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 85 章 “我要去登山!”……(1 / 2)

陳詞微頓, 輕聲道:“現在從衛生間裡出來吧,先去喝水,吃點東西, 既然後麵的項目不參加了,那就用這段時間把身體調養好。”

陳詞冷靜的聲音仿佛擁有著魔力,讓傅天河煩惱紛雜的內心奇跡般獲得了許多平靜。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宛若一個不小心將碗打碎了的小孩, 明明尖銳的碎片把自己的手指劃破, 卻還是流著淚不斷道歉, 害怕遭受責罰。

“好,我先去喝點水。傅天河說著, 站起身,嗓音還有些哽咽,小聲請求道,“能先彆掛電話嘛。”

陳詞:“我不掛, 就放在旁邊陪著你。”

傅天河走出衛生間去到休息室, 拿紙杯在飲水機處接了溫水, 慢慢地喝下去。

溫熱的水流滋養著乾涸的喉嚨和乾癟的食道, 最終落進空蕩蕩的胃裡,劇烈運動後產生的灼燒感霎時緩解許多。

身體舒服了一點,似乎連帶著心情也稍稍變好了。

傅天河喝下去兩大杯水,又從帶隊老師的行李中摸出來一袋小麵包,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腹瀉就腹瀉吧, 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反正這場比賽對自己而言已經結束,不如抓緊時間去想辦法該如何彌補。

參加這場比賽主要是要拿到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如果他能憑借其他方法, 在自主招生夏令營開始之前把證書拿到,也能讓陳詞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

能夠申請國家一級運動員證書的體育項目有很多,光是田徑項目就有二十項。

但傅天河隻擅長他訓練的這些項目,想要把其他項目的成績提升到標準,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完成。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幾乎是唯一合適的項目。

登山。

針對登山運動員的等級評定,相較於其他項目要簡潔明了許多。

男子申請國家一級運動員的標準為在境內登頂一座海拔7500米以上的獨立山峰,或者登頂兩座7000米以上的獨立山峰,或者在登頂一座7000米獨立山峰之後,在另一場登山活動中抵達7500米以上的高度。

說起來簡單,但要知道7500百米幾乎是挑戰人類極限的高度。

正常情況下,當海拔到達4000米以上時,長期生活在低海拔地帶的普通人,都會產生或輕或重的高原反應,更何況是要在更高的區域進行強體力消耗的攀登。

而且作為一項極限運動,登山具有生命危險。

但這已經是傅天河能想到的唯一補救辦法了。

他快速吃完了兩小袋麵包,感受著麵包遇水膨脹給胃裡帶來更加充實的感受,認真思考著自己突然冒出在腦海中的想法。

雖然困難,但並非不可行。

要是放在一個未經任何體育訓練的普通人身上,告訴他要在短短個月內完成7500百米山峰的攀登,就算傅天河不是太懂,也會覺得簡直太拚了。

但他有體育鍛煉的基礎,首先在體能和身體素質這方麵就足夠達標。

剩下的這些技術和身體適應之類,他可以去做訓練。

在傅天河看來,隻需要努力就能夠做成的事,反而是世界上最容易的。

陳詞注意到畫麵中傅天河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到底是覺得傅天河的情緒暫時穩定了下來。

陳詞翻著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隊裡除了傅天河之外,應該就沒有實力足夠進入到第天決賽的隊員了。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大概會在後天半決賽結束後,啟程回來。

或者說傅天河的狀態不好,他要不要專門過去一趟陪陪傅天河?

就在陳詞思考這個問題之時,突然聽到傅天河深吸口氣,沉聲道:“我決定了。”

陳詞:“什麼?”

傅天河:“我會儘可能在自主招生之前,把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給拿下來。”

“啊?”陳詞立刻去翻他之前整理的田徑比賽賽事安排表,如果他沒記錯,在暑假之前,應該沒再有足夠資格考證的全國性質以上的賽事了。

傅天河:“我要去登山!”

陳詞:“登山?”

傅天河點頭:“對,隻要登上一座7500米以上的獨立山峰,就能夠拿到登山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

陳詞眉角輕輕一跳。

陳蔚曾經帶著他們兄弟倆,在中考結束之後的暑假去過玉龍雪山,他們乘坐索道抵達4506米,最終上到最高處4680標識處,那時候陳蔚和陳詞都感覺還好,但陳念就要弱上許多,手裡拿著氧氣瓶,時不時地就得吸上一口,一直到下山之後都腦袋懵懵的。

更彆提要登頂7500米以上的山峰了,陳詞相信如果給出足夠的時間,傅天河肯定能夠完成,他運動天賦很高,更是作為體育生,有強悍身體素質打底。

但現在距離暑假的自主招生下來營,就隻有短短個月的時間了。

想要在這不到一百天的時間內完成,完全就是在賭。

傅天河:“我剛剛有查過資料,在經過培訓的情況下,很多把登山當做業餘愛好的女性也能夠成功登頂7500米的高度,我覺得我應該沒問題。”

“這事還是等你回來之後再詳細商量。”

