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辭發出了靈魂的提問,“平時你連路都懶得走,這次怎麼願意長途跋涉回來?”
Neo沉默不語。
楚辭眼底的探究一劃而過,他清了清嗓子:“那你要一個人過來嗎?”
Neo盯著他,滿臉寫著倆單詞:不然呢?
“……”
“我在一百三十六層等你。”
Neo來得比他想的要快很多,楚辭本以為像她這樣走一步路都會死的人獨自出門肯定會在路上拖延不少時間,卻竟然沒有,她結束和楚辭的通訊之後就立刻啟程,路上幾乎不休息,直到抵達目的地。
她來的時候楚辭已經和卡士團完成了第一波友好交流。
起因是通訊當天夜裡,南青街地下通道的所有無關人都被驅逐,平時定居於此流浪漢也不能幸免於難,而楚辭和撒普洛斯因為打聽明玉的消息,則被認為是白魚幫的人,不由分說就開火了。
結果不是非常理想,尋常街頭幫派當然不是第一獵人的對手,卡士團老大損了數個手下不說,連帶著情報官也被俘虜了去。
其實說是情報官多少有些抬舉,不過是卡士團管控區域內的一個情報販子,和卡士團老大關係頗豐,便被劃歸到卡士團的勢力範圍之內,狗仗狗勢,作威作福。
楚辭讓Neo在區位對接門等自己去接她,結果Neo懶得等她,自己找了過來。她來的時候,楚辭正在試圖從情報販子嘴裡撬出明玉的相關信息。
“你怎麼找到我的?”楚辭頭也不抬地問,“我不是沒有告訴我在哪嗎。”
“我要是想找你還用得到你告訴我?”Neo冷淡地道,她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情報販子,往後退了兩步避開地上濺落的血,厭惡地道,“這是誰?”
“我要找的人被他們帶走了。”楚辭攤手。
“問出來了嗎?”
“快了。”
楚辭找出芯片遞給她,她接過去拿在手裡,打了個嗬欠。
此時正是清晨九時,狹窄昏暗的地下旅館房間內透入一點稀薄的日光,照見Neo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她的頭發有些長了,軟軟地貼在耳邊,顯得下頜更尖,臉頰更小。她眯了眯眼睛,無神的眼瞳似乎不能見光般,遲緩地動了兩下,就被楚辭抬起的手掌覆蓋住了。
“去睡覺吧。”楚辭說。
撒普洛斯帶著Neo去了旁邊的房間,楚辭抬手敲了一下終端,低聲道:“埃德溫,你去陪著她。”
“她是誰啊?”撒普洛斯和上門,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門口,“和西澤爾好像。”
“你也覺得她和西澤爾像?”楚辭莞爾道。
“當然,他們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撒普洛斯撓了撓頭,“一下子就能認出來……她是西澤爾的妹妹嗎?”
楚辭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吧。”
他說著,擰開床頭櫃上喝剩下的半瓶水倒在情報販子的頭上,半昏迷的情報販子咳嗽著轉醒,楚辭不耐煩地道:“明玉在哪?再不說就把你頭卸了。”
情報販子最終哆哆嗦嗦地交代了明玉的下落,在南青街不遠的一處橋倉。
楚辭懶得等到晚上,不到中午時分便要薅著撒普洛斯去橋倉找人,走出房間門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對撒普洛斯道:“你留下,等Neo醒了就告訴我。”
話音不落,Neo的房間門就開了,她臉上看不出睡意,道:“芯片裡都是數據,但我還原了監視器的初始程序命令,它們在找人。”
“它們?”撒普洛斯頭皮發麻,“意思是,這東西有很多?!”
“找誰?”楚辭問。
Neo:“相比較於六年前,這個監視器技術有升級,以前的隻能無差彆收集所有人的信息,但現在這個,卻能甄彆。
“監視器的操縱者內置了一種加密的基因編碼,目標似乎就是擁有這種基因編碼的人群,根據目前所收集到的數據來看,應該是成年男性,身高大於一百九十厘米,強壯,實力較高,有色瞳孔,但不排除染色劑或者隱形鏡片的可能性;還有小女孩,年齡在五到十歲。”
楚辭思忖了半天,道:“我沒有什麼靈感。”
“你剛才不是說這東西有很多嗎?”撒普洛斯插話道,“既然我們隨便都能遇上的話,那是不是,可以多抓幾隻回來研究?”
Neo乜了他一下:“你去?”
撒普洛斯立刻抿起嘴唇:“我就說說。”
楚辭問Neo:“你不睡覺?”
Neo聲調平平:“死不了。”
楚辭:“……”
他咳嗽了兩聲:“我們要去橋倉找人,你要不要一起?”
Neo遲疑一瞬,點了下頭。
楚辭越發詫異:“你這是轉性了?不僅願意出遠門,還願意跟我去乾活。”
他說著走進了升降梯,待到Neo和撒普洛斯都進來的時候,他冷不丁道:“可是為什麼,每一次遇見監視器的時候,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