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陳詞和傅天河的初吻(2 / 2)

周圍的空氣凝滯了一瞬。

傅天河昨晚確實有事想要告訴陳詞,隻不過那時他正在氣頭上,有非常強的賭氣成分,如今一夜過去,他著實冷靜了不少。

如果陳詞不問,他也許都會忘記這件事。

但陳詞問了。

而且還是很認真地問了。

雖然是為了逃避去醫院輸液。

傅天河縱使有千萬思緒,此時此刻,腦海中間隻能冒出令人激動的隱秘念頭:

——其實我本來沒打算這麼早就說出來,誰叫你用這麼一雙認真探究的眼眸盯著我,想要得到的答案呢?

一直以來把自己擺在卑微位置的人,如果支棱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傅天河不清楚彆人會怎樣,反正他在這一刻,突然獲得了無止境的超強勇氣。

其他同學基本上都收拾好書包走了,連監考的老師也帶著試卷帶鎖門離開,走廊上一時間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相比起稍顯蒼白的語言,直接行動起來,似乎要更加簡單。

傅天河雙手捧住陳詞的臉,讓他仰起臉來,他微微低著頭和少年對視,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超出了正常社交的範疇。

隱約之間,陳詞察覺到了幾分危險,想要向後退步。

但傅天河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陳詞後退躲開之前,他就已經低下了頭。

縱使已經做出了豁出去的準備,傅天河在行進的過程中還是臨時改變了目標。

他的額頭緊緊抵在了陳詞額間,無比清晰地感知到微燙的溫度。

兩人這下是真靠得極近,近到鼻尖幾乎都要撞在一起,彼此急促又紊亂的呼吸交織,分不清是誰匆忙呼出的熱氣,又被誰吸入肺腑。

陳詞的臉和額頭很燙,但此刻最燙的,應該是那顆在傅天河胸腔中急促狂跳的臟器。

額頭相抵,鼻尖磨蹭。

距離太近,讓視線都失去了有效性,眼前隻得看見一片模糊的色塊。

陳詞不知道傅天河是什麼表情,但他能夠感覺出體育生捧著自己麵頰的雙手格外僵硬,但力道又堪稱溫柔,如同捧著某種琉璃質地的易碎品,湊到麵前。

這是在乾什麼?

毫無疑問,傅天河的舉動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社交的範疇,實在太近太近了,近到他都能聽到體育生故意克製著的呼吸聲,近到都能清晰察覺到傅天河竭力掩飾的顫抖。

很奇怪,卻沒有多少反感。

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已經太過熟悉彼此了嗎?

昨天他馬上就要吐出來時,傅天河甚至要用雙手捧著接,更是給他買藥和晚飯,在淩晨三點半專門起來一趟,檢查他有沒有重新燒起來。

所以自己才因此對他托付了足夠的信任,以至於將這一明顯越界的舉動,也可以被理解成單純的試探溫度……吧?

但很快所有的僥幸就煙消雲散,讓陳詞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因為傅天河的唇覆了上來。

體育生的唇比他要涼,但同樣柔軟。

陳詞人生當中第一次用自己的唇去碰另一個人,就連曾經在母體內共同被孕育的弟弟,他都沒這麼親密過。

當然,也許在他還不記事的幼年時期,陳蔚作為父親,懷揣著愛意親吻過作為孩子的自己。

可傅天河給陳詞的感覺截然不同,這是苦苦壓抑後終於得到釋放的、懷揣著羞恥和孤注一擲的,來自另一種陌生感情的親吻。

至於素來敏銳的陳詞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陳詞的呆愣被傅天河理解成了默認。

他已經給出了足夠長的時間,可除了最開始的後退閃躲,少年再也沒做出其他應對。

於是捧著陳詞麵頰的右手向後移動,按在了少年的後腦處,傅天河根據他印象當中看過的電視畫麵,又或是直接遵循著本能,嘗試著更加深入些許。

舌尖微微探入唇縫,奇妙的觸感讓傅天河忘記了該如何呼吸,他不敢更深了,隻是全副身心地體會著這一瞬間。

陳詞很熱,哪裡都很熱,讓傅天河有種正在灼燒的錯覺。

似乎是覺得口中入侵的異物太過奇怪,陳詞嘗試著用舌尖去抵傅天河,想要把他推出去。

卻讓這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唔……”

奇特的觸感讓陳詞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感冒的鼻音讓他悶悶的,鑽入傅天河耳中,羽毛般挑動著本就緊繃的心弦。

傅天河頭暈腦脹。

未知的溫度似乎從陳詞身上傳遞而來,一路燒到了他全身,尤其朝著某處彙聚,帶來不妙的變化。

他肺活量明明很大,卻在這短短片刻間感覺到了憋悶,最後近乎狼狽地匆忙退開,以一種不太體麵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初吻。

