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多謝老板了,老板大氣……(2 / 2)

“收下吧。”陳詞在這時開口,強行結束了紛爭,“他作為老板,付你房租是應該的。”

“就是就是。”陳念幫腔道,“不然我們還得花心思找地方呢。”

傅天河看向陳詞,和那雙平靜的琥珀色的眼眸對視。

他當然明白大家堅持想要給他房租的理由。

如今他不再去汽修廠裡打工,缺少直接經濟來源,完全靠著先前借陳家兄弟的那六千塊錢過活。

距離高考結束還有一年半,中間門學校可能還會再發一次貧困生補助,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其他額外收入了。

大家是在擔心他手頭的錢不夠花,所謂房租,隻是個借口。

“那好吧。”傅天河最終還是鬆了口,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支付寶的收款碼展示給沙弗萊,“多謝老板了,老板大氣。”

“應該的。”沙弗萊立刻付給了他六千塊,他不太清楚傅天河一個月的生活費需要多少,但總覺得這些錢支撐到高考結束應該不夠。

反正先轉過去再說,如果之後傅天河經濟上再出現困難,大家可以繼續再支援他。

傅天河的支付寶彈出到賬六千元的提醒,他心中百感交集,兩個月之前,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生活會產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兄弟倆最開始當作娛樂的互換,造成了太多太多的影響,他認識了性格迥異的陳家雙子和之前從未搭過話的沙弗萊,大家成為關係要好的朋友,進入了物理學競賽的複賽,更是把成績提升到了令老師都歎為觀止的程度。

一切都以驚人的方式,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不行,不能再想這些了。

傅天河擔心自己會克製不住對陳詞的感激和愛意,當著所有人的麵吐露出心聲。

能夠遇見陳詞,是他此生的幸運。

五人的會議半個小時便結束了,明天傅天河和陳詞還得早早上學,說完之後大家就告辭離開,陳詞站在門口,最後一個走出家門。

傅天河站在玄關處,發現自己正變得越來越奇怪。

明明每天和陳詞待在一起的時間門夠多了,還是作為同桌近距離相處,晚上休息以後,翌日清早又能再見麵。

可如今要和他告彆,還是相當不舍。

自己該不會患上什麼分離焦慮症了吧!

“早點睡覺。”陳詞提醒道,“下個星期我們就要去複賽了,一定要把心態和精神狀態調整好。”

“我知道的。”傅天河朝他露出開朗笑容,“放心吧。”

“陳——詞——”

速度最快的陳念已經走到樓下,喊了哥哥的名字。

沙弗萊提醒:“已經很晚了,聲音太大可能會吵到其他居民。”

陳念意識到不好,趕緊閉上了嘴。

他們等了一分鐘,陳詞才在最後姍姍而來。

“最近和傅天河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了嘛。”陳念評價道,“你們倆做同桌肯定能天天說話,怎麼都不膩呢?”

“你和我做同桌也天天說話,難不成會膩嗎?”桂芷棋問道。

“那倒沒有。”陳念抬手拍拍旁邊沙弗萊的胳膊,“不過偶爾還是有點想要換個同桌,換換口味的。”

桂芷棋抬手作勢要打他。

“我已經挺長時間門都沒有同桌了。”沙弗萊歎息一聲。

陳詞:“我覺得你一個人占著兩張桌子,應該挺爽。”

沙弗萊:“彆這麼冷酷嘛,雖然確實。”

四人說說笑笑地走出傅天河家小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周日陳念照樣陪著桂芷棋在畫室裡待了一天,色彩老師經常會在桂芷棋附近轉來轉去,奈何陳念和桂芷棋靠得很近,兩人偶爾還會聊天,讓他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色彩老師甚至趁著課間門休息的功夫,開玩笑般故意問桂芷棋:

“陳念是你男朋友嗎?”

“沒有,我們倆就是正常朋友關係。”桂芷琪專門補充道,“特彆要好的朋友。”

色彩老師皮笑肉不笑:“怪不得你們倆整天待在一塊,要不然我還以為他對你有意思呢。”

陳念聽著,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果然心思不純的人看什麼都臟,他和桂芷琪明明是多麼純潔的朋友關係!

陳念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他待在畫室裡說是練習速寫,其實經常到處亂竄。

主要去看色彩老師給其他同學們修改或指點作品,也從其他老師那裡打探到他之前的一些畫作,對色彩老師的水平有了大概的了解。

怎麼說呢,這人既然能在畫室裡充當老師,表明擁有指導藝考學生的水平和資格。

但比學生們強,並不代表他畫得真特彆好,最起碼在陳念眼中,色彩老師的那些作品隻是到了堪堪脫離一般的程度。

陳念覺得自己可以畫得比他更好。

陳念當然沒在吹牛,他可是有著去考列賓的實力,而這老師隻是畢業於一所比較普通的國內美院。

擅長油畫的陳念,對色彩的掌握度可極其強悍。

晚上從畫室離開,回去之時,陳念還專門問桂芷棋借了一套水粉顏料。

桂芷棋:“你要開始練水粉了嗎?咋突然要這個?”

