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是我的心(2 / 2)

皇冠梨售罄 僵屍嬤嬤 8659 字 4個月前

陸梨眉心緊蹙:“不尊重逝者,這種壞名聲傳出去,我們以後還怎麼混?謝曉妮畢竟是我帶出來的,無論如何我得給老人家上柱香,征求家屬的原諒。”

淑蘭沉默許久:“也許你先前的判斷是對的,曉妮不適合做這行,我總覺得可以教好她,其實都是一廂情願。”

陸梨摸摸腦門的紗布,隨口安慰淑蘭:“你又不是她媽,用不著自責。”

細究起來也算一段孽緣,陸梨和謝曉妮八字不合,聊不到一塊兒去。雖然兩人是名義上的師徒,可一個不想學,一個懶得管,就連分道揚鑣的結局也早在意料之中。

下午陸梨和師父通話,簡單交代這件事。

木已成舟,師父並未多說什麼:“算了,再讓她待下去還不知道要闖多大的禍。”

“也是我失職,沒管好她。”

當晚回家,少不得被老太太抓住一通叫喊:“哪個殺千刀乾的,對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都下得去手,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夜裡傷口疼,陸梨爬起來吃了顆止痛藥,昏沉沉入睡。

第二天日曬三竿還沒醒,迷糊間聽見家裡一陣說話聲,隔著臥室房門傳來。接著她夢見霍旭西坐在床邊打量她,似笑非笑地問:“聽說你被人打了?我看看有沒有破相,破了相我可不要。”

“誰稀罕?滾。”

又睡了會兒,翻個身,傷口遭殃,陸梨疼得倒吸一口氣,瞬間清醒。

“梨子,快來陽台。”外婆喊。

她在浴室咬牙換藥,貼上新紗布,後背出一層薄汗。

陽台能有什麼蹊蹺,難道樓上老頭的內褲吹下來了?

陸梨啃著半截玉米過去,眼睛慢慢發亮。

“怎麼這麼多花?”

外婆正彎腰擺弄盆栽,笑嗬嗬的:“剛才小霍搬上來的,二十幾盆呢。”

陸梨愣怔:“他來過?”

所以先前不是做夢,是真的。

“這些盆栽乾嘛用的?”

“我不是一直說想養花嗎,小霍陪我去逛花鳥市場,一高興就挑了這麼多。”

陸梨咧嘴:“你們倆還一起逛市場?”

關係幾時這麼鐵的。

她叉腰打量,奇怪道:“人家養花都從苗苗開始,你這不少都盛開了,哪有栽培的樂趣?”

“我怕養不活嘛,乾脆買開好的。”

陸梨無語:“花了多少錢?”

外婆扶著膝蓋:“除了最大那棵老樁的垂絲海棠,其他都很便宜。”

那就好。

“主要花盆貴。”老太太指向角落:“小的六七百,大的兩三千,要命了。”

陸梨忽然覺得傷口在發燙,心臟在顫抖,她立刻蹲下細看,見這些花盆內側是紅陶,外側是鮮豔的釉下彩陶瓷,沒有一點點黃金珠寶的痕跡,居然敢賣這麼貴?

“為什麼不用加侖盆?塑料的才幾塊錢 !”

外婆稍捂耳朵:“哎喲,小霍覺得好看,他破費買的,店老板送貨上門我才知道。”

陸梨撫摸胸膛順氣,當即回臥室拿手機打電話。

老太太在陽台聽熱鬨。

“喂……為什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兩個根本不懂花的菜鳥,買那麼多盆栽回來,弄得陽台到處都是土,夏天還招蟲子……還有那些花盆怎麼回事?你是冤大頭嗎?退掉,全部退掉!”

老太太搖頭哀歎她的外孫女真是個丫鬟命。

霍旭西也這麼覺得。

“我以為你至少會先說聲謝謝,很可惜,你的禮貌就跟品味一樣,基本為零。哪個男的敢對你好啊,外表看上去算是個正常女人,其實比我們小區物業的裝修工還要彪悍,硬得可以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情調兩個字更是跟你前世有仇,這輩子丁點兒不占。我真是腦子被灌了假酒才會看上你這個女土匪母夜叉。”

“……”他哪兒來這麼大怨氣?嘴巴跟機關槍一樣滔滔不絕。

陸梨被嗆得語塞。

霍旭西直接掛了電話。

她隻能灰頭土臉返回陽台。

“怎麼辦哦,乖乖。”外婆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幾隻花盆你都沒法坦然接受,還生氣,就像個沒被寵愛過的可憐人,我看了真的好心痛。”

陸梨胸口莫名被紮了幾刀。

“我是不想欠他!”

“誰,小霍?”外婆目光淡淡:“他早晚是家裡人,你這麼見外乾嘛?”

“明明是你們兩個糟蹋錢。”她堅持己見:“這麼多花,能養活嗎?如果你三分鐘熱度,過段時間不想種了,上萬塊的花盆就放在陽台吃灰?”

外婆瞥她一眼。

知道外孫女從苦日子裡熬出來,愛錢且摳門,稟性難移,可私心裡多麼希望她成為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不必計較人情和得失,安然享受一切。

“彆站著了,過來乾活兒。”老太太找到兩棵做過記號的月季:“喏,你負責這兩盆。”

她擰眉,滿是不解:“為什麼把最寒酸的兩盆交給我?”

瞧瞧,一朵花沒開,徒有幾根前途渺茫的細枝丫。

外婆回:“小霍專門給你挑的。”

陸梨胸口又被紮幾刀。

啥意思?

他啥意思?就這種審美還有臉鄙視她的品味?

陸梨嫌棄地拿起吊牌查看,發現是不同兩個品種的月季。

名字倒挺特彆。

一盆名叫你的眼睛。

另一盆叫……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