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 小靈芝如今這樣子，我是不能丟下她的。所以去綠竹山的事情便推給了哪吒。
敖丙本來不樂意就帶個哪吒當助攻，但一想, 對方都和我成親了，他還卡在原點，屬實也比他厲害些。
有個棒槌助攻攪和一下局麵，也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要好。
於是敖丙與哪吒去找小竹, 而我則是帶著小靈芝回了五行山的家。
小靈芝沐浴後換過我的衣物，她摸著鬆垮的上半截，又是豔羨又是酸溜溜地說：“衣服的胸部這裡大了一圈，小龜，你的胸怕是有一二十斤吧。”
“……”
這是我聽過最彆具一格的稱讚大胸的話了, 但讓我覺得自己是超大份奶牛。
“糟糕。”
正給她倒著羊奶，奶裡摻著蓮子與櫻桃碎。少女望著這碗潤白的水, 麵容抽搐幾分，漲紅起來。
“小龜, 避孕！我可不要一錯再錯！”
簡短一句話，立即讓我明白她的憂慮。
小靈芝直言直語，並沒有什麼顧及, 隻捂著自己的肚皮, 語調哀哀地說道：“三天前都不知道灌了多少, 我怎麼那麼能吸收啊。”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行了行了, 不用說細節。”
從袖子裡掏出哪吒送我的丹藥，這小藥丸隻要化在液體裡，不管是水是酒或是唾液，都能管用。
碧綠的丸子很快消融在羊奶中, 小靈芝可沒有閒情細細品嘗，端起碗就一口灌。
看來帶球跑這種狗血劇情，是不會在我這裡發生的。
以紅孩兒現在的性子來說，我也揣摩不出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是不動聲色地乾大事，還是當做無事發生？
按道理來講，他是挺喜歡小靈芝的，就這麼放人跑了，總覺得有詐。
小靈芝驚魂未定的，在我這裡才得到一絲喘息。眼下她放鬆神經，又感到些許疲倦，我就守著她休息一個上午。
下午醒來，我給少女端去飯菜，小靈芝胃口大開，執行了光盤行動。
把油乎乎的嘴一擦，她又開始露出命不久矣的神色，眼裡夾著苦楚，唉聲歎氣。
“小龜，我可怎麼辦，都不敢回去大王那邊。說不定會被找到的，如今小公子已開山建府，自立為王。他若是去大王那邊要我，我肯定不能連累大王啊！”
“我們先弄清楚一點，你是被強迫的？”
“……”她眼色露怯，遮掉心虛，隻說：“我、我強迫他的吧。”
“他不願意？”
“要說他不願意，弄得也挺狠的。”
“咳咳。”提醒她注意言辭，顯然，她是沒有聽進去，蒼白的臉上浮起紅暈，像個小燈籠。
如果不是連日奔波，加上精神緊繃，她本該是一副被滋潤的模樣。
“哎呀，想他一個堂堂妖王，還是牛魔王和鐵扇的兒子，被老爹拜把子的兄弟的小弟給睡了。說出去都不光彩吧！”
“……”我怎麼覺得紅孩兒會暗爽呢。
在我幫忙想辦法的這幾分鐘裡，小靈芝開始雙手托腮，麵頰又漸漸透紅，思緒好像從驚恐中轉為回味。
這一副少女懷春的小樣，很難讓我相信，她想跑路，而不是梅開二度。
“要不你再冷靜下，然後看看後續究竟如何。我也好跟著你的想法來出主意。”敲敲桌子，我喚回她飛走的思緒。
聽到我這麼講，她飛揚的情緒又沉澱下來，略有羞赧地說。
“小龜，男女之事確實爽極了，難怪你和哪吒沒羞沒臊。他那天喊了我一晚上姐姐，我可賣力了。”
“重點不是這個，你醒醒。”
“但是，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睡了紅孩兒，沒想過要以後。”
“那你可以想想，他的本事、模樣、性格，不是你想要的嗎？”
“如果他長得不好看，我肯定不會鬼迷心竅。隻是，我老覺得不對勁。紅孩兒修煉這幾百年，打不過我？”
