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我和哪吒麵對麵坐在床榻上，我很嚴肅地看著他，覺得兩口子有必要商量一番, 要不要孩子的事情。
“哪吒, 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我們再進行下一步地討論。”
披散著一頭銀發, 幼稚地將我倆的頭發編在一起湊個魚骨辮的少年點點頭，一副你說我聽的架勢。
“第一個，對於生小孩你有什麼看法。”
“呃……沒有，你要生我就配合, 你不生，我也配合。老頭催你了？還是孫悟空那個多嘴的？他那麼多猴子猴孫還不夠？想要就自己找母猴子去。”
發絲纏繞在他的手指上，動作一停，少年蹙著眉頭看我。
“沒有，我隻是覺得好像是可以要了。當然，我單方麵決定不行, 所以需要與你商量。”
“真不是被彆人攛掇的？”保持著懷疑，他用手指勾了下我的下巴。
抓住這根不老實的指頭，我輕晃幾圈, 笑著說，“沒有，我就是覺得可以不用一直避孕，可以自然等待了。不過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所以還得問問你。”
“那還不是你做主, 我有決定權？”
“什麼哦，看你這個態度，現在還不想要？”
原來搞半天, 是哪吒不是很想要孩子。
我有點意外地望著他，前些年，不管是我們帶著牛如意，還是最近去逗敖丙的兒子敖麟，他或多或少是有點羨慕的。
現在輪到我懷疑地眯起眼睛，兩隻手摁在他腰側。
手掌下的肌膚觸感能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的起伏，我壞心眼地摁了摁，口吻帶點蠱惑，“你不想要小小花或者小小龜？”
哪吒的猶豫很明顯，“就不能隻是我們兩個嗎？”
“好奇怪，我記得你以前變成小胖墩時，不還嚷嚷著生個？”
“那是因為你把我當小孩看，我還以為你真的很喜歡。再說，你當時不還想著回家麼，我也有過留個念想的心思。但你不高興的事情，我不想去做。”
到這裡，我能明白哪吒當時想要小孩的心思，那現在他又不太想了，肯定也有原因的。
“那你告訴我，猶豫又是為什麼？”
“……”
“我得知道你的顧慮才行，雖然我覺得你不該有什麼害怕的。”
被我這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注視著，哪吒把我拎到懷裡環抱住，悶悶地說。
“生了孩子以後，你肯定要冷落我的，是吧。”
“……”
我震撼地睜大眼，怎麼也想不到是這種顧慮。但如果是哪吒的話，好像也沒什麼不對，是他能乾出來的。
“你放心吧，等孩子有了後，你來帶娃，就絕對不會產生出我冷落你的想法。我會愛死你的！你看你以前帶如意不也很開心。”安撫地說著，我抬手摸摸他的臉頰。
“真的？可是我看泥鰍和小竹都分房了，有了敖麟後，他倆獨處的時間明顯少了。”半信半疑中。
“也就這幾百年罷了，等孩子獨立，依舊還有很多時間相處。再說老夫老妻了，以後不會這麼如膠似漆的。”
哪吒哼了聲，不是很樂意的樣子。行吧，他現在這個狀態，估計是不著急要小孩的。
經過晚上的交流，我們打算順其自然，不刻意去求，也不像曾經那般嚴防死守。
過得幾天，敖丙麵色鬱結地來有福嶺找我們。
坐在院子的池塘邊給鯉魚丟魚餌，敖丙一句話沒說，我和哪吒站在後麵猜測了許久。
最終決定派一個代表去問問，按理來說，如果是公務上的事情，敖丙根本不會這般搞不定。那就隻能是家庭原因咯。
我們花龜家的慰問代表自然是我。
“敖丙太子，你都丟了一上午的魚餌，你和小竹怎麼了，你說出來我們也能想想辦法。”
哪吒在後麵嘴賤，“是不是以前的老相好都冒出來了？你以前成親時，我都擔心你被圍攻呢。”
敖丙習慣了他這德行，搖搖頭，略帶淡淡憂愁地看向天邊，“我給你倆說，不生孩子也挺好，珍惜一人世界。”
我和哪吒：“……”
這個話題的開啟是我想不到的，敖丙自己呆坐一上午，現在才把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他和小竹因為敖麟的教育方針而發生矛盾了，現在小竹抱著孩子回了綠竹山。
事實上，夫妻倆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麵。
夫妻因為娃吵架，對我來說還挺常見的。不過紅孩兒與小靈芝就沒有這個困擾，主打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給如意一個黃金般的童年。
但敖丙這邊不是，他主張從小培育敖麟，有點雞娃的感覺。小竹自己是個阿宅修煉狂，她知道其中艱辛，隻希望快樂教育，循序漸進，不要把兒子逼得那麼緊。
當然，他們還是開明的，甚至觀察了敖麟的狀態，發現放養也好，高強度教育也行，很能適應。
夫妻一旦產生分歧點，雙方都試圖說服對方，溝通數次無果後，難免摩擦就變大了。
小竹決定把孩子帶回去，讓夫妻都冷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