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城裡,周亭琦想到還有一事未解決,就是那幫山林土匪。此處山多,又是京城與西北的必經之地,常常有人迷路誤入山中,被賊寇截住。常常聽聞這裡有害人的事情發生,朝廷也十分頭疼。
周亭琦與太守商議幾番,先是招撫這些流賊,卻沒想到這些賊人遍布山野,稱霸一方,絕不服軟。
後來,周亭琦隻得從官府抽調兵丁,又從民間招募民兵,聚集了幾千號人,將此處的流賊一掃而儘。
了卻這件事後,周亭琦和酈子夏要辭彆太守回晉州。太守再三挽留他們再多玩幾日。
周亭琦決心不肯留下,朝廷法紀,藩王本不可結交臣子,此次托付太守照顧酈子夏實屬無奈之舉。
周亭琦給了太守許多謝銀,帶著酈子夏往晉州趕路,路上不怎麼停歇遊玩,徑往晉州。
一路上,酈子夏想起三年來的事,不禁數說起來,周亭琦聽著也饒有興趣。
酈子夏說,當初我送信到你王府,半路上從馬車上掉了下來,醒來就失憶了。說來也奇怪,在王府我誰也不認識,也不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麼事,但總覺得有人要害自己,嚇得像個小貓一樣。如果你去看我,我就躲在你身邊才覺得安全。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太不自尊,女兒家的,直接把你當做靠山。
周亭琦說,不是。如果是我,我肯定比你還要過分。你想想,你在路上受了那麼大的驚嚇,為了保護自己,最基本的反應就是找到最可靠的人來保護自己。保護自己,這有何錯?相反,如果一味地講求體麵,而不顧自己性命,那才叫傻呢。
酈子夏聽了,便笑了,覺得是有道理。
周亭琦又說,假如換了我,我去給王爺送生死攸關的信,我還不得吃他的,住他的,還得讓他給我找個媳婦找個好差事呢。
周亭琦看酈子夏不說話,急忙道:“當然了,我現在有你,誰也不找了。
酈子夏說,你這樣說叫我心裡舒服點。說來也奇怪,當時我雖然失憶,但也沒失去理智。明娟那時候告訴我,她是丫鬟,我便知道她是丫鬟,她說你是王爺,我就知道你是最大的,依靠你絕對是最安全的。除了這些,性子似乎也變得歡脫一點。
周亭琦笑笑,那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冷冰冰的千金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酈子夏道:“真要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好了,也不會有這個遭遇了。以前的時候,至少見到陌生的男子,都會避著。做事也是謹慎小心,不會唐突。”
酈子夏說,記得我剛到王府的時候,知道你是王爺,就問你能不能在我們那個小院住下來。當時我還記得明娟那個表情,很明顯的意思就是,不能。可是,我那時候總是特彆怕有人會害我,夜裡總是睡不著。
周亭琦說,是啊,我第一次雖然沒有答應你。但是心裡還是極開心的,心裡覺得你長得又美,又有趣。
酈子夏道:“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下大雨,你去看我。我是非常怕雷聲的,然後就讓你留下來,你就睡在東廂的書房了。”
周亭琦道:“是啊,從那以後,我就常常留在那裡歇息。陪著你說說話,看看書,也就越來越熟悉了。”
酈子夏想起來還有些臉紅。
周亭琦說,這個就是緣分天定。我記得我第一次看著你睡著,醒來後,你迷迷糊糊的。外麵下著大雪,很安靜很安靜,明娟他們也都睡了,就剩下咱們倆,屋裡火盆裡的炭火劈劈啪啪微響。當時我特彆大膽,就問你,我能不能親你。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麼說的麼?
酈子夏咯咯笑了,我忘了。
周亭琦說,你毫不猶豫地說不行。我碰了一鼻子灰,走也不是,待著也不是。後來我又問,那我可以上床睡麼?還沒等你說,我就擠著上了床。
酈子夏說,過得真是快啊!第二年我就有了孩子。你知道我當時最怕的是什麼嗎?
周亭琦慚愧而不敢回答。
酈子夏道,我當時最怕的就是,孩子生病了,你又不在身邊。那時候我最無助了,偌大的王府,我又不是能隨便進出的,那個王府裡的醫士,一開始還很尊重我們母子,到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越發放肆。
周亭琦道:“我也有許多疑問,當時你怎麼就肯把孩子放棄了,交給側王妃手裡。”
“哎……”酈子夏一聲長歎,“我也是受了側王妃的蠱惑。當時,王府的醫士已經和側王妃串通好了。就是騙我,說小世子的病要帶出去醫治才行。不僅如此,還說我一直把小世子留在身邊,白白就葬送了前程,要把小世子過繼給側王妃才能有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