兩人去參加物理學競賽預賽時畫廊裡陳念的創作。

沙弗萊伸手把畫拿起,光油的存在讓畫麵的色澤更加圓潤。

縱使是短短兩個小時內畫完的,但陳念經驗豐富,詳略得當,反倒有種動漫式的觀感。

“本來打算把這幅畫送給你的,結果那天也忘了拿。”陳念說道,“你今天拿走吧。”

“不了,就留在你這裡吧。”沙弗萊說著,把畫放下。

理由很簡單,他隻是想讓自己能在畫室裡安靜看著繪畫時的陳念,就算是以畫像的形式存在,也很好。

陳念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不想要嗎?”

“那倒不是。”沙弗萊絞儘腦汁思考著該用什麼樣的合理理由給陳念解釋,才能不被懷疑小心思的同時又不讓陳念生氣。

“我覺得放在你這裡更好,萬一之後再邀請其他朋友到家裡,彆人問怎麼會有我的畫像,你就可以回答說這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陳念思考了兩秒鐘,滿意點頭:“這倒是,不過你還不能算作我最好的朋友哦,我跟桂芷琪的關係也很好。”

沙弗萊不清楚陳念這話裡有沒有故意說出來氣他的因素。其實就算是陳念的真心話,沙弗萊也不會生氣,因為他壓根就不想當陳念的好朋友。

他想要……換個身份。

沙弗萊精彩的內心活動中,陳念打開電腦,問沙弗萊:“我們是要登錄steam的創作者後台,還是直接進去遊戲界麵啊?”

“我來登錄創作者後台吧。”沙弗萊湊上前去,陳念伸手側身給他讓開空間,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沙弗萊胳膊圈住。

他能感受到沙弗萊趴在自己身後,幾乎要緊貼著他的肩膀和耳稍。

十指敲擊鍵盤,輸入賬號和密碼,陳念盯著屏幕上的信息,思緒卻跑偏了,沙弗萊的吐息噴灑在他耳後側臉,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迫集中在了那個地方。

好癢啊,想要伸手去抓。

陳念乾脆直接扭過頭,兩人本來就靠得極近,他一折騰差點親上。

沙弗萊的呼吸滯住了,倒是陳念一切如常,他近距離地凝視著紫羅蘭色的眼眸,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縮小的身影。

然後陳念抬起手,捏住沙弗萊的兩頰,沙弗萊的下巴順理成章地陷在他掌心裡。

陳念甚至還湊得更近了,近到沙弗萊敲著鍵盤的手指關節僵硬,打下了一連串意味不明的相同字符。

少年看向他的側臉,很快抬起拇指,輕輕摩挲某個位置:

“感覺這個地方要起痘了,多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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