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子夏搖了搖頭,他看起來的確不像冷的樣子,襯衣鬆散開,露出膨脹發紅的脖子和脖子下麵微凹的鎖骨。
酈子夏忙親熱道:“那,那民女扶王爺坐下,陪王爺喝喝茶,說說話,王爺還頭痛嗎?”
“下賤!”
這兩字□□琦本來要說出口的,後來看了她一眼,又吞回肚裡。他認為即便是犯了大錯的人,懲罰歸懲罰,但是不能為了泄私憤就出言侮辱。
他冷笑一聲,道:“何必說自己不想說的話,何必做自己不願做的事。”
酈子夏笑道:“民女願意,民女願意和王爺說說話……”她說著鑽到□□琦胳膊下麵,替他擔著半個身子的重量。她認為他還沒有清醒過來,此時撐著他回到床上,再聊聊天也可以。
□□琦酒量高深,此刻已經清醒大半,看到她熱心的模樣,嗤嗤笑了兩聲,故意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酈子夏柔弱的肩膀上。
好重呀!酈子夏從來沒有受過這般壓力,像是要摧毀她的肩膀一樣,壓得她滿臉通紅。
□□琦依著酈子夏再度回到羅漢床上時,漫不經心道:“剛才我都對你說了什麼?”
酈子夏道:“王爺正要告訴民女以前發生的事,還有民女犯過什麼錯。”
□□琦道:“那我現在不想說了,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今晚我就在書房睡了。”
酈子夏丟下矜持的姿態,拿了一柄扇子,款款笑道:“民女看王爺還是有些熱,民女陪著給王爺扇扇風吧,王爺睡下了,我就出去。”
□□琦道:“我記得你剛才說你喜歡本王,本王聽了心裡還是很滿足的。今天晚上本王就想自己在這裡,逍遙自在些,不用人陪,也不用人伺候,而且我也不缺你這樣的人伺候。我就想自己在這裡睡,這個床躺不下你,你想睡就回你自己的房裡去睡吧。”他說著將酈子夏手裡的折扇拽了過來,左右開合扇著風,流暢的發縷像飄帶一樣在他的腦後飛揚,又道:“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拿這種喜歡的借口來騙我的話,如果我第二次在聽到類似的謊話,我就叫你恨死我!”
酈子夏纖細的唇瓣向下撇出一個弧度,她嘴裡已經準備好了無數句罵人的話了,但脫口而出的卻是,“那民女就不打擾王爺了,王爺好生歇息吧。”
□□琦略含鬱悒地看著她離去。
他覺得三年前的酈子夏可能很難再回來了,她前前後後竟然是如此不同的性格,殊為罕見。他彷徨無計的靠在羅漢床上,早知道是今天這種結果,三年前就不該種下孽根。
明天□□琦就要去郡主府做一件冒險的事了,這一切應該有個結局了。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清醒得已經無法入眠,這三年來的事情滾滾如潮水一般一層層湧入腦海,越是這樣越是睡不著。身體明顯已經躁動了很久,讓他覺得有點無奈,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任由他發泄這股躁動了。
他脫了襯衣,全身的肌膚觸碰到涼潤的玉簟,孜孜地散發著皮膚上的灼熱,可那種躁動不是清風和涼潤可以化解的。
他拿出裡間書房的鑰匙,手持燭台,開了門。裡間有很多他們以往的痕跡,那裡麵的很多東西可以化解他的躁動,他在裡麵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酈子夏卻睡得很好,第二天她夢中聽到夏園的木門被人很粗魯地敲打著,她醒了過來,那敲門聲越來越響,好像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酈子夏慌忙從床上起來,透過窗紗,隻見明娟黃蘭兒和四慶兒都焦急地堵著門,生怕外麵那個女子闖了進來。
這是誰?難道是□□琦的刁蠻小妾,見他一夜未歸,就找到這裡撒潑?酈子夏對□□琦的猜測常常按照風流男子的處世風格去猜,酈子夏心裡叫好,就等著這位小妾把門撞開,然後說不準可以發現很多秘密。
酈子夏坐在窗台一邊梳頭,一邊聽著敲門聲,忽然聽到門外的女子喊道:“琦哥哥,哥哥,你在裡麵嗎?開開門,我是瑞晶!哥哥你快開開門呀!”
叫得真是讓人肝腸寸斷,不知道為什麼酈子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醋意。但是她偏不出去問,也不出去看。
不一時,□□琦從東廂房出來,已經穿戴整齊了,是酈子夏給他洗的那身衣裳。酈子夏忍不住站了起來,有些忐忑地等待著□□琦去開門。
隻見明娟他們都躲在木門後麵,似乎是在躲避外麵的那個女人。□□琦不慌不忙地打開了木門,對那個女人說道:“你過來乾什麼,我不是說過不許來這裡麼!”
那女子道:“我好擔心王爺,哥哥怎麼一夜都沒回去。”
□□道:“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不回去……”他說著轉了一個身,向酈子夏的屋子盯了一眼,神色複雜地將院門關住,上了鎖。
酈子夏這才走出去,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明娟道:“這是王爺的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