麵對小靈芝的靈魂發問，我也不好拆台，紅孩兒絕對是願意的，才順勢被推。我隻是沒想到這倆的進展向敖丙學習了，先有了關係。
“先不說這個，你對紅孩兒一點歡喜都沒有嗎？”
“喜歡他的臉和身體，但是和他在一塊，老有一種被吃透的感覺。他現在不像小時候那麼氣人，會叫我姐姐，也會體貼人，可是……感覺更難對付了。你懂這種感覺嗎！”
少女擰著柳眉，一番話說得謹慎又艱難，簡單來講就是饞紅孩兒身子，但是又有些忌憚對方的性子。
霧裡看花，更是虛幻。
哪吒是第二天回來的，去綠竹山助攻，並沒有當場讓小竹答應敖丙。
可是事情也算有了轉圜，不至於讓兩人的關係因為成親的事僵住。
想出來的辦法是，以三百年為期，如果小竹有所鬆動就答應與敖丙成婚。如果婚後一百年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那麼小竹就能無條件和離。兩人退回最初的相好階段，又或者乾脆分手。
這怎麼那麼像離婚冷靜期結婚版本，還挺妙的。
“所以，這芝麻怎麼回事。”
瞧著在牛棚裡盯著水牛的小靈芝，哪吒不耐煩地問。他覺得二人世界被嚴重打擾，已是很不爽了。
我用最簡短的話把來龍去脈說給他聽，哪吒金色的眼珠緊縮，張口就是：“什麼？”
和我當時的反應差不多。
“這有什麼好煩惱的，當事人碰一麵說清楚不就行了，不要學唐小龜做個縮頭烏龜。這樣除了讓人生氣，根本沒作用。”根本無法理解少女的糾結，哪吒不以為意地翻白眼。
莫名被拉踩，我瞪他一眼，又說：“這是你，又不是紅孩兒，小靈芝現在想不明白，就不要心急。”
打直球的確是好辦法，但這不是人人都會這麼做的，畢竟千人千麵。
哪吒抱著雙臂，“那究竟如何？”
“小靈芝還是想逃避的，她如果想與紅孩兒好，不會跑。”
“這也是，她跑來這裡，就是覺得我夫妻倆能擋住對方。”
本來還在煩惱，捕捉到關鍵字，小靈芝震驚地揪住我的袖子，“夫妻倆？”
哪吒驕傲道：“是啊，我倆成親了。”
“什麼！為什麼不給我發喜帖！我要吃喜酒！太不夠義氣了！”
我無奈，捏了捏少女小巧的下巴。
“等悟空出來了，我會在有福嶺準備一桌酒菜，就請幾個朋友。不過，你是不是該擔心一下自己？我到時候肯定也要請紅孩兒的。”
瞬間露出哭喪的臉，小靈芝又往我懷裡撲，“我就好吃那麼一口，按理說，他不該是第一回啊，這怎麼負責。好歹是牛魔王的兒子，應該是夜禦數女才對。”
好一個刻板印象，說不定人家孩子像媽呢。
我又說了一些紅孩兒的好話，小靈芝卻沒聽進去，“你兩口子說說，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躲一躲？”
“簡單。”小蓮花打了個響指。
哪吒出的主意是讓小靈芝閉關修行，這也算是一個托詞，如果紅孩兒真的找來，我們也不會弄得太難堪。
小靈芝還真的采取了哪吒的建議，躲去西海閉關修煉，敖家兩兄弟能給她提供一處幽靜的場所。至於鵬魔王那邊，我會幫她請假。
事情辦妥後的半月，紅孩兒來了五行山。
隨著年歲地增長，小牛從模仿哪吒的過程中畢業了。銀發垂辮，綠眸冷冽，如今穿著一身金紅錦袍，襯得寬肩窄腰，派頭十足。
這麼一對比，年紀大很多的哪吒還顯得少年氣一些。
見到我倆時，紅孩兒眼裡的傲氣軟下幾分，他切換自如地用著可憐巴巴的模樣瞧著我。
“我被小靈芝欺負，姐姐哥哥不幫我做主嗎？她定然是先過來說明情況了，我洞府忙，沒能第一時間門陪她過來。也想著她是不是不願見我，多有顧忌。但我尋思著，還是要與她說清楚的。”
我和哪吒：“……”好一個綠茶小子。
瞧我倆沒有第一時間門站隊，這小子就明白了什麼，他收了可憐樣，綠瑩瑩的眼眸隻淺淺掃來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