陳詞沒急著反駁傅天河,卻也沒讚同他的注意,他需要更多的資料和數據支撐,才能形成自己的看法。

“好。”想到了這個辦法,傅天河突然覺得自己又重新有了希望,他坐在休息室裡搜索登山相關的更多資料。

片刻之後,熟悉的身影推門走進。

是帶隊老師。

“天河,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剛才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胃裡舒服不少。”

看到傅天河情緒還算穩定,帶隊的孫老師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回頭看了眼,確定休息室的門嚴絲合縫地關著,才來到傅天河的身邊,掏出手機,給他看錄在手機裡的監控畫麵。

視頻截取了事情發生的那一段監控,隻見傅天河被喊走之後,一道身影悄然靠近了他所處的位置。

傅天河幾乎是瞬間就根據背影認出了那人身份。

“馮棲元?!”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懷疑是老師把監控拍錯了。

怎麼會呢?

馮棲元可是他在隊裡很好的朋友啊!和他之間的關係好到僅次於張誌明。

畫麵中的少年明顯是頭一回乾這種事,非常緊張地左右張望,生怕被人發現,殊不知監控就在身後的角落。

他拿起傅天河放在桌子上的礦泉水,過了足足有十秒鐘,才匆忙地放回原處。

然後把手中注射器的針頭拔下來,扔進垃圾桶裡,還扯了兩章紙巾蓋住。

“我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孫老師當然知道平日裡傅天河和馮棲元關係不錯,事實上,傅天河跟運動隊裡的所有同學都玩得很好。

要不是事情真正發生了,他壓根不相信自己帶的學生裡會有人玩下毒這種齷齪把戲。

眼前的監控畫麵鐵證如山,傅天河就算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沒辦法欺騙自己。

害得他不得已放棄後麵其他項目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

強烈的驚詫和悲哀,幾乎要蓋過他被迫放棄比賽的沮喪,這是傅天河人生當中第一次體會到背叛。

不,並非第一次。

他曾遭受過親生父親的背叛,但當時主要是承受那些痛苦的人,是他母親。

到後麵傅天河明確地知道他親爹是個什麼樣的爛人,也就不會為了永遠打不到卡上的撫養費而生氣。

原來被信任的人從背後捅刀子,竟然是這種感覺嗎?

傅天河有些喘不上氣來,他用力按住胸口,默默消化著讓人難以承受的真相。

帶隊老師同樣也不好受,雖然昨天晚上知道發生什麼事時,他就隱約有所猜測,但真正把情況擺在傅天河麵前,看到自己賦予眾望的學生露出這副表情,他同樣自責又內疚。

“他為什麼要害我?”

傅天河說出了他此刻最疑惑的問題。

馮棲元和傅天河的方向不同,兩人參加的項目並無重合之處,甚至說原本都要去代表團體參加接力賽,傅天河的狀態不好被換下來,也會影響到馮棲元的接力賽成績。

“我也不知道。”孫老師同樣不明白馮棲元怎麼想的。

就算他成功阻止了傅天河參與比賽,就沒想過萬一敗露了,要如何收場嗎?

“天河,我們幾個老師想等著比賽全都結束之後,再去做處理。”孫老師說得小心翼翼,害怕傅天河會覺得自己是想要包庇馮棲元。

但傅天河能明白老師這麼做的真正原因,正值比賽期間,如果把事情貿然講出來,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其他同學的心態。

傅天河:“老師你給張誌明說了嗎?”

孫老師:“還沒有,我等結束之後再給他說,他脾氣沒有你能收得住。”

傅天河點點頭。

孫老師觀察著他的表情,安慰道,“天河,以後還有機會的,這件事性質太過惡劣,老師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傅天河答應道:“我相信老師,您快去忙彆的吧,不用太擔心我。”

孫老師見傅天河情緒還算穩定,火急火燎地走了,他還得去照顧其他參加比賽的學生

倒是有其他參與完自己項目的隊友,大汗淋漓地回到休息室,見傅天河獨自坐在角落,好奇問道:“天河?你比完了?”

傅天河:“哦,我身體不太舒服。”

“身體不太舒服?”發問的同學頗為意外。

要知道傅天河可是他們學校所有體育生當中,最有希望在比賽中奪得名次的啊,怎麼會偏偏在今天這麼湊巧的身體不舒服呢?

看到傅天河表情不是太好的樣子,同學也不敢再問,隻能默默地瞅著傅天河的腿腳,猜測究竟是什麼問題。

太可惜了,任憑誰知道消息,都隻會在第一時間下意識地發出惋惜的感慨,傅天河可是大家寄予厚望的種子選手啊。

傅天河繼續查著登山相關的信息,搜索到的資料越多,他就越覺得有戲。

相較於其他的運動方式,依靠登山獲得國家一級運動員的證書,簡直稱得上容易,規則中並沒有要求是獨立登山,所以在攀登過程中可以選擇富有經驗的團隊或者向導輔助。

他把有用的資料全都複製在備忘錄中,準備等回去之後分享給陳詞一起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