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秦大姑娘把寶簪捆屋子裡作甚?
又不是她自己的丫鬟……
瞬息間,一個念頭從李嬤嬤的腦海裡劃過,跟著,心重重跳了幾下,連呼吸都緊了。
李嬤嬤猛地轉頭看秦鸞:“大姑娘,莫不是……”
秦鸞拿著拂塵起身,朝李嬤嬤輕輕笑了笑,安撫道:“媽媽莫急,我這就與媽媽一塊去伯府。”
與秦鸞一塊去的還有秦灃。
忠義伯府內,今日定然要鬨翻天,不用祖母吩咐,秦灃也得去護著妹妹。
瓷瓶呢,磕著碰著了,就糟了。
入了忠義伯府,寶簪腳上的繩子就解了,隻將她的手反綁著。
李嬤嬤和錢兒一人一側,死死將人箍在中間。
彆看寶簪不吵不鬨,連走路都要她們又架又拖,但萬一勁兒上來了,出了意外,那就不好了。
萬妙與萬承都得了訊息,急匆匆趕過來,看著如此狀態的寶簪,父女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鸞……”萬妙欲言又止。
她昨夜聽說,祖母院子裡有些吵鬨,隻是兩廂隔得遠,她亦無心打探,不清楚具體狀況。
眼下看來,因是寶簪失了蹤跡,祖母那兒尋人。
萬妙不是傻子,原是一心掛念母親,許多細枝末節顧不上細想,這會兒見秦鸞扣了寶簪,回想起那日阿鸞提醒過莫用大廚房什麼的,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隻是那猜測,太讓人不知所措了。
她一時竟不知,是猜對了好,還是猜錯了好……
秦鸞將萬妙的反應看在眼中,柔聲安慰,道:“放心,蘭姨會沒事的。”
萬妙聞言,一個激靈,用力掐了掐虎口,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了,事關母親性命。
救母親才是最最要緊的,沒有什麼,在她心裡能抵過母親的命。
萬妙又看了萬承一眼。
父親緊繃著,嘴抿成了一條線,他垂著眼,沒有問阿鸞,也沒有問寶簪。
萬妙知父親心情之複雜,便不多說,隻與秦鸞道:“我引你們去見祖母。”
忠義伯夫人院中,從秦鸞帶著寶簪踏進伯府,就已經有人來報信了。
伯夫人沉著臉聽底下人稟報,而後抬眼狠狠瞪向馮嬤嬤。
因著止不住的噴嚏,馮嬤嬤有幾天沒有進屋伺候了,今日聞訊,也顧不上伯夫人煩不煩她,厚著臉皮進來。
叫伯夫人一瞪,馮嬤嬤正想替寶簪說幾句好的,一張口,又是兩聲“阿嚏”。
伯夫人煩得不行,罵道:“你個老貨,還不趕緊滾出去!”
見伯夫人一副不滾蛋就砸東西的樣子,馮嬤嬤縮了縮脖子,灰溜溜地退出正屋。
“秦家那隻好鳥!”馮嬤嬤嘴上罵罵咧咧,“總有機會拔了她的鳥毛!”
話一出口,隻聽著一人問“媽媽要拔誰的毛?”
馮嬤嬤下意識要答,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再看,秦鸞等人已經出現在了院子裡。
顧不上行禮、亦顧不上罵人,馮嬤嬤隻死死地,盯著寶簪看。
而寶簪,低垂著頭,軟著身子,若不是李嬤嬤與錢兒架著,當即就要癱倒到地上去了。
馮嬤嬤咬著牙,一字一字往外蹦:“你們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