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大膽,心卻很虛。
她擔心祖父牽扯其中,雖然是奉命行事,但……
“不對,”秦鸞低低喃了一聲,見林繁看著她,她深吸一口氣,失笑道,“我是關心則亂,自己想錯了。不管如何,祖父絕不會做那種事。”
林家功深,秦家與林家一起,打過太多的仗。
林翰馬革裹屍,林宣繼承父誌,領兵西征。
祖父與林家父子有同袍情誼,即便在某些事情上皇上與林宣產生了分歧,但隻要林宣沒有弑君,沒有帶著手下兵士們去投敵、去枉死,那麼,就算皇上下了那樣的旨意,以祖父的忠義、耿直,他在禦書房死諫、抗爭到底,都不可能做出在出征中謀害主帥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這一點,秦鸞對自己的祖父有信心。
收斂心神,秦鸞又快速梳理了一遍,問:“孩子不能憑空冒出來,林家真正的孩子呢?”
林繁道:“我猜測,她現在是我母親身邊的丫鬟。”
養母子亦是母子。
林繁對母親的情緒十分敏銳。
父親病故後,母親雖還撐著家事,但心神很散。
過了兩年,府裡買回來一丫鬟,母親十分喜歡,帶在身邊,便是巧玉了。
那種喜歡與母親待其他丫鬟不同,隻有親近之人才懂,那是殷殷切切的、做母親的愛。
不得不說,巧玉的出現讓林繁鬆緩許多。
父母選擇庇護他,放棄了親生的女兒,讓巧玉失去了很多本該屬於她的東西,也不知道她在外頭如何,是否吃苦。
現在,她就在府中,在母親身邊。
為免皇太後和皇上多心,她隻能是不起眼的丫鬟,但她生活無憂。
隻要人在,就有補償的機會。
秦鸞頷首。
林家咬牙送走親生女,而不是成為雙生子。
林夫人喪夫之痛下,硬是咬牙堅持著,隔了兩年,才以丫鬟名義接回女兒。
為了瞞住林繁的身世,林家犧牲極大。
而林繁……
秦鸞抬眸,看向林繁。
在林繁身上,她看不到他曾經的古靈精怪。
開朗、外向、上房揭瓦、比猴子都皮……
這些形容,一點都看不到的。
林繁變了。
在偷聽了父親與姑母的對話之後,他必須要變。
而喪父,挑起家業,讓他的所有變化都合理得讓人無心懷疑。
“國公爺,”秦鸞輕聲問,“這麼要緊的事兒,就這麼都告訴我了?”
“從母親與姑母口中,我很難問出真相,能寄希望的,可能也隻有忠義伯世子夫人,”林繁睨了秦鸞一眼,淡淡道,“這事是我有求於你,自然要開誠布公,這是你說的。”
秦鸞彎了彎眼,笑容如常。
沒錯,就是她,在不久前,剛剛說的。
她在前一刻甚至還想過,有來有往,互有所求,做事靠譜呢。
她有求在先,林繁所言在後,賊船上來了就下不去了。
“我會試著問一問蘭姨,”秦鸞道,“三日後,還在這裡,我給國公爺答複,二殿下的把柄……”
林繁給了句準話:“聽過些風聲,等我查證後,給你個準的。”