陳念:“稍微練那麼幾天,我得想辦法幫你乾掉那個色彩老師。”

桂芷棋失笑:“這話說的,跟我們是□□似的。”

陳念哼哼兩聲:“等著看吧,天之內做掉他。”

桂芷琪莞爾,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一直到周六她都不用過來畫室,可以放鬆地待在學校。

這兩天雖然有陳念陪在身邊,桂芷棋仍舊提心吊膽,生怕色彩老師抓住機會又對他做什麼惡心的事情。

桂芷棋:“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陳念:“等著看吧,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接下來的一周裡,陳念每天從學校裡回來就在書房裡畫水彩,十一點鐘準時洗漱,準備上床睡覺。

哥哥周六就要去參加物理學競賽的複賽了,他必須得配合陳詞的作息,好讓陳詞能夠調整到最佳狀態。

就連陳蔚也天天在家下廚,去做陳詞愛吃的飯菜。

陳蔚可不會說希望陳詞努力,在物理學競賽中取得一個好成績,進入到夏令營給學校和家裡添光之類的話。

但無論如何,他都期待陳詞能夠發揮出他應有的水平,這段時間門以來陳詞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裡,他希望兒子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周四晚上,下起了淅瀝小雨。

這場雨來得猝不及防,天氣預報隻提前了一個小時做出未來降雨的判斷,隻可惜對整個下午和晚上都待在學校裡的同學們,能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

幾乎沒人帶傘,除了家長過來接的同學,剩下的孩子們都得冒雨回去。

好在雨下得也不算大,唯有晚上的秋風稍微一吹,有點涼。

“叔叔會來接你嗎?”傅天河站在教學樓的台階上問道。

“不知道,現在才剛下,爸爸他可能都注意不到。”陳詞用目測著雨勢的大小,“你怎麼回去?”

傅天河:“當然是走著了,這點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小時候我媽還經常說淋雨能長高呢,搞得我現在也特彆喜歡淋雨,感覺挺爽。”

“怪不得你個子這麼高。”

陳詞說著邁開步子:“走吧。”

“你淋雨沒事嗎?”傅天河跟在陳詞身後,迅速地脫下自己校服外套,試圖罩在陳詞頭上,用衣服幫他遮雨。

陳詞:“沒事,雨還挺小的,連頭發都打不濕。”

傅天河陪著陳詞去車棚推了自行車,兩人像往常那般和眾多學生們朝學校門口走去。

放學時間門人實在太多,想加快速度隻能從人流的縫隙中穿過,他們一路淋著小雨,到了門口。

“不行,你快點回去吧,彆陪我走了。”

傅天河望著天空,他看不清深沉夜幕當中的陰雲,可就是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

體育生不顧陳詞抗拒,強行把外套罩在少年的頭上,兩隻袖子係在下巴的位置,深色校服成了頭巾樣式的披風,把陳詞的腦袋包裹得嚴嚴實實。

陳詞伸手就要把衣服解開,被傅天河抓住了手腕:“彆解,就這麼回去,把頭蒙上應該不會淋得太慘,等明天你再把外套還給我就是了。”

“你不會冷嗎?”陳詞問。

雖然已經入秋,傅天河卻還是習慣性穿著夏天的短袖,外麵隻搭一件校服外套。

如今他把外套脫給了自己,兩條被曬成麥色的臂膀直接露在秋雨當中,看著都讓人渾身發寒。

“彆忘了我可是經常洗冷水澡的啊,而且家那麼近,跑快點兩分鐘就能到。”

傅天河伸出手,把校服邊緣往陳詞的下巴處用力壓了壓,防止布料遮擋住他的正常呼吸。

手指無可避免地觸碰到少年臉頰。

好滑。好軟。

傅天河的心思一下子就飛到外太空去了。

他強忍住想要趁機輕掐一把的渴望,笑道:“這造型蠻有意思的,快回去吧,我總感覺馬上就要下大了。”

陳詞點頭,和他說了聲謝謝,就迅速地蹬起車子。

傅天河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紅綠燈路口,才快跑著回家。

他不祥的預感果然應驗,沒等跑到單元樓下呢,雨就嘩啦一聲潑得更大。

頭頂變黃的葉子接二連地被打落,難以起到遮擋作用,傅天河就把書包舉起來頂在頭上,使出訓練的勁頭狂奔,十幾秒鐘就順利地回到單元樓中。

這會兒工夫陳詞肯定還在路上吧,幸好把校服給他圍上了。

饒是如此,傅天河仍然擔心,陳詞家還挺遠的,就算用最快速度騎車也得五分鐘,等到了家肯定會渾身濕透吧?

正被傅天河惦念著的陳詞,確實被困在了大雨當中。

在雨勢變急促的那一刻,陳詞就知道肯定會被淋得很慘,臨近十點,街道兩旁的店鋪全都關門,隻剩下一兩家馬上就要打烊的小賣部。

陳詞隻是往那邊瞥了眼,就重新盯著前方。

到屋簷下臨時躲避並沒有什麼用,這雨一時半會兒很難停下,他又沒帶手機,不能給爸爸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隻能儘快地騎車回家。

路上還有大量同樣在雨中騎車的學生,大家都拚了命地蹬車,在越發過分的雨幕中衝鋒。

車子騎快了,風變得特彆大,衣服本來就被淋濕粘在身上,被這麼一吹,迅速地帶走皮膚表麵的熱度,寒意似乎要透過皮肉,直接鑽到骨子裡去。

劇烈運動產生的熱量,完全沒辦法對外界的寒冷做出有效抵抗。

骨骼肌顫栗,立毛肌收縮,讓身體打起寒戰,增加產熱。

血管收縮,減少血流量,降低熱量的流失。

隻可惜這些自然發生的身體反應,都難以抗過冷風冷雨。

陳詞聽見自己的牙齒在輕聲的咯咯作響,隻能更加用力的蹬起車子,傅天河的校服護住了他的頭頂,讓寒風不至於順著領口吹到胸前。

但麵部無法被有效防護,雨水順著麵頰流下,打濕了睫毛,讓眼前一片模糊。

好在路途終歸不算太遠,陳詞四分鐘後成功抵達家門口,他迅速把車推到樓道裡,解開包著腦袋的校服,用力擰去上麵濕噠噠的雨水,同時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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