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兒呢?”他抬頭,看著西澤爾問道。
雖然逃生船裡的燈源都因為高節能模式而滅掉了,但是光屏的亮度也能夠勉強視物。晶屏泛著一種年代感很重的綠光,映照的西澤爾和楚辭都像是剛從僵屍片裡走出來。
“隻能定位到我們目前的位置,離卡星係應該不遠,我設定的航向和目標點都是卡星係的主星,”西澤爾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楚辭說了實話,“但是不能確定中途會不會偏離。”
“哎,”楚辭歎氣,“不知道老林怎麼樣……”
西澤爾有些好奇的問:“你好像從來沒有管林叫過父親?”
楚辭隨口回答,“我當然會叫啊。”
西澤爾:“什麼時候?”
楚辭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作業寫不完的時候。”
“……”
“要零花錢的時候。”
“……”
“他不給我吃甜甜圈的時候。”
“……”
但凡有求於老林,楚辭一定會低聲下去的叫爸爸,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項人類傳統藝能被他用得爐火純青。可是……他想,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再見到老林,如果老林能現在立刻出現在他麵前,他就一輩子都管他叫爸,除非他還是不準自己吃凱西大嬸做的甜甜圈。
他有些惆悵的把手揣進衣服口袋裡,忽然摸到一個硬邦邦的小盒,他掏出來一看,是一盒CTH4,前天他叮囑老林,在斯諾朗醫生的診所給他買的。
前天。才不過是前天而已,可是一切都變了。
西澤爾正好看了過來,楚辭小心眼的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分開上校半盒,他對逃生船還是充滿新鮮感的,於是在小船艙裡走來走去,時而看看舷窗外漂浮過的星雲和隕石,感覺時間就在他耳邊,滴滴答答,呼嘯而走。
但是這種新鮮感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久。
到他們在宇宙中漂流的第五天,楚辭已經無聊到了極致。
他是一個根本耐不住孤獨的小朋友,而昏暗的船艙、磚頭似的能量塊和寂靜無虞的宇宙拉長了時間,也放大了這種孤獨,他像一條鹹魚似的攤在西澤爾的駕駛位上,哪怕西澤爾說他像個小女孩也無動於衷。
自從錫林開始下輻射雨他就再沒有機會剪過頭發,小孩子頭發又長的快,現在已經快要蓋住耳朵,黑發軟軟的趴在臉側畔,襯得許久不見陽光的皮膚越發雪白,不說話時眼眸沉靜深邃,就很容易讓人錯認成女孩。
“隨便你怎麼說吧……”他目光渙散的嘟囔,忽然又探出半顆腦袋問,“要是偏離了航道,我們會變成太空垃圾嗎?”。
“應該不會,”西澤爾沉思道,“我以前有進行過漂流生存實驗,最高紀錄二十七天。”
楚辭:“……那要是過了二十七天,你會不會把我當儲備糧吃了?”
西澤爾:“……”
他哭笑不得的對異想天開的小朋友道:“你放心,我不吃人。”
“你不吃我我也不會吃你,那我們還是會變成太空垃圾啊……”楚辭碎碎念著,深感人生無望,一定就會死在宇宙裡,不禁悲從中來,“要是我死了老林會不會傷心,他肯定會啊!上哪再找一個我這麼乖又會接焊接鉗又能分清各種口徑液壓管的兒子哇!”
西澤爾:“……”
你想的還挺多。
楚辭看著他無語的神情,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於是悲傷又加重了幾分,他正要履行自己的人生信條將西澤爾打一頓,又猶豫西澤爾的傷到底有沒有完全好的時候,操縱台光屏上忽然閃爍起綠色的信號,整個船艙都籠罩在提示音的回轉聲裡。
“怎麼了怎麼了?!”
西澤爾按停了提示音:“似乎是有其他的飛行器接收到了我發出的求救信號。”
楚辭一骨碌爬起來:“真的?不用變成太空垃圾了?”
他話音不落,逃生船的前窗忽然緩緩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膜,流動著,直到覆蓋包裹了整個小逃生船。透過那層光膜,一艘巨大的、渾身泛著冰冷銀光的星艦正在慢慢進入楚辭的視野。
像一條美麗的孤海之鯨。
作者有話要說: 走過路過看過不要忘記收藏!不收藏小心我今晚爬你家窗戶嚇唬你QAQ
昨天看到有留言說感覺現在的情節和文案沒關係,因為還沒寫到文案的情節呢哈哈哈,之前我寫過三個版本的開頭,現在你們看到的這個是第三個。
第一個是從文案那個時間段開始的,第二個是從錫林毀滅後開始的,都把這之前的背景用回憶或者插敘的方式寫進去,但是這兩個版本有個通病,那就是倒敘很容易出現信息、風格和不同時期的人物性格的斷層,我最後還是決定用順序的方法來寫,這也是為什麼這個文拖了這麼久才開的原因。
個人覺得,現在這種寫法是看起來最舒服的。以及這篇文篇幅不短,所以不用著急。
以後有機會把之前兩個版本的開頭放出來給大家看看,什麼女裝大佬、軍火商都會有的哈哈哈哈,捂住想要劇透的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