傅天河低頭看著陳詞,努力平複著呼吸,卻在視線和少年有所接觸時,下意識地想要閃躲。

不行不行。

傅天河強迫自己同陳詞對視。

凝視著那雙盛著些許困惑的琥珀色眼眸,傅天河竟有一種奇異的解脫感。

再也不用時刻提心吊膽,擔心那些埋藏在深處的話語,會像調皮的小孩子一樣跑出家門,到處惹是生非。

想做都已經做了,至於接下來的結果如何,他也做好了準備。

——你想對我表露出怎樣的態度都好,無論怎麼樣,我都可以接受。

陳詞半天沒有反應,過了片刻,他才終於抬起手。

但那隻手的目標,並非傅天河的臉。

少年輕輕碰了碰自己方才被傅天河吻過的嘴唇,如同在確定是不是他發燒當中產生的幻覺。

有一點點濕潤,明顯被含住過。

也就是說,傅天河剛剛真的親了他。

陳詞望著麵前薄唇緊抿的體育生,眉頭很輕地皺了下。

他嗓音仍舊沙啞,輕聲問道:

“你喜歡我嗎?

這一聲問詢落在傅天河耳中如同驚雷,他想了千萬種可能,但偏偏就是漏了這一種,因為實在太直白了。

陳詞怎麼能在這些事情發生過後,還如此平心靜氣地直接問出來呢?

“額、那個……”傅天河支吾了兩聲,在慌亂之中勉強找回了一些思考能力,他用力點頭,給了陳詞肯定的回答:

“如果想要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每次和你分開時都會特彆不舍得,想要看到你笑,想要讓你對我滿意,想要抱你的這些念頭就是喜歡的表現,那毫無疑問,我喜歡你。”

陳詞點了點頭,非常符合邏輯和事實的回答。

他剛才確實挺驚訝,但仔細想想兩人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模式,確實能找出許多蛛絲馬跡。

他沒料到傅天河竟然會喜歡他。

雖然有日久生情這種說法,但兩個人性彆相同,傅天河一直以來都是學校裡眾多女生們的心慕對象,結果到頭來,卻對自己這個同性感興趣。

“我知道了。”陳詞輕聲給了他回應。

然後陳詞又道:“中午我們不跟著學校車隊回去嗎?要到哪裡吃飯?”

“啊、啊?”

話題的轉變讓傅天河發出幾聲茫然的聲音,什麼?陳詞不打算再說些什麼了嗎?怎麼就突然中午吃什麼了?

“等等,你不想再多說點嗎?”

“多說什麼?”陳詞反而問他,“剛才那個話題難道還沒聊完嗎?”

他這麼一說,傅天河才明白陳詞的邏輯。

他對少年表白,陳詞表示“他知道了”,就已經是做出的回答。

傅天河從來沒想過表白除了接受和拒絕這兩種回答之外,還能有第三種答案。

不過一想這可是陳詞說出的,好像又不覺得有多奇怪了。

如果就這麼讓話題過去,那真是白瞎了他之前做過的激烈心理鬥爭了。

傅天河想要一個答案,甭管同意也好,拒絕也罷,他就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複。

“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呢?”

這個問題對陳詞而言,好像確實有點難了。

他這人平時沒什麼朋友,就算有想要接近的人,也會因為他平日裡的冷淡無趣而喪失興趣。

傅天河是他迄今為止關係最好的朋友,他互幫互助的對象,也是他在物理學競賽補習過程中的月拋同桌。

至於除此之外,對傅天河有何感覺,陳詞倒挺難說清楚的。

他會坐在體育生摩托車後座上,前往他搭建在樹林中的秘密小屋,會接受傅天河運動過後充滿著汗濕意味的擁抱,也會和他在外出考試時睡同一個房間還不被打擾。

哦,對了,陳詞想起來了。

上次傅天河早晨起來有反應,他還幫著傅天河遞的紙,問他需要怎麼解決。

似乎已經慢慢習慣了傅天河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

這種感覺……叫做什麼呢?

陳詞思索片刻,重新抬起頭來,麵對比他高將近一頭的體育生,他突然抓住傅天河的衣領,踮起腳尖。

還濕潤的唇碰上了另一個人的唇,因為相對生疏沒能掌握好力道,差點被牙齒磕到。

傅天河被扯著領口,被迫地低下頭。

這個由陳詞發起的親吻和方才相比,要更多出幾分探究意味。

傅天河震驚得無以複加,一瞬間差點被口水嗆到。

陳詞